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人突然起身,撞開秦氏,她死死地盯著門口的眾人。
霍靈玉看到此時的秦大夫人,鬢髮有些散亂眼睛紅腫,臉色蒼白如紙,神態很是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同情。畢竟這場戲也有秦大夫人自己的不少功勞呢。如今自食其果。
霍靈玉只能說兩個字,活該!
好像有所感覺,秦大夫人雙手緊緊的攥著,指尖深深地陷入肉里,她的身體顫抖著,眼神里像淬著毒,穿過眾位夫人看向霍靈玉,又慢慢的轉向了吳氏。
「世子夫人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秦大夫人這句話,就像是從牙縫裡滲出來似的。
「秦大夫人要我解釋什麼?」
吳氏也很氣憤,她又不傻,今天的事一定有蹊蹺。並且她有直覺,一定是針對她的玉兒的。
「是啊,秦大夫人讓我母親解釋什麼呢?是你剛剛進客房,人都沒看清就喊霍大小姐嗎?敢問秦大夫人是何居心呢?」
眾人聞言都看向秦大夫人,是啊,剛剛人都沒有看清楚,這秦大夫人就喊霍大小姐,聲音還那麼大,這點確實讓人難以理解。
還有另外幾個夫人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在秦氏和秦大夫人這對姑嫂的身上,那來回掃視的目光,卻很是意味深長。
「哎呀,玉丫頭,我嫂嫂那樣喊,也是有些緣由的。」
秦氏一臉難以說出口的模樣。
「噢,什麼緣由?能讓秦大夫人拿一個小姐的名聲開玩笑呢。靈玉願聞其詳,還請國公夫人不吝賜教。」
「就是,就是裡邊還有一位小姐,仿佛就是你們今天帶來的那個,穿綠衣服的好像叫什麼心的。」
秦氏仿佛是非常艱難的,才吐出這句話。
「什麼?」
眾人又看向吳氏母女。
吳氏也很是震驚。
「國公夫人,莫要拿這個開玩笑,這可一點也不好笑。」霍靈玉也一副既震驚又惱怒的模樣。
「這……」
秦氏欲言又止。
「林嬤嬤,你去。」吳氏發話。
「是,夫人。」
林嬤嬤應聲朝客房走去,出來時臉色卻十分難看。吳氏一看便知秦氏所言不假。
「哼,看清楚了嗎?是不是你們家的那個霍二小姐?
你們家的小姐不要臉,膽敢勾引皇子,使出這種下作手段帶累我的嬌兒,世子夫人不應該給我個解釋嗎?」
秦大夫人咬牙切齒的質問。
「秦大夫人,你又怎知不是你們家秦小姐帶累了我們家的孩子。」
「你……」
「誰不知,我們家的孩子,這些年,隨著我二哥二嫂一直在外地生活 。年前才奉詔回的上京。她能認識幾個人?倒是你們家秦小姐,在這國公府里可是熟的很吶。」
吳氏反唇相譏。
「她不熟,難道你還不熟嗎?霍大小姐也不熟嗎?」
「你……」吳氏氣結。小腹都有些隱隱作痛了。
「秦大夫人,你這話說的,若要論熟,誰又能比你熟?我國公府的門檻都快被你們母女踩塌了吧?」
這時候,齊明宣突然說話了。
「齊世子,你什麼意思?」秦大夫人怒道。
「宣哥……」秦氏也叫了一聲。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齊明宣反問。
「呵!霍大小姐當真是好本事,這還沒有進門呢,就能勾的男人為你說話了。」
「你……」
「住口。」
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幾個人的對峙,眾人尋聲望去,不是那位老封君,又能是誰?
