第7章 約定

  「在我提出要求之前,我想問一問,付姑娘為何要這麼著急成親?」季思年不緊不慢的問道。

  「季公子可知我如今多大?」付芫清反問。

  「知道,不過二九而已。」季思年臉色如常,並沒有付芫清料想的那種臉色。

  「季公子既然知道,便知女子遲嫁便是無德,是要落人口實的,季公子,這個理由如何。」付芫清拿著平日裡他人的話來解釋她不得已的舉動。

  「當真?」季思年不知道付芫清為何提出這樣的請求,但這般解釋他是萬萬不相信的。

  「當真。」付芫清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合作愉快,阿清。」季思年笑了笑,舉杯示意了一下,而後一飲而盡。

  付芫清被季思年突然的稱呼弄紅了臉,暗暗吸了幾口氣,臉上的紅潤才稍稍消減,「那,季公子的要求是什麼?」

  「阿清日後便會知道,不必著急。」季思年好像很喜歡笑,兩次見面,付芫清只覺得這位公子當真是溫和極了。

  「季公子可以叫我芫清或者付小小……」付芫清從小到大都未被人如此親昵的叫過,渾身不自在。

  「付小小?阿清的乳名嗎?真好聽。」季思年故意迴避問題,依舊我行我素。

  「我們日後要成親的阿清,你要早些習慣。」季思年見付芫清沒開口,在低著頭默默的扣手指,就補充說道。

  「啊?是。」付芫清愣愣的回頭,應了一聲。

  「阿清不好奇我為什麼對你這麼了解嗎?」季思年瞬間話多了起來,讓付芫清覺得她之前對季思年的感覺是不是出錯了。

  「季公子想說必然會說,再者我在這雲城想不出名也很困難。」

  季思年避重就輕,也學著付芫清的口吻,「叫我季思年或者思年,阿清。」

  「思年,」付芫清僅僅是在心裡過了一遍,就覺得耳朵發燙,著了魔了,付芫清想。

  付芫清知道這樣雖不得體,但是都到了這一步,她也不是尋常閨中女子,但到底有小女兒的矜持,就選了個更好開口的稱呼,「好,季思年。」

  季思年又笑了,笑意直達眼底,笑的眉眼彎彎,「阿清,繼續看戲吧。」,說完就轉過頭,故作認真的看戲。

  付芫清看了一眼季思年,也默默的回頭,心裡想著,「就這麼約定好了嘛。」

  付芫清想著,既然他們二人已經約定好了,那定親一事,日後慢慢商量便是。

  不料臨走時,季思年突然說道,「阿清,過幾日我便會去府上提親,屆時可要請阿清替我向伯父說幾句好話。」

  付芫清疑惑,這件事不是她提出的嗎?怎麼感覺這麼不對勁。於是話還沒過腦子,就說出了口,「好。」

  季思年滿意的點了點頭, 「阿清再見。」

  「再見。」

  付芫清說走就是真的走了,而季思年還在原地望著付芫清的背影,直到……

  「喂!季思年,人都走遠了,還看呢!」顧鶴軒徑直把手放在了季思年的肩膀上。

  季思年冷著臉,瞥了一眼,說了句,「把手拿開。」

  顧鶴軒嘴上不饒人,手卻默默的拿開了,「瞧瞧你這一臉痴漢樣。」

  「跟兄弟們說說,這麼長時間,和人姑娘聊什麼呢?」許燁也好奇,但在外面還是要顧及形象,不過聲音小了些。

  季思年也不正經的一回,笑著說,「叫什麼姑娘啊,記住了,叫嫂子。」說完就深藏功與名,扔下顧鶴軒和許燁離開了。

  這三人怎麼看,怎麼像是地痞流氓。

  「小燁子,他剛才說什麼?嫂子?」顧鶴軒聽清了,但他不相信。

  雖然許燁也不理解發生了什麼,但是,「別叫我小燁子,和宮裡的太監似的,不過思年那小子就見人姑娘兩次面,就把人騙到手了,嘖嘖,我服!」

  「季爺真是禽獸啊!」顧鶴軒戒了髒話許久了,這會兒又冒了出來。

  許燁白了顧鶴軒一眼,「趕緊走吧,待會兒思年又得丟了我們兩個不見了。」

  若是讓顧鶴軒和許燁知道根本不是季思年主動提出的,怕是更覺得驚喜。

  另一邊,文竹和付芫清回府的路上。

  「小姐啊,有句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文竹難得在付芫清身邊小心翼翼的說話。

  付芫清還在不可思議當中,突然聽到文竹的話,她還懵了一下,「嗯?你說。」

  「小姐,你有沒有覺得你今日格外的……憨厚了些?」

  付芫清不明所以,「憨厚?」

  「就是,奴婢覺得啊,今日你在季公子身邊,總覺得不如往日問……聰穎了。」文竹特意挑了個恰當的詞語來向她家小姐解釋她今日的異樣。

  付芫清聽懂了,文竹這是拐著彎的說她今日蠢笨。付芫清轉念一想,她自己今天的確太奇怪了,明明是她找人家幫忙,厚著臉皮向人家「求親」,可這樣一看,怎麼像是反過來了一樣。

  「唉,對啊,今日怎麼這樣蠢!」付芫清自我懷疑。

  文竹立馬後退半步,「小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奴婢可半分沒有說你蠢。」

  「噗呲,」付芫清笑出了聲,「走吧,是我自己說的,這麼緊張幹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回到凝香苑,付芫清越想越不對勁,怎的季思年知道她那麼的事情,她卻知道人家的名字,未免太吃虧了!

  於是,付芫清又又又給她師父寫信了,不能說她自己無能,但是師父也說,有事就找他,這樣准沒錯。

  「師父安好,今日徒兒又叨擾師父了,師父知徒兒應早該婚嫁,而如今卻仍在府中,實為不孝,又因徒兒不久前過於莽撞,於是乎與父親定下了明年年初前就嫁出去的約定。徒兒無可奈何之下恰巧結識一位公子,我二人情投意合,但徒兒不知那位公子為人如何,不敢貿然向父親提起,因此特向師父打聽此人來歷,底細。此人名為季思年,望師父儘快答覆。」

  信鴿再次在黑夜飛向了遠方,至於情投意合這一說辭,無可厚非,畢竟真的情況她也不敢說,若是讓她師父知道,必然會罵她有辱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