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賠錢」

  「趙氏,你出來,你給我們出來!」第二日一大早,別莊院子門口便傳來叫喊聲跟門被敲響的聲音。聽聲音不下十人。

  趙嬤嬤正扶著顧暖暖從床榻上坐起來喝粥,被叫喊聲嚇得一哆嗦,差點將粥打翻在床上 。幫顧暖暖掖好被角後,著急忙慌的便出去開門,怕慢一步便驚擾了顧暖暖休息。

  開了院門,只見,莊子裡的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站在大門口。

  「李莊頭,這是出了何事?一大早這麼大張旗鼓的?」趙嬤嬤皺眉疑惑的問,自己還沒找他們呢!他們倒一大早就送上門來了。

  「何事?你說何事?那個傻子昨兒個發瘋似的在我們這些人的田地里跑來跑去。把我們辛苦這大半年種的莊稼踩的稀爛。我們可都指著那幾畝莊稼地過活!你這叫我們如何是好啊!」李莊頭倒沒發聲,其中一婦人卻搶著答話道。說著說著竟無賴的坐在了大門口呼天搶地。

  其餘人等也都紛紛附和著婦人的話。

  「竟有此事?那你們待如何?」

  「當然是賠錢!」「對!」「必須賠錢」!

  「呵~錢老婆子,你說我們家小姐踩爛了你們的莊稼,可有人看到了?」趙嬤嬤又指著人群道:「是你看到了?還是你看到了?」眾人沉默。

  「既然大家都沒看到,你們一大早就跑到我家門口興師問罪要我賠錢!你們這是訛人。欺負我老婆子無依無靠是不是?你們可別忘了,不管我家小姐再不受寵,再不受相府待見!她也是相爺的嫡親女兒!你們站的地,你們種的莊稼都是我們相府的。」

  「你們昨日將我家小姐打成那樣,後面還推她落水,我還沒找你們算帳呢!」「這會兒得虧我家小姐無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回相府告訴我們相爺將你們一個個都抓了見官!」

  雖說自己手上還有些當年小姐留下的銀子,但那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的,現今無人管自己兩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丞相府,這銀子可不能不明不白的給出去。趙嬤嬤心想。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家小姐早就將她壓箱底的銀子給揮霍一空了。此為後話。

  聽到趙嬤嬤的話眾人也都安靜下來,心裡沒底。可又有人疑惑道:「我們雖昨日追打了這傻子可是沒推她下水啊!不知趙嬤嬤此話何意?」

  「大家別聽她說廢話,這老東西就想嚇唬我們,要是這個傻子得相爺看重,還會把她扔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這麼多年?」

  「我可是聽說了,這傻子啊害得她自己母親難產死了,而相府大夫人又請高僧來算過法,說是這傻子命中帶煞與相府老太君命格相衝呢!」

  "相府的人也許巴不得她死在外面不回去才好。」錢老婆子忽的起身一臉神秘地向眾人說道。

  昨日那件事,可不能讓大家知道了,是自己女兒推得這傻子下水的。不然與自己女兒名聲有礙,她可還指著自己的女兒賣個好價錢呢!

  「錢氏,你這話是聽誰說的?」李莊頭問道。其他人也是看向錢老婆子。

  「哎呦,老李啊!虧你還是個莊頭呢,這主家的事,怎麼能啥都不知道呢!這話啊,我是聽孫二周家那個二小子說的,他不是在相府做打雜的嗎!」

  那這麼說來確實沒什麼好顧忌的,之前是礙著相府的關係,把這倆人當成了主子伺候,誰知道還有這茬。要是這傻子在別莊出了什麼事或許還能得大夫人一個好。李莊頭心想。

  「而且啊!這傻子的外家那什麼將軍府這兩日也被全家抄斬了,聽說是犯得謀反罪!」

  「這個我知道這個我知道,是趙家!趙將軍一家,說來也是令人唏噓。趙將軍多好的人啊!」其中一人道。

  「好什麼好,好人能被全家問斬?沒準就是蛇鼠一窩!呸!」另一人嗆聲道。

  裡間的顧暖暖見趙嬤嬤遲遲不回去,便走出來看看,誰知正巧聽到這句話。一時熱血上涌。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見有隻蒼白的女子手腕便握住了自己的脖子,接著喉嚨便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他想張嘴求救卻是一句話也發不出。

  眾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嚇的說不出話,瑟瑟的冷風中,披著大氅,弱不禁風的女子竟捏著五尺大漢將他硬生生提了起來離了地。

  「啊!殺人啦!傻子殺人啦!」錢老婆子首先反應過來叫出了聲。接著眾人回過了神,紛紛上前想將人救下,但看著女子的氣勢,又歇了心思。

  趙嬤嬤看這情況,趕忙跑過去,輕聲的叫著顧暖暖的名字,希望她不要做傻事。過了半晌,顧暖暖冷靜了下來,才將人甩在地上。怒喝道:「都給我滾出這個院子,莫讓我再聽見一句將軍府的壞話,否則…」

  那人臉龐憋得青紫,緩過氣來趴在地上不斷的咳嗽,但好在未出人命。眾人見此情景只以為這傻子犯瘋病了倒是未往傻子變正常的方面想。

  李莊頭手一揮,道:「咱們先走,現今救人要緊,得趕緊找個大夫給張老三瞧瞧。」

  眾人抬著張老三走出門復又在李莊頭的帶領下回來,李莊頭道:「趙氏,這傻子犯病了,此事我們暫時不予你們計較。

  但是莊稼的事情,銀子是肯定得賠給我們的,又或者…不想賠錢的話,就把這個傻子交給我們處置!希望你儘早做決定。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