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探查(4)

  那邊季思年幾人商量著回去的事宜,這邊付芫清和年灼兩人卻趁著天黑出了門。

  付芫清身穿玄衣,束了男子髮飾,還特地畫了一個英氣的妝容。

  年灼見到時用力揉了揉眼睛,問道,「乖徒兒?」說著圍著付芫清轉了一圈,「何時學的易容術?」

  付芫清抬手撥了一下額頭旁的髮絲,笑著說,「只換了個妝容罷了,師父,你不懂。」

  年灼豎起大拇指,「你辦事,我放心。」

  「師父,去哪兒?」

  「永安茶樓。」

  付芫清挑眉,「去找柳鳴?可我聽說他告病一周了,這會兒指不定在哪兒呢。」

  年灼笑了一聲,「打個賭如何?我賭他在茶樓,且裝病。」

  付芫清切了一聲,道,「我才不賭,師父都這麼篤定了,肯定事先知道什麼。」

  「學聰明了哈。」

  付芫清從鼻子裡哼出氣音,緊緊的跟在年灼身後,年灼一回來就幹大事,她喜歡。

  柳鳴的房間在茶樓最隱蔽的角落,他們一路繞了許久,才看到一個點著煤油燈的小房間。

  房間挨著茅廁,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也因此平日裡旁人都不願接觸柳鳴。

  師徒二人蹲在窗戶下,蹲的腿都酸了,柳鳴卻還沒熄火燭。

  「師父,都快亥時了,他怎麼還不睡。」付芫清小聲說,一邊還給自己捶腿。

  年灼用手指把窗戶捅出了一個洞,向裡面看去,柳鳴還坐在桌子前奮筆疾書。

  「放迷煙吧師父,我帶了。」付芫清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竹筒樣式的東西。

  年灼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一刻鐘後,二人翻窗跳了進去。

  二人用繩子將柳鳴綁起來,然後扔到了床上。

  「師父放心,這迷煙我改良過,不到明日午時,他肯定醒不過來。」

  年灼斜著眼看付芫清,「什麼都學,只會害了你!」

  付芫清立馬比了三根手指,發誓道,「師父,你這不能怪我,是師姐擔心我,才教了我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

  年灼嘟囔,「怎麼你師姐都沒教過我?」

  付芫清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不敢說話,她這方子是從她師姐那兒學的,但是是她寫信軟磨硬泡了好久才求來的。

  柳鳴的書桌上密密麻麻的放了一堆紙,一些是他評書的手稿,還有一些……是他與安平王往來的信件。

  付芫清蹙眉道,「他平日裡對安平王的評價並不好,總是說他不如聖上,這信……」

  有些信上寫,「陛下不日必將得償所願,入主京都!」

  付芫清駭然,她低聲說道,「師父,安平王他……」

  年灼搖頭,「你知我知,莫要講出去。」

  年灼來回翻看,卻始終有個問題想不明白,「這種信件,他竟敢堂而皇之的放在這裡……不應當,不應當。」

  付芫清在房間裡看了看,最後在床邊發現了一個可以按下的暗扣。

  咔嚓一聲,旁邊出現一個小抽屜,裡面只有一幅畫卷。

  付芫清小心的拿出來,打開一看,她睜大了眼睛,連忙走到年灼身邊,「師父,你看。」

  年灼接過,心裡一驚。

  畫卷上畫的是雲城,不,不僅僅是雲城,它更像是雲城的布防圖。

  年灼低頭聞了聞,又將畫卷卷好放了回去。

  「師父,這個東西留不得!」

  「我自然是知道的,但這東西被做的手腳,沾了就甩不掉了。」

  年灼皺著眉,又將信件來回看了許久,突然,他猛的一怔。

  「不對,都不對。」而後他沉聲道,「小小,走。」

  沒等付芫清反應,年灼就直接拉著她跑了出去。

  不出一刻鐘,柳鳴的房裡就來了另一伙人。

  「師父。」 付芫清氣喘吁吁,靠在牆邊休息,「師父,為何要走,柳鳴這罪名基本實打實了。」

  「中圈套了。」年灼道。

  付芫清聽到,立馬正了神色,她轉瞬一想,也察覺到了端倪。

  「師父,想必此時柳鳴那裡不止他一人。」

  年灼當然也想到了,但尚且不知敵人是誰,再去的話,指不定他們師徒倆都得折在那兒。

  「先回去。柳鳴露了馬腳,日後也好查。」

  此時,柳鳴房裡。

  柳鳴被水潑醒,雙眼發懵的睜開,看清了來人,他立馬跪在地上,「主上。」

  柳鳴的面前坐著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

  「看清楚是誰了?」白衣男子問道。

  柳鳴低著頭,「這,這,屬下並未看到。」

  白衣男子踢了他一腳,罵道,「蠢貨。當個誘餌都當不好。」

  「看看他們有沒有帶走什麼東西。」

  柳鳴爬起來,把整個房間都查了一遍。

  「主上,什麼都沒少。」

  白衣男子笑了一聲,「有意思,這都能忍住不拿走,而且還用了這麼特別的迷煙,我還真有點好奇是誰了。」

  「安平王可還在跟你聯絡?」

  「是,安平王每隔七日便會給屬下寫信。」

  白衣男子點頭。

  接著,柳鳴將那幅畫卷翻了出來,遞到白衣男子的手中,「主上,這是安平王要屬下畫的布防圖。」

  「布防圖?」白衣男子接過去,看了一眼,合上,用它敲了敲柳鳴的頭,「我何時讓你把雲城的布防圖也給他了?柳鳴,怎麼年紀越大,腦子反而越不好使了?嗯?」

  柳鳴立馬又跪了下去,「屬下自知不敢擅自做主,故而將它藏了起來,原本想晾一晾安平王,問一問主上的意見,誰知……」誰知道他今日就過來了。

  「柳鳴,我不用不忠心的人,你是知道的。」

  「屬下不敢。」

  白衣男子收走了畫卷,「安平王若想要,就給他一幅半真半假的,讓他猜去。」說完,他頓了頓,「找個由頭,去鄴城,雲城暫且不需要你了。」

  「是。」

  付芫清兩人沒有注意到的是,那幅畫卷的背後捲軸上,有一個極小的印記,如果不是清楚這些的,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看到。

  付府。

  師徒倆一回去就燒了身上的衣服,在柳鳴房間裡,沾了那畫卷上的特殊香氣,怎麼洗也感覺有淡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