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故不積跬步

  躁動。→

  是當前環境的主旋律,無論是酒精、氣氛、燈光、音樂,都在向每一個置身於夜場之中的人,傳遞著躁動的情緒。

  在這裡釋放自己的情緒,揮灑汗水,身體會被帶動,情緒一樣會被帶動的躁動起來。

  王邵超是邵銳的朋友,一直在省城做房地產開發,算是第一批吃到了商品房住宅紅利的商人,真要論起來,曾經邵銳和吳旭,沒少作為對縫的中間商在他身上賺錢。

  松江的優質居住環境被炒熱之後,王邵超通過邵銳介紹,算是到魏濤這裡拜了一下碼頭。深切知道朝中有人好辦事的他,方方面面都打點好了,在魏濤這裡打點的是江湖上的路,不想自己成為被人眼中的一條大魚。

  包明峰之前在松江做房地產,很早跟魏濤分隔開來,結果並沒有大獲成功,只能說是中規中矩,累積了相應的經驗,也不想生活在魏濤的陰影之下,跟著孫晶、邵銳吳旭等人,組成了一個『關係』聯盟,主力到省城和外地,開發一些旅遊度假村的項目。

  他留下了一些收尾的工作,不至於賠錢,少賺,但很麻煩耗費時間,王邵超來了,魏濤順勢將這一批活兒交給了他,表示這算是一個緩衝區域,投入少耗費精力,但可以讓你儘快的融入到松江的市場。

  王邵超經驗豐富,很快就拿捏下來,夏天又接了一個小項目,趕在落雪之前也完成了大半,如今已經準備紮根在松江,無比看好這邊的市場,主動向魏濤靠攏,跟他走的非常近。

  他沒有以宴請之類的招待來表達親近的態度,而是給周興蓮準備了一大套的黃金組合套間配飾,給曹曦雨準備了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今天算是魏濤回請。

  跟王邵超玩了幾次,跟今天的感覺差不多,對方年紀都五十了,卻總是他帶給魏濤青春活力的感覺,儘管那身姿好似一頭大野豬一樣,可人家節奏點掌握的非常好,在夜場舞池中間跳舞好不好看另說,至少別人不會覺得這是個『新手玩家』。

  奢侈品的腰帶,奢侈品的衣服,豪華大鑽表,腰間褲腰帶上還掛著一大塊的高品質玉佩,渾身上下充斥著土豪氣息。

  王邵超說:「咱這皮毛狀態不行,那就得展示內秀。」

  直接用錢認識,和先認識後砸錢,這兩者他還不認可是一個概念的,我認識你了,那是我泡妞的水平,之後給你花錢,那是泡妞的資本。真要安排人直接花錢介紹一些,他還不一定有興趣。

  類似酒吧夜場,都是他喜歡去的地方,來這裡的女孩,多多少少對於交個朋友玩一玩,沒有那麼抗拒,王邵超表示自己又不一定非得要『打撲克』,認識女孩只是一起喝酒跳舞,也可以啊。

  別看他愛玩,但也不傻,出來從不會傻乎乎的一個人,有一個司機和一個保鏢,實際上算是兩個保鏢,避免自己這一身土豪裝扮,招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剛剛跳舞跟一個女孩搭訕,沒成功,他也沒在意,失敗是常有的,出來玩是為了開心的,享受這過程,不一定享受結果。

  夜場舞池中間有幾個小的高台,能站一個人那種,晚上會有夜場的跳舞女孩在上面『領舞』,帶動所有顧客跟隨著節奏點晃動身體嗨起來的情緒。

  上面的女孩一輪『領舞』結束下來,王邵超湊了過去,對方看他一身土豪裝扮,並沒有抗拒一起喝酒的邀請,結果跟另一批人撞車了,且對方明顯還是老顧客,推搡之後,這裡的安保人員過來,竟然第一時間不是阻隔雙方,而是將王邵超的司機和保鏢給阻隔開,警告他們不要鬧事。

  眼看著王邵超要吃虧了,魏濤站起身,韓鐵生對他是寸步不離,陸江則在魏濤的示意下,第一時間沖了過去。

  他個子矮,可這雙臂如同成年女子的大腿粗壯,車軸漢子的0版本,舞池中間圍觀人多,他橫衝直撞以最快速度沖入到人群之中,面對著三四個人推搡王邵超演變到動手打他的人,對方一腳踹在了王邵超的大腿上,那邊王邵超的司機和保鏢也動手了。

  陸江一句廢話沒有,揮舞拳頭,衝過去一悶炮兒,直接將踢人的那一位,一拳打倒在地。

  他的風格可不會我先聲奪人後等著談,動手了便一氣呵成。

  打架他是專業的,經過訓練之後,方方面面的提升,讓他應對這樣的局面,眨眼間,旁邊看熱鬧的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對方那四個人直接被陸江一拳一個放倒,周遭拉偏架的保安也被王邵超的保鏢給纏住。

  安保過來更多了,人群也被驅散,陸江拉著王邵超,迅速返回到所在的卡座,後者的司機和保鏢,也都不再跟安保糾纏,迅速退回來保護老闆。

  呼啦一大幫人,有安保,有帶著酒氣滿臉怒容的客人,衝著這邊追了過來,酒瓶子作為現場最容易獲得的遠近都具備威懾力和殺傷力的武器,也在他們衝過來的同時,出現在他們的手中。

  很久沒有遇到類似的事情,看現場安保的狀態,並沒有要分隔雙方的意思,魏濤站起身,拉著王邵超:「走。」

  兩人迅速的繞到卡座後面,通過另一條路向門口快步走去。

  陸江和王邵超的司機保鏢,擋在了卡座和舞池之間。

  韓鐵生緊跟在魏濤身邊,以他的位置,前後左右無論哪個方向來人,他都能第一時間保護魏總。

  叫罵聲,啤酒瓶子摔