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博霸主之名

  「吳侯此言差矣!」

  梁嬰父咬咬牙,連忙朝著慶忌進言道:「齊人狼子野心,圖謀篡奪我晉國之霸權!」

  「若吳侯可答應出兵助晉,或者保持中立,兩不相幫。【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我晉國不止與吳國一同瓜分鄭地,還當大會諸侯,奉吳侯你為霸主,請天子致伯!」

  「……」

  一聽這話,朝堂之上的公卿大夫們,都不禁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天子致伯嗎?

  這可一件有利於吳國之事。

  誰不願意讓吳國成為霸主大國?

  已經成為南方唯一霸主的吳國,何不直接躋身於天下霸主之位,取晉國而代之?

  然而,慶忌只是大手一揮,朗聲道:「笑話!」

  「寡人若要稱霸,若為方伯,何須汝晉人承認?」

  「彼若不予,吾當取之!」

  慶忌的這番話,說得霸氣側漏,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不過,慶忌的這種霸氣完全是來源於自身的實力,吳國強盛的國力所致!

  偌大的朝堂之上,吳國的公卿大夫們,在聽見了慶忌的這一番豪言壯語之後,都不由得深深地為之折服。

  正是!

  吳國若是要稱霸天下,何須晉人的承認?

  難道要搖尾乞憐一樣,乞求晉國將霸主之位,讓給吳國嗎?

  這樣名不副實的霸主之位,慶忌還不屑於坐上去!

  虛名而已!

  就像歷史上的黃池會盟,吳國貌似氣勢洶洶,但是從國力來說,與晉國還有很大的差距。

  然而,興奮的吳王夫差,在得到晉定公的邀請後,調集全國可用之精兵,甲冑鮮明的朝黃池浩浩蕩蕩的出發。

  勾踐得知消息後,秘密在吳越邊境集結了三萬精兵,準備乘吳軍精銳盡出,姑蘇只剩老弱殘兵之際,越軍於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攻進吳國國都。

  夫差與魯哀公、晉定公,並排站在封禪台上,檢閱三軍,吳軍精銳盡出,聲勢壯大,夫差所到之處,三軍將士必齊聲鼓譟。

  魯、晉二公深畏服之。

  夫差志得意滿,又與二公圍獵,頗多斬獲……

  兩個月後,夫差率大軍回到吳國,姑蘇城已空無一人!

  可憐嗎?

  可憐!

  為了博得一個霸主的虛名,夫差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同時,這也是夫差咎由自取的。

  「吳侯!」

  見到慶忌似乎是油鹽不進,梁嬰父又苦口婆心的打起了感情牌。

  「想當年吳國尚屬偏居於東南一隅的孱弱小國,是我晉國景公,派遣申公巫臣南下,教導吳人陸戰之法,使吳國益強!」

  「可以說,吳國能崛起,能有今時今日之強大,與我晉國景公昔日之援助,不無關係!」

  「這雖是陳年往事,然晉吳之盟由來已久,吳侯豈可相忘乎?」

  一聽這話,還不等慶忌發言,作為御史中丞的伯噽就忍不住衝著梁嬰父怒目而視,喝道:「大膽!」

  「梁嬰父,你這是在指責我王乎?九十年前,汝晉國的確援助過我吳國十五乘戎車,教授吳人戰陣之道。」

  「然,這不過是晉景公打算借我吳國之手,對付楚人而已!」

  「汝怎敢這般大放厥詞,難道當年的十五乘戎車,是你晉人施捨的嗎?」

  「不敢!」

  梁嬰父連忙低下了頭,生怕觸怒慶忌,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實際上,吳國的確是在壽夢的那一代崛起的。

  吳國一開始,原本只是楚國的一個附庸,時常向楚國稱臣納貢。

  壽夢繼位後,吳國國勢日益強大,壽夢便開始稱王。

  吳王壽夢二年,即公元前584年春天,壽夢派兵攻打郯國,郯國與吳國講和。

  同年秋天,楚國的逃亡大夫申公巫臣怨恨楚將子反而投奔晉國,得到晉國國君晉景公的任用。

  巫臣請求出使吳國,晉景公同意。

  巫臣出使到吳國,壽夢很喜愛巫臣,於是巫臣就使吳國和晉國通好,帶領楚國的三十輛戰車到吳國做教練,留下十五輛給吳國。

  送給吳國射手和御者,教吳國人使用戰車,教他們安排戰陣,讓他們背叛楚國……

  對於當年的事情,慶忌還是心知肚明的。

  「梁子,那十五乘戎車,晉國若打算要回去。無妨!」

  慶忌財大氣粗的揮了揮手,說道:「我吳國而今乃是萬乘之國也。區區十五乘戎車,梁子可自取,寡人決無異議!」

  「……」

  梁嬰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禁低著頭,嚇得瑟瑟發抖。

  「請梁子回去,告訴智子,轉告晉侯……」

  慶忌眯著眼睛道:「寡人已決意,應齊侯之邀,參與中原會盟,諸侯當劃地分晉也!」

  「吳侯!不可!」

  梁嬰父被嚇得面無人色,連忙嚷道:「請吳侯三思!一失足成千古恨矣!」

  「晉國雖亂,然根本仍在!若諸侯聯軍失利,恐窮極吳侯一生,都難以北上,為天子致伯!吳侯……」

  「來人!」

  慶忌眯著眼睛,喊了一句,已經不打算跟梁嬰父饒舌了。

  「把梁子請下去!」

  隨著慶忌的喊聲,兩名膀大腰圓的宿衛,頓時一路小跑,進入奉天殿,一把架住了梁嬰父。

  「不可啊!吳侯!」

  梁嬰父還在拼命的掙扎著,手舞足蹈的衝著慶忌大聲道:「吳侯這般剛愎自用,必為吳國招致大禍!」

  看見梁嬰父都這樣,還敢堆自己出言不遜,慶忌不禁冷冷的掃了一眼梁嬰父,擺了擺手道:「且慢!」

  「吳侯……」

  梁嬰父還以為慶忌是改變了主意,不由得兩眼放光。

  只見慶忌緩聲道:「畢竟是晉國的社稷之臣,怎可拖拽?」

  「架出去!」

  「……」

  就這樣,梁嬰父放棄了掙扎,被兩個五大三粗的宿衛架了出去。

  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丟臉,相信梁嬰父一定不敢在金陵待著。

  梁嬰父被架出去後,慶忌又站在陛台之下,環視一周,看著朝堂之上的一眾公卿大夫們,詢問道:「二三子,寡人慾會盟諸侯以伐強晉。二三子可有異議乎?」

  群臣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似乎是在默認!

  說真的,他們都不看好,慶忌這一次非要北上與晉國爭霸不可。

  何以也?

  晉國霸業持續了一百多年,威服天下列國,早就如陰影一般籠罩在了每個國家的心裡,如何克服?

  諸侯聯軍與晉國一戰,勝算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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