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第676章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我在這頭,大陸在裡頭。

  這一句,可謂是徹底點中了「馮清明」的淚點。

  其實「馮清明」與「林觀台」都不是地地道道的台彎人,他們是因為歷史原因來到台彎的。剛到台彎的時候,倒也沒什麼,反正台彎也是一個地方,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或者什麼時候再回去也就是了。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這一住竟然是幾十年。

  兩人已經是70來歲的年紀,當年20多歲來到台彎,現在已過去了50多年。

  50多年,整整半個世紀,半個世紀沒有回家了。

  家鄉的玩伴不知道還在嗎?

  思念的親人們還過得好嗎?

  母親的墳墓是否早已是野草叢生?

  想著想著,淚水又流了下來。

  直到最後,林清明腦海里只剩下兩個字:「回家。」

  對。

  回家。

  鄉愁這一首詩,不知道說出了多少台彎民眾的心裡話。

  在這裡面有平民。

  在這裡面也有從商的商人。

  在這裡面還有許多社會上的精英。

  同樣,在這裡面還有曾經是堂堂熱血的軍人。

  回家。

  所有人心裏面就此湧出了回家的念想。

  其實,也不能說是現在湧出了回家的念想。在早幾年的時候,很多的台彎民眾都有過回家的念頭。只是,那個時候當想到大陸已沒有什麼親人,回去一趟也很麻煩之下,很多的台彎民眾也就沒有了回家的想法。

  可是,當這一次讀到鄉愁之後,幾乎所有的台彎民眾全都是淚上心頭。

  原來,那所謂的沒人親人的故鄉才是內心深處最為想念的地方。

  哪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都沒有回去過。但是,關於家鄉的一切,卻是一直都涌在他們心頭。

  回家。

  不知道誰在媒體上喊出一句,至此整個台彎全線震動。

  無數身在台彎的人士,喊出了回家的願望。

  他們大聲的說道:「我的家鄉是在美麗的大陸,那裡有山,有水,還有無比思念的故鄉人。」

  他們激動的吼出:「內地台彎是一家,請不要拿政治阻斷遊子歸鄉的願望。」

  他們哭著說道:「當年我來台彎母親還健在,我說出去買一件東西,可是,這一走,就過了50多年。如果此生不能回去一趟,恐怕死也不能瞑目。」

  一首鄉愁,激發了無數人的思鄉之情。

  當月台彎往返大陸探親遊客瞬間暴增10倍,達到了10萬人次。

  台彎詩人「林觀台「便是這一次回家探親的一位。

  其實林觀台在幾十年前就有想回家探親的想法,只是當時由於政治原因不能回去,而當兩岸實現通航之後又因為身體老了不適合長途遠行,子女紛紛都勸他們不要回去。可是,這一次,林觀台卻是心意已決,無論如何都要回家一趟。

  帶著對家鄉的思念,林觀台登上了開往燕京的飛機。

  不過,林觀台的家鄉並不在燕京,而是在內地的一個客家小縣城。

  下了飛機,林觀台再度轉乘火車。比起在飛機上什麼也看不到,當進入火車上看著窗邊不斷閃現的風景之時,林觀台整個的心情都是無比的興奮。雖然他知道在火車上離自己的家鄉仍很遠,但看著外面的山,外面的水,外面的村莊,外面的人家,一陣陣親切感卻是不斷湧上心頭。

  他知道,離家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當在窗外看到一片丘陵地區,丘陵地區稍平一些的土地上種出了密密麻麻的油菜花時,林觀台知道,自己的家鄉到了。

  信豐。

  一個客家小城。

  「風兒,記住信豐這個名字,這是我們的家鄉。」

  對著一旁擔心自己身體而跟過來的兒子,林觀台說道。隨後,在下了火車的那一刻,林觀台突然跪了下去,親吻著腳下這一片土地:「母親,我回家了。」

  ……

  短短十五天時間,很快就已過去。

  林觀台不止回到了自己的家鄉,而且還去了華國各個其他的地方。

  桂林,長安,大理,西湖……當然還有燕京。並且,在燕京「林觀台」還去了一趟水木大學,並且特別見了黃一凡一面。而在水木大學聽了一堂黃一凡所講的公開課之後,林觀台選擇了返回台彎。當然,在林觀台返回台彎的時候,做為老鄉的黃一凡也親自將林觀台送到了機場。

  「林教授,一路珍重。」

  與林觀台親切的握著手,黃一凡說道。

  「黃小友,你也一樣。可能,這一次見面以後我們就很難再相見了。」

  「我知道。」

  黃一凡重重的點頭。兩岸雖然開放,允許各方民眾往返,但到底兩岸封閉了太久,卻是造成了許多的不便。再加上林觀台年歲已高,身體也不太好,也不可能一直往返。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回家的心愿已了。而且,更為難得的是,我沒想到,在我們客家信豐這個小縣城裡面,竟然還出了像黃小友這樣的天才。」

  「相比起林教授您的名氣,我這點小聰明一點兒也算不得什麼。」

  「黃小友你是太謙虛了,你寫的那首《世間以痛吻我》我可是一直記在心裡呢。假以時日,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超過秋水先生。」

  說到這裡,林觀台突然嘆了一口氣:「本來很想見一見秋水先生的,但奈何秋水先生沒有時間。也罷,也罷,都一大把年紀了,能回家一次也算是了了心愿,還再奢求什麼。對了,黃小友,臨走之時能不能寫幾個字給我以作留念。」

  「當然可以。」

  黃一凡拿出紙筆,正要寫一句送別的祝福。只是看到林觀台身上這件又破又舊的麻衣之時,黃一凡卻不免問了一句:「林教授,您這件衣服?」

  「讓黃小友見笑了。這件舊衣服其實是母親當年制給我的新衣,因為沒來得急穿,我就去了台彎。等再回來時已過了半個世紀,母親早已不在。幸好大哥年歲雖然已高,但神智還清醒。走的時候將這件衣服從箱子裡拿出來對我說,這是母親給你制的衣服,母親臨走之時一直念叨著沒給你穿上新衣服,你就不見了……」

  說著,說著,林觀台雙眼一紅。邊上的兒子卻是拉了拉林觀台的右手:「爸,別說了,都過去這麼久了,您要保重身體,我相信奶奶一定不會怪你的。」

  「林教授,我給你寫一首詩吧。」

  黃一凡也是眼睛有些濕潤,雖然他沒有生在那個年代,雖然他沒有經歷過那時的歲月。但是,對於父母的思念,恐怕是任何一個做兒子的都能感同深受。說罷,黃一凡快速在紙上寫道: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