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豈會朝令夕改

  「吸納野人與他國之流民入吳定居,為我吳國增益人口,其利無窮,此乃社稷之百年大計,斷不可動搖。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慶忌的決心十分的堅定。

  「大王英明!」

  「老世族那邊,是何說法?」

  「回稟大王,老世族那邊,自當是頗有微詞。只是,相對於此前種種,他們可能更加牴觸國家一一核實其封地、田畝、奴隸、商鋪等資產!」

  范蠡回答道。

  關於這一點,慶忌用屁股想也知道!

  吳國最近的一系列改革,都無不在觸碰老世族的利益。

  吸納野人與他國之百姓入吳定居,並禁絕捕奴,封禁牙行,以官奴府取而代之,這在一定程度上動搖整個奴隸市場。

  畢竟,不少牙行的背後,站著的都是老世族。

  不許捕奴,牙行被封禁,這就導致老世族少了一項重要的收入。

  要知道,奴隸交易,向來就是一個牟取暴利的行業!

  現在慶忌一刀切,由不得老世族們不痛恨慶忌。

  至於慶忌之前頒布的詔令:官府應當一一核實其所有固定資產,包括奴隸、土地、封地、房屋、商鋪,准許個人報備,後官府核查,若有不符之處,一律嚴懲不貸。

  這就更加導致老世族的權益受損!

  他們與國同戚,世世代代靠著祖上的餘蔭庇護,積累了大量的財產。

  但是,這其中可不乏強取豪奪得到的土地、房屋和商鋪,一旦官府徹查,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這其中更嚴重的,還有一些封君敢於悄無聲息的侵占國家的土地,化作自己的封地,每每得寸進尺,吳國歷代先君對此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放在心上!

  可是,對於這樣的事情,慶忌又怎能姑息養奸?

  君王的尊嚴不容侵犯!

  你一個封君,居然偷偷的侵占國王的土地,這算是怎麼回事?

  「牴觸?」

  慶忌冷笑道:「寡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關於奴隸制的問題上,寡人已經做出讓步,但封地資產之事宜,不容有失!」

  「寡人絕不能容忍任何人敢於竊取國家的每一寸土地,染指寡人的一件東西!」

  「機會,寡人已經留給老世族,就看他們是否能把握住了。」

  聞言,范蠡不由得緩緩的低下了頭,暗暗吃驚。

  沒想到慶忌居然如此注重這些東西。

  要知道,封君偶爾侵占一點屬於國君的疆土,只要不多,不太過分,那都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這事兒,古往今來,幾乎每個國家都有。

  情節嚴重的,國君最多只是敲打一下封君,逼迫其交出侵占的土地而已。

  更有甚者,在臣強主弱的情況下,封君們甚至還能毫無顧忌的侵占國君的城池土地,譬如晉國的卿士,魯國的三桓……

  夜幕降臨。

  在太僕申息的府上,申息、被離、掩余、燭庸等一眾老世族大臣齊聚一堂,數十人都在商討著如何應對吳國最近的一系列政令。

  「大王這回真是太過分了!」

  「欺人太甚!老夫的幾個牙行都被查禁,國府雖以平價購置一應奴隸,但沒了牙行,老夫一年至少損失二百金的收益啊!」

  「正是!大王還勒令官府核查國人之奴隸、土地、封地、房屋、商鋪等所有資產,在下應如何報備?」

  在場的老世族大臣及封君都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

  作為世卿世祿制下的受益者,他們的屁股底下可可以一個是乾淨的!

  即便他們自己沒有貪墨公款,偷稅漏稅,沒有侵占國家的土地,他們的祖先可能都幹過這種事情。

  那如何是好?

  他們正是來跟太僕申息等人商議的。

  「二三子,請稍安勿躁。」

  作為東道主的申息不得不站起來,擺了擺手,說道:「今日我等齊聚一堂,無非是為了商討如何應對時政!」

  「關於時政,在下有自己的一番見解,請二三子靜聽。」

  聞言,在場的老世族這才安靜下來,豎起耳朵想聽一聽申息的高論。

  只見申息正色道:「諸位,在下以為,大王所確立的奴隸制,已經無可撼動。禁絕捕奴也好,查禁牙行也罷,我等都應當遵從,而不可滋事!」

  一聽這話,一眾老世族不由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關於慶忌禁絕捕奴,查禁牙行的事情,他們心中都甚是不滿,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只是斷了一條財路而已,還不至於讓他們公然跟慶忌對著幹!

  「關於大王下詔,核查國人一應資產之事,在下以為,也當遵從……」

  「甚麼?」

  中大夫羊容瞬間跟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起身大聲道:「太僕,汝這是何等的謬論?」

  「奴隸之制罷矣,何以二三子能對核查資產之事無動於衷?」

  「在座的諸位,何人不曾幹過侵占他人田畝,甚至是以封地劃界,進取國家土地之事?大王一經核實,豈非嚴加降罪?」

  「正是!」

  「太僕,其餘之事還好說,這擅自修改封疆,占取國家土地之事,大王若嚴加問罪,我等是輕則貶為庶人,家產充公,重則人頭落地,舉家流放矣!」

  顯然,在場的老世族大臣都害怕慶忌得知自己之前所乾的那些不法之事。

  他們從來都不認為慶忌是一個寬容的君主,這次頒布核查國人資產的事情,一定是想找個藉口,將他們這樣的公卿大夫一一治罪的!

  但,對此申息卻有著不一樣的看法。

  「二三子,大王的詔令,豈會朝令夕改?」

  申息道出了一個較為殘酷的事實:「與其抵制大王的詔令,無端生事,倒不如自己配合。依我之見,大王只是在警告我等。」

  「倘若我等老世族能體恤大王,將此前所非法侵占的土地、奴隸、商鋪、屋舍等等一一歸還,如實報備,大王定能既往不咎,不以此而問罪矣!」

  「太僕所言極是。」

  作為九卿之一的少府被離率先贊同道。

  只是,依舊有如同羊容這樣執迷不悟的老世族!

  「哼!」

  羊容拂袖道:「我錯看爾等也!我原以為與爾等是志同道合之人,現在看來,爾等也不過是一群鼠輩!」

  「告辭!」

  言罷,羊容就氣沖沖的離去。

  申息與被離不禁對視一眼,很是無奈。

  這真是良言勸不住該死的鬼!

  既然羊容找死,隨他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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