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佛像失蹤的真相

  付芫清扭過頭看向門口,閉口不語。

  不一會兒,門再次被打開了。

  有一人嘖了一聲,「都說雲,鄴兩城人信奉佛祖,怎麼這廟裡的佛像不見了也沒人再鑄一座新的?」

  「老大,這下該怎麼辦?上頭要鐵,咱們沒有啊!」

  為首那人梳著一頭辮子,滿臉絡腮鬍,他沉著臉,看起來也頗有些無奈。

  季思年小聲道:「是域外之人。」

  付芫清微微皺眉,她可並未聽說過有什麼勢力的頭目是域外的人。

  那人吐了一口唾沫,在屋內轉了轉,末了只敲了敲柱子,粗聲粗氣,帶著口音,道:「來都來了,哪怕是塊鐵皮也得給老子扒了。」

  跟著的幾人齊聲高呼:「是!」

  「兄弟們,抄傢伙!門鎖也給卸嘍!」

  頓時,廟中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透過縫隙看去,他們將零零散散的鐵製物都扔在了院子中央。

  正廳內本是沒了什麼,可沒多時,為首那人又竄了進來,他悄悄的關上了門,接著跑到角落,翻開了一塊磚,裡面赫然藏著幾塊金條。

  他喜滋滋的把金條藏到身上,重新又蓋上了磚。然後他就朝門口走去。

  在他的手剛放到門上時,一個閃著寒光的劍出現在他的頸上,他僵硬的止住手,用蹩腳的雲城話說道:「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季思年用劍拍了拍他的臉,道:「轉過來。」

  那人轉過身來,看到季思年和付芫清後,又看了看他們手中僅有的一把劍,頓時生了些旁的心思,他將手慢慢摸到背後別著的刀。

  不料……

  供桌一陣晃動,江安從里滾了出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略微有些尷尬,道:「腳麻了……哈哈……」

  那人心頭一驚,但草草的看了幾眼後,還是決定破釜沉舟一番,想著,刀便掏了出來。

  「呀!!!!?」

  他將刀舉到面前,卻看到桌子下又鑽出來了四人。

  啪的一聲,刀落到地上,他舉起雙手,臉上扯出笑,「各位大俠,有話好好說……」

  雖說他一行十幾人,但若季思年等人起了殺心,還不等他叫人,怕是他的血都要流幹了。

  季思年給江安使了個眼神,接著江安就將這人一腳踹倒在地,然後利索的鎖住了房門。

  那人悶哼一聲,眼裡爆發出狠厲,但只一瞬,就又恢復如常。

  付芫清問道:「閣下貴姓?」

  那人疑惑片刻,然後說道:「庫伊布。」

  「不是陵國人?」

  庫伊布乾脆團坐在地上,任由他們圍住自己,道:「陵國可並無他族人不許入內的規矩。」

  「呵。」付芫清笑了一聲,「那還請庫伊布閣下說說為何要四處搜尋鐵料,又送往何處?」

  庫伊布鄙夷的看了眼付芫清,然後鼻子裡哼出一聲,「我不同女子講話。」然後他伸手指了指季思年,「你來。」

  季思年神情淡漠,復又拿起劍,重新放到庫伊布的脖頸上,稍微用力劃出了一道血線,道:「我娘子問什麼,你便答什麼。」

  付芫清微微一笑,並未阻止,「庫伊布閣下,現在可以說了?」

  庫伊布抖了抖,老老實實,道:「鄴城出的發令,每戶每月至少要交上百斤鐵,違者充軍處置……這都施行一年多了……」他抬頭,疑惑不已,「怎麼有人不知?」

  見幾人不說話,他又奧了一聲,「也難怪,但凡有人吐露半個字,就牽連全家。」

  付芫清道:「你不怕?」

  庫伊布聳了聳肩,用兩根手指推開了季思年放的劍,「我的家人並不在此,有什麼可怕的,若不是為了屋外那幾個兄弟,我早就跑了。」

  江安向外看去,小聲道:「他們還在搜著。」

  「是安平王要的鐵?他要做什麼?」

  庫伊布搖頭,「那我可不知道了,每次到了時間都是官兵挨家挨戶來的,從前說用這抵了賦稅,可也沒見到秋收後賦稅減少……誰知道那麼多的鐵,收上去都幹了什麼。」

  付芫清又道:「鄴城附近並不缺礦山,為何要從百姓手中收?」

  庫伊布沒答話,許燁在一旁說道:「鐵石冶煉需要時間,且礦山開採過於矚目,興許是這個原因?」

  付芫清點點頭,看向庫伊布:「所以之前這佛像,也是你們弄走的?」

  庫伊布有些心虛,他摸了摸鼻子,道:「這廟都荒廢了,無主的東西,當然能拿……」

  江安又是一個猛踹,「那我遇見你,是不是也能說無主的人,隨便殺啊?……」

  庫伊布:「……」

  雖然他說的模稜兩可,並不太清楚,但也能粗略的確定下來,這鐵與安平王脫不了干係。

  這時,屋外有人喊道:「老大!老大!你在哪兒呢?都搜的差不多了。」

  庫伊布想也不想的高聲回道:「我在正廳方便一下,等等就來!」

  接著他對著幾人說道:「我那些兄弟都是普通人,半點武功都不會,別為難他們。」

  季思年沉默的看了會兒,然後衝著顧鶴軒伸出手,「鶴軒,可帶那藥了?」

  顧鶴軒點點頭,從腰間翻出一個瓷瓶,裡邊正是裝著當初給胡容復吃過的那種藥,也是在江安來時,想給他吃的那個,不過藥效更強些。

  「切,你們這種人就愛搞這種亂七八糟的毒藥。」一邊說著,庫伊布卻直接將藥吞了進去。

  顧鶴軒道:「這是補藥,亦是毒藥,每初一十五之日便會毒發,解藥我會派人給你。」

  庫伊布瞭然,長長的鬍子抖動了一下,道:「需要我做什麼?監視安平王?這我可保證不了。」

  付芫清搖了搖頭,和季思年對視一眼,「只需調查出每月的鐵送往何處便可。事成之後,自會給你完整的解藥。」

  「僅此而已?」

  「是,僅此而已。」

  庫伊布撐著從地上坐起,拍了拍身上的雜草,「我如何聯繫你們?」

  季思年道:「我們的人自會找到你。」

  庫伊布扯了扯嘴角,在出門時,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但願你們能有辦法解決那個瘋子。」

  「瘋子?是誰,安平王?」

  庫伊布卻並未答話,不多時,院子歸於平靜,再次看去,和他們來時也沒什麼區別,只是多了一些鐵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