她手拿一個龍頭拐杖,從眾人讓出的小道里走了過來。
「諸位,今日府上招待不周,還請各位海涵。今日多有不便,請諸位慢走。他日必到貴府登門致歉。
來人,送諸位貴客安全回府。」
老封君出面,眾人哪敢多留,一個個的都告辭離去了,只留下了霍靈玉她們還有秦大夫人,母女。
「快,你先進去看看。」
幾個人這時候才看見齊老夫人身後的府醫。他匆忙的走進了客房,客房裡已被婆子們收拾的差不多了,幾個人的衣服也穿好了,府醫上前給幾人診脈。
客房外邊,齊老夫人怒視著秦氏。
「 秦氏,這就是你管的家?」
「母親,我……」
「你給我閉嘴。」
秦氏瞬間閉嘴,不敢再吐出一個字。
齊老夫人面對秦氏疾言厲色,但轉頭對著吳氏的時候,語氣卻異常的溫和。
「湘雲丫頭,你沒什麼事吧?要不,也讓府醫給你瞧瞧。」
「我沒事,伯母。今日之事……」
「這件事既然發生在國公府,我老婆子一定會給你個交代。你切等我一會。」
齊老夫人既然這麼說了,吳氏倒沒再說什麼。
但秦大夫人卻不幹了。
「親家老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嬌兒被她們害成這個樣子,你倒要給她們交代了,這是什麼道理?」
「親家嫂子,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們嬌嬌是她們害的?」
「這還要什麼證據?那小丫頭可是說了,原先這間客房,可是霍大小姐在裡面休息的。
結果現在,卻是二皇子和我嬌兒還有她家的二小姐在裡面,遭了人算計。就這,還不能說明情況嗎?
再說,嬌兒他們的情況,怎麼看都不正常,我不信這個小賤人她是無辜的。」秦大夫人咬牙切齒,感覺要吃了霍靈玉一樣。
聽到秦大夫人這樣說,秦氏心裡暗罵,這個蠢貨,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嗎?房子裡面下了藥,他們當然不正常了。
吳氏剛想要說話,卻被霍靈玉搶先了一步。
「秦大夫人,你也說了,我的二妹妹也在裡面。那我又有什麼理由這樣做?若我這樣做了,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秦大夫人,秦小姐出了事,你傷心過度,腦子有些不清醒,我可以理解。但這也不是你能攀咬我們的理由。還是說,秦大夫人欺我祖父、父親不在京中,沒有證據,也硬是要栽贓了嗎?」
「誰要欺你?誰栽贓你了?誰知道你存了的什麼心思?髒心爛肺的玩意兒。」
「秦大夫人,我看在都是親戚的份上,給你兩分薄面,你倒是在我齊國公府張狂上了。」
齊老夫人動大怒,連親家嫂子都不叫了。
「我張狂?親家老夫人,我的嬌兒可是在你們府里發生的這種事情,你還說我張狂。」秦大夫人怒不可遏。
「那又如何?事情還沒有調查明白,你便在這裡胡亂攀咬,還惡語傷人,當我老太婆不在了嗎?」
齊老夫人多年浸淫在旋渦的中心,那由內而發的威勢,頓時壓的秦大夫人說不出話來。
「你也不必這麼著急?此事既然出在了國公府,我國公府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自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府醫,怎麼樣?「齊老夫人這時候看到張大夫出來了。
府醫拱手作揖。
「回老夫人,人沒有大礙,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另外兩個小姐,可能還需讓醫婆子來看一下。」
「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你下去吧。今天之事……」
「老夫人放心,某自當守口如瓶。」府醫再次拱手。
人既然沒有大事,老夫人也沒讓府醫開藥方,畢竟皇子入口的東西不是誰都能準備的。當府醫離開後,只是吩咐幾個婆子把秦嬌嬌和霍靈心分開安置好,再請個醫婆子給她們看看。
做完這些,老夫人又突然說:
「徐嬤嬤,既然回來了,就說說吧。」大家轉頭望去,這才看見,齊老夫人身邊的徐嬤嬤,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
「是老夫人。」徐嬤嬤上前施了一禮後,便開始回話。
「奴婢剛才查到,這間客房,在宴會之前,是國公夫人院子裡面的三等丫鬟菊青打掃的,剛剛她已經招認,她在這間客房裡動了手腳,在裡面燃了髒東西。」
說完,她往旁邊招了一下手,兩個婆子便押著一位被塞了嘴的小丫頭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