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出人意料,公叔夜包的粽子還挺好吃。
明明看上去,是個不會家務的男人呢!
這裡就不得不批判下,長著張賢惠人夫臉,卻上不得廳堂,下不得廚房,也就朝堂上耍耍威風的,某位徐姓中年男子了。
吃飽了,王木木打個哈欠,吹掉燈,解衣入睡了。
另一邊,鳳鳴宮中。
一位沈家家僕戰戰兢兢跪在大殿中央,沈一冉背對他,氣氛沉默地可怕。
「你說,你駕馬車,把徐宰相媳婦撞了?」
「對,對,怎麼辦啊皇后娘娘,徐宰相不會記恨我吧?」
家僕流下了不爭囊氣的眼淚。
「蠢貨!」沈一冉大罵一聲,袖子一甩,「徐宰相的妻子過世十多年了,他從未娶過新歡,你撞的哪門子徐宰相媳婦?」
家僕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
「可是,據一些看客說,徐宰相親自把她抱回去的啊?」
愛聽八卦的沈一冉,對於端午時,傳出的徐雅魚和太子陪讀緋聞,多少聽過一點,她心頭有了個猜測:
「那女孩,長什麼樣?」
「她麼?」家僕竭力回憶道,「個子矮矮的,胸大屁股翹,我還是第一次見發育那麼好的小娘們……」
不爭囊氣的眼淚再次從家僕嘴角流了下來。
「蠢貨!」沈一冉一腳踹到家僕肚子上,「我問你她長什麼樣!」
「不,不記得了。」
得,你就光顧著盯人家胸和屁股了,是吧?沈一冉即將大發雷霆之際,家僕求生欲拉滿,慌忙補充道: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息怒,我聽人說,徐宰相抱走她時,喚她作『木木』……」
沈一冉心一沉,果然如此。
那個賤丫頭,居然勾搭上了當朝宰相?
呸,晦氣,噁心,哪裡來的下賤娼妓,也妄圖染指名門大戶?
……
端午節後,文華殿恢復正常上課。
可是這又有什麼呢?易廣白把她丟到了最後一排,她現在想怎麼快活怎麼快活。
她乾脆直接帶了個枕頭,往桌子上一放,大搖大擺地睡覺。
可旁邊的某位太子爺,不是很想放過她。
「木木,嫁給我吧,我會給你很多漂亮的花裙子。」
「嫁給我吧,我會給你很多很多好吃的。」
「嫁給我吧,我會……」
「嫁給我吧……」
「嫁給我吧……」
王木木不勝其煩,抱起枕頭,砸到朗月尋臉上,生氣道:
「我才不想當太子妃呢!你要真有種,就先當皇上,當上了皇上,再立我做皇后!」
二人這番話,是在文華殿哇哇背書的時候臨行的,嘈雜的背書聲巧妙遮掩了兩人的對話。
朗月尋卻眼睛一亮:「木木,此話當真。」
王木木猶豫了,她從朗月尋眼裡看到了希冀,不忍直接拒絕,可是,她也真不想嫁人,特別對方還是個皇帝……
等等,她這具身體好像只能使用一年吧?
那沒事了。
她大不了先履行諾言,做朗月尋的皇后,等時間一到,她就會從這具身體裡金蟬脫殼,不會一生被困在這宮闈之中。
「我的話,一向當真!」
「拉勾?」
「拉勾,一百年不會變!」
朗月尋歡歡喜喜和王木木拉了勾。
此後數天,朗月尋都笑呵呵的,不時還會去拉王木木的手,好像王木木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唉,年輕人。
不過,似乎是受到了激勵,朗月尋學習勁頭不錯,甚至會去纏著易廣白問問題,有空也會去前朝聽政。
這引得徐雅魚非常不滿。
朝堂上,朗月尋也不算搗亂吧,偶爾發表意見,也有著充分考量。再加上他正統太子的身份,一來二去,竟在朝堂積累了些聲望。
只是,徐雅魚實在看這小子不順眼!
老子第一個老婆被你爹弄死,第二個老婆你小子還要強搶,是吧?
你們姓朗的,是不是和老子槓上了?
朗月尋自然不服輸,朝廷政事,說到底還是徐雅魚老練,但在情場上,朗月尋自以為王木木還是和她比較親。
那句承諾,也算婚約了吧。
既如此,便需要一個正式的定情信物。
朗月尋沒有想很久,很快拿定了主意。
於是一天晚上,他把王木木叫到了自己寢殿。
「木木,你看,這個手鐲怎麼樣?」
他從層層絲綢中,取出了一隻精美的鑲金鏤花玉鐲。
王木木驚訝取過,接在手心裡,借著昏黃的燭光,細細觀察。
玉鐲上,鏤空鑲金的紋路,似是一幅畫卷,講述了一對夫妻始終如一,白頭偕老的故事。
王木木可能審美不太好,但不至於腦子不好,在一隻手鐲上,雕了副畫上去,就這做工,怎麼可能價錢低嘛?
「這是母后留給我的遺物。」朗月尋摩擦著手鐲,沙啞著嗓子道,「小的時候,母后常對我說,父皇年輕時常纏著她,要和她在一起,父皇說,他的心裡只有母親一人,會一直,一直,一直喜歡她的。
於是母親努力表現,終於被指婚給了父皇。
可後來父皇當了皇帝,她常勸父皇勤政明德,加之生我後,容顏日益憔悴凋零。
父皇漸漸對她不耐煩了,後宮妃嬪也越來越多。
父皇后來,再不見母后了。
母后是被小人下毒毒死的!可母后臨死前,想的不是自己要死了,而是皇后病危,父皇會不會,來看她一眼。
可是父皇沒有,甚至她死後的喪葬都是母后家裡人和禮部大臣們安排的!
母后出殯時,父皇甚至還在和妃嬪尋歡作樂!」
朗月尋眼眶紅腫了,聲音也哽咽起來:
「母親臨死前,把這個鐲子送給了我,她說:
『尋兒啊!母親一生困於閨閣,朝堂政事,文武本領,沒什麼能教你的,這是母親當年的嫁妝之一,如今送給尋兒罷。
若是尋兒,將來有傾心的女子,母親希望,尋兒,莫要始亂終棄呀。』」
朗月尋小心捧起鐲子,水氣蒙蒙的眼睛,認真地盯著王木木:
「木木,以後做我的皇后好不好,我保證,會永遠喜歡你的。」
王木木沉默了。
作為一個理工生,她自幼無法理解所謂的「愛情」。
她完全找不到一個適當方程,或者函數,來描述這個抽象的東西。
可是……
她緩緩接過鐲子,鐲子溫潤地注視她,仿佛有物凝結於上,令有了獨一份的生命和意義。
或許,這就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