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錯買的椰蓉酥

  次日,靖王被救回一條命,但卻落下個雙腿殘廢的消息傳的滿城皆知。

  季遇本該要被凌遲處死,但司空羽派人向聖上求情,說刺客另有其人,不必發怒於季家。

  可當時在場的人都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動手的就是那季遇,侍衛趕到時,劍就握在季遇手中,人證物證都在,再怎麼看,都和他脫不了干係。

  再往長遠看,謀害親王,說不定就是那季家的計劃。

  但司空羽既然發了話要為季遇開脫,聖上只好放了他,盛怒之下,不可能讓季家半點血都不出,聖上大手一揮,將季家的那座府邸直接給了司空羽,並沒收家產充軍。

  季遇在詔獄中總共待了三日,被放出去後,便馬不停蹄的洗漱,接著就去靖王府求見。

  司空羽打著哈欠,喝下最後一口藥,大手一揮,「讓他進來。」

  季遇的腰從到了靖王府後就再沒敢直起來過,進了房間,他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行了個三拜九叩的大禮。

  「草民多謝靖王殿下!日後,季家願為殿下當牛做馬,以報恩情!」

  司空羽嗤笑一聲,「你季家如今家產都被沒收了,本王能得到什麼相助?不過本王打算好人做到底。」

  他扔下一本看起來早就設計好的圖紙,「你季家的府邸本王倒是看上了,位置極佳,皇兄既然把它賞給了我,改成本王喜歡的樣子也在情理之中,你熟悉那院子,就由你監管改造如何?」

  「謝殿下器重,草民定當盡心盡力,絕不出半點差錯。」

  季遇跪著將那本設計圖捧起來,越看越不覺得對勁,這靖王殿下喜歡的風格與靖王府中的沒一點兒相似,反而與他那位……兄長所鍾愛的,頗為相像。

  司空羽見他不說話,笑了一下,故意問他,「怎麼?有難度?還是……覺得本王霸占了你季家的房子?」

  「不敢不敢,殿下肯為草民說話已是天大的恩賜!若知殿下喜歡,從前便該早早的把府邸獻於殿下!」

  「漂亮話倒是學了不少……」

  司空羽眸光沉沉,一字一頓的吐出這句話,誰知季遇像是聽不懂一般,全然忘記了自己也算的上刺客之一。

  他道:「謝殿下誇獎。」

  司空羽怔了一下,「哼。」

  季遇又問:「不知刺客可抓到了……殿下的傷可有大礙?」

  小柏子立馬衝上來狠狠地扇了季遇一巴掌。

  「殿下救你是殿下仁慈,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你這賤民也該心裡有些數才是,再有下次,便拔了你的舌頭去餵狗!」

  司空羽眼裡帶著危險的笑,看著季遇說道:「那日,再怎麼說第二劍也是你刺的,本王如今廢了雙腿,難免性情大變,就算哪日向皇兄提起此事……如何算都是你撿了便宜,季公子……聽話些,別惹本王不開心。」

  季遇立刻用雙手左右開弓的扇自己的巴掌,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麼錯話。

  「草民該死!草民該死!草民該死啊!」

  司空羽掏了掏耳朵,「行了,死不死的日後再說,那院子本王二十日後就要看到成果,有一絲一毫的差別,本王便將你父親提來到王府中倒夜香。」

  季遇的脊背瞬間垮了下去,司空羽看到他的手在發抖,嘴裡仍不卑不亢的回道:「是……」

  待人走後,司空羽便從床上下來,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書桌前,打算給季思年寫封信。

  「算算日子,若季思年夫妻二人走的水路,便能趕在農曆二月之前到京都,到時候本王便要看看他會不會感激本王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

  小柏子磨著墨,「季公子若知道了,必定會十分感謝殿下的。」

  司空羽卻搖著頭在紙上落下筆,「本王才不在意他感不感謝,總之這份人情他是欠著了,不想還也由不得他了。」

  小柏子磨墨的動作滯了一瞬,他小心翼翼的問著,「那季公子……究竟有什麼厲害之處,能讓殿下如此掛念,還屢次幫他這麼多忙?」

  司空羽側眸,「想知道?」

  小柏子猶豫片刻,堅定不移,「以奴才的腦子,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司空羽笑了一下,「知道便好。」

  「對了,秉文今日是不是去上朝了?」

  小柏子道:「賀公子今日確實去了,但卻戴了個帷帽,說是感染了風寒……大殿之上本該不能如此,聖上念他傷勢未愈,又恪盡職守,便沒說什麼了。」

  司空羽將筆置於筆架上,對於賀秉文的這個舉動百思不得其解,「感染風寒……蓮太醫的醫治下怎麼可能會生這種病……這其中必有蹊蹺。」

  「還有呢?」

  小柏子一拍腦子,「瞧奴才這記性,方才探子便送了消息回來,奴才一時給忘了。」他一邊小聲罵自己,一邊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

  「蠢貨。」司空羽蹙眉,拿過那紙條就看了起來。

  「賀家長子下朝後與聖上單獨會面,後拒絕與賀大人同乘一輛馬車回府,且聖上桌前有一份寫好的聖旨。」

  司空羽慢吞吞的將那紙條撕的粉碎,「拒絕與賀大人同乘?不對勁,十分不對勁,秉文素日裡最重孝道,又怎麼會因為風寒就拒絕……」

  小柏子:殿下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些……偏了?

  「殿下……聖上桌前……」

  司空羽嘖了一下,反應過來聖旨一事。

  陵國開國以來,能得到聖旨的人並不多,且不論先皇以及從前的皇祖父什麼的,就單說他皇兄,若想要寫聖旨……那定然會問問他的意見。

  而他的探子,絕不可能出錯。

  所以……聖上桌前的聖旨,是有關他的。

  司空羽閉了閉眼,賀秉文是為了他的事才上朝的,無論是否真的感染了風寒,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賀秉文同賀父吵了一架……

  司空羽是有些齷齪的想法,但也不會想著用這種辦法去施壓,想著想著,心口便一陣抽痛。

  「殿下,奴才去請蓮太醫!」

  「站住!」司空羽喊道,「本王沒事,你去跑一趟賀府,讓秉文來一趟,話帶到就行,若能見到他就更好。」

  小柏子愁眉不展,「可殿下,您的傷口……」

  「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