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賀家公子來看望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秦歲安沒多會兒就睡著了。

  「醒醒。」

  秦歲安睡夢中仿佛覺得有人在喊他,還拿了什麼東西拍他的臉,他一睜眼,就看冷著臉的蓮心,手上拿著本書。

  「你試好了?」

  蓮心點點頭,然後微微蹙眉,說道:「師兄,你方才夢魘了,還說了些奇怪的話。」

  「哈?」 秦歲安蹭的一下坐了起來,「我說什麼了沒?」

  「是些無關緊要的話。」

  秦歲安拍了拍胸口,「這就好這就好。」但還沒安心多會兒,就聽到蓮心繼續說了句。

  「師兄說早晚要將師父取而代之,讓師父也嘗嘗終日被念叨,耳朵都要起繭子的滋味。」

  秦歲安:「……」

  良久,等到蓮心都不理他了,他才顫著聲音問,「真的?」

  蓮心已經在熬後邊的湯藥了,她睨了秦歲安一眼,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好師妹。」秦歲安追過去,「莫要告訴師父,要讓師父知道了,我就死定了!行行好,師妹。」

  蓮心扇著爐火,舉起三根手指,「師兄如此大的本事,自然能完成不是?」

  「你這解藥還是……」秦歲安話說了一半,又想起蓮心說一不二的性子,還是咬了咬牙,道:「別太過分的都行。」

  蓮心可算眼中都帶著點笑意了,她放下扇子,在滋啦作響的炭火聲中說道:「很簡單的事情。」

  「一,告訴我小師妹的近況。二,他日小師妹和她那夫婿進京時,我要單獨見他們一面。三,幫我把身邊師父的人給換走。」

  這三個要求,其實都不難,但是這第一條,什麼叫……小師妹的近況?他們所知道的不都是同樣的嗎?

  「我與小師妹最要好,師父怕她影響我心性,便總是省了許多消息,自從你們回來後,我更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秦歲安抿了抿唇,就算沒今日這一出,按理說,他作為大師兄,也要幫上一幫的,「我知道了。」

  蓮心嗯了一聲,垂下眼,不知又在想什麼。

  想了想,秦歲安還是開口道:「你別怪師父,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至於你什麼他的人,我會儘早辦的。」

  人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年灼也不例外。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蓮太醫!蓮太醫!你在嗎???靖王殿下的情況又不好了!」

  「我這就來。」

  蓮心指了一下旁邊的窗戶,秦歲安心領神會,立刻就從那兒翻了出去。

  屋內也很快沒了動靜,也沒人進去,秦歲安在寒風中,皺著眉嘶了一下,「又沒人進來,我跑什麼?再說,我不是奉命來的嗎??」

  蓮心拿了解藥去,也無人問她怎麼得來的,那些個太醫也只覺得是蓮心本事大,興許突然一下就悟出來了解藥。

  司空羽糊裡糊塗的說了些混話,彼時已經服過了解藥,除了小柏子,屋內就是留了蓮心以及兩名丫鬟守著。

  蓮心隨身帶著醫書,便在側房守著,司空羽的話她倒是聽到了一些,但也不太真切,隱約記得是什麼公子,她命人去問了一句情況,便就不太在意了。

  直到天剛亮,靖王府來了一個人。

  蓮心想,能從嚴防死守的侍衛中進了府,想必是什麼重要的皇親國戚。

  小柏子喊道:「賀公子。」

  蓮心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賀秉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心想看來傳聞是真的。

  她福了福身,道:「柏公公,每兩個時辰給殿下餵一次藥,每三個時辰換一次紗布,微臣就在藥房候著。」

  小柏子連連道是,將蓮心送了出去。

  賀秉文還輕輕喘著氣,冬日裡額上還冒著汗,一看就是趕著來王府的。

  「殿下……他何時能醒?」賀秉文的聲音有些啞,面上倒只看得出來憂心的神色,不像是哭過的樣子。

  他的傷也才剛剛好轉,前不久才從宮內搬了出來,昨日便想著來看看,但賀父不允,他便只好等著,直到小柏子讓人去賀府請了他。

  小柏子遞上一盞茶,又將凳子搬到了司空羽的床邊,嘆了口氣道:「我家殿下素日裡就與賀公子交好,太醫說熟悉的人在身旁,或許能醒的快些。勞煩賀公子跑這一趟了。」

  賀秉文虛握著拳,輕輕咳了兩聲,然後擺擺手,沒接那盞茶,道:「無妨,只願殿下能早些醒來。」

  關於刺殺的事,他雖好奇,但以他的身份是萬萬不好開口問的。

  何況……司空羽又怎麼會只有他一個熟悉的人在京都……定然是司空羽夢魘說了些什麼,提到他了也未必,司空羽一慣是如此的……

  恰這時,藥送來了,小柏子直接讓丫鬟將藥放到了賀秉文的身邊,然後帶著屋內的幾人退了出去。

  賀秉文:「……」

  他嘆了口氣,先是替司空羽擦了擦汗,然後舀起一勺藥吹了吹,也不在乎司空羽聽不聽得見,小聲道:「殿下,該喝藥了。」

  司空羽的眉頭在這時驀然的鬆開了,也不排斥苦澀的藥,昏迷中也隨著賀秉文並不溫柔的餵藥方式喝完了那一碗。

  從日出到日暮,賀秉文在司空羽的房內待了一整日,或者不如說是在他的床邊待了一整日。

  期間,蓮心還特意讓人送了另一碗藥,是專程給賀秉文的,在宮內時,他的傷便是蓮心負責的。

  司空羽到底是身強體壯,旁的太醫都說他至少得昏上三日,但剛過子時,他就醒了過來。

  最先發現的自然也是賀秉文。

  「殿下,你醒了。」

  司空羽腦子裡還有些混沌,胸口疼得發脹,他的眼睛還未完全睜開,但一聽到耳邊這帶著緊張和喜悅的聲音,還是下意識的開口道:「秉文?」

  這聲音實在難聽,和他平日裡的完全不同,但身側的人似乎很高興,連忙跑了出去。

  司空羽抿了抿有些乾的唇,在床上躺了沒多時,門外便傳來了好幾人的腳步聲,一時間全都圍到了他的床邊。

  只是賀秉文站的遠,司空羽看不到,便以為他見自己醒了就離開了,神色難免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