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鳳冠霞帔?

  周燦搖了搖頭,借著付澤漆的力站了起來,「從安家回來便覺得腿軟。」

  付澤漆蹲下捏了捏他的腿肚子,「疼嗎?」

  周燦避開了些,他雲裡霧裡只覺得付澤漆這舉動實在怪異,按做往常不擠兌他幾句就不錯了。

  「我無事的付大哥,父親在裡邊嗎?回來後還未見過他。」

  付澤漆手一頓,面色如常,他道:「將軍在裡邊。」

  父子談話,付澤漆也不好在裡面聽著,他招來伺候周燦的下人,問道:「公子回來後可請過大夫?」

  「回付公子,請過的,大夫說並無大礙,也無中過什麼藥的跡象。」

  付澤漆揮了揮手,立在外面等著,心中卻盤算著怎麼能帶吳四海來將軍府。

  雖說方才周燦避的快,他倒也摸上了,周燦的腿確實沒什麼問題,但腿軟的摔倒在地,未免太不對勁了,況且周燦是個練家子,怎麼說也不會這般樣子。

  過了約半刻鐘,周燦神色複雜的走了出來,他衝著付澤漆道:「父親說他有事處理,讓付大哥你直接回去就行了。」

  末了抿了抿唇,張了張嘴,想說又不想說的樣子。

  「不必事事都同我講的。」

  周燦努了努嘴,扯了扯付澤漆的袖子,帶著他去了旁邊無人的地方,然後才慢吞吞的開口,他說:「付大哥,三年前那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我方才問起父親,他卻說讓我不再提起了,難道真如傳言那般,父親濫殺無辜了……」

  「慎言!」付澤漆輕呵了一聲。

  「少將軍,你只需要知道將軍的決斷沒有錯誤的即可,事情的真相就是當年告示上所說。」

  「我……」周燦開口,然後退後一步,拱手道:「我知道了,付大哥。」

  付澤漆拍了拍周燦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輕嘆,「少將軍……你得長大了。」

  不過被綁了一次,周燦覺得付澤漆和他父親變得不一樣了,他們都說著自己聽不懂的啞迷。

  周燦道:「是雲城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付大哥,你和父親為何都這樣說?」

  付澤漆避而不語,轉頭又問起他腿的事,「你在安家可有吃什麼,喝什麼?」

  「只喝了一壺李頁提來的水,但想來是沒什麼問題的。我昨夜被擄走時悄悄吃了解毒的藥,就算是有什麼,也沒什麼大礙吧……」

  周燦又望了望自己的腿,然後活動了幾下,「這腿興許只是壓著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不必擔心我。」

  不說還好,一說起,付澤漆就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周燦的頭,「若是你不想,怎麼會被他們帶走?周燦,往日教你的全都忘了?」

  周燦道:「付大哥不也教了謀士以身入局,勝天半子嗎?況且我留了信的,你肯定能猜到!」

  「你也知是謀士,同你有什麼關係?倘若我未能看出那紙條寫的意思,你又當如何?周燦,萬不能意氣用事。」

  周燦攤開手,眼神清明,「若付大哥未能察覺,那我最多也是一死罷了。大丈夫生於天地,死於天地,我不怕。」

  付澤漆深吸一口氣,留下一句「《弟子規》,罰抄五十遍,五日後我親自檢查。」

  周燦:「?」追上問,「為什麼?」

  「六十遍。」

  「付大哥……」

  「七十遍。」

  周燦捂著腦袋,「我錯了,付大哥,五十遍就五十遍。」

  周燦這事,知道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早上那會兒秦歲安又出來裝了裝樣子,所以不管安家周圍那邊如何傳的,相信周燦失蹤的人也並不多。

  再加上將軍府很快又貼了新的告示,「安家一事因是有賊人偷盜將軍府重要物品,因而會有人去百姓家中詢問,不必恐慌,更不可隨意猜測……」

  付澤漆在回去時,還特意轉道去了安家,用水壺裝了些井中和廚房裡的水。

  付家這會兒,所有人正圍著幾個巨大的盒子盯著看。裡邊裝的是付芫清的婚服。

  付澤漆把水壺交給了房中小廝,然後也圍了上去。

  「什麼物什?竟都圍著看?」

  付南華興奮的給付澤漆讓開一個位置,然後嘰嘰喳喳的說起,「大哥,是小小的婚服。」

  一眼看去,最大的箱子裡是紅綠相間的婚服,周圍的箱子都是金光閃閃的配飾。

  最耀眼的看起來像一頂鳳冠。

  付正緊緊皺眉,他道:「這……不合適吧?這要傳到京都去,聖上豈不是要怪罪我們?」

  付芫清也點點頭,她本以為季思年準備的僅有婚服罷了,那些配飾之類的他們也早早的備好了,雖說不如眼前的這些,但也算得上豐厚了。

  付正不過一個小小知府,嫁女罷了,用這些實在不合適。

  「天高皇帝遠的,聖上哪兒管的了這些。」付澤漆捧起那冠看了看,臉上有些笑意,接著他又將其放了回去,道:「季思年既然能送來這些,那他便是查的門清,依我而言,就算是鳳冠霞帔,小小也穿的。」

  付南華給他豎起大拇指,嘴上也跟著附和,「父親,就留下吧,季思年那麼有錢,也不差這些。他在京都都有交易,這些他怎麼會不知道?咱們就放心吧。」

  付夫人扣住一個盒子,直接說道:「就留下吧。」

  於是,你一言我一語,這酷似鳳冠的髮飾還是留了下來。

  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因為他們都沒見過真正的鳳冠霞帔是什麼樣子,只不過單單瞧著這冠豪華樣子,估摸著也大差不差了。

  入夜後……

  季思年房門的窗戶被敲響。

  像是有所預感,季思年直接笑著開了窗戶,桌上還備好了桃花酥。

  付芫清梳了男士髮髻,還穿了夜行衣,和那日在山中的打扮十分相像。

  雖然說是成婚前這些日子是見不得的,但她也顧不上這些,想找他便就腦子一熱就來了。

  可真見到人了,卻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郎君……傷口還疼嗎?」

  季思年搖了搖頭,「阿清手藝極好,現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那便好……對了,婚服我已經收到了。」

  季思年笑道:「阿清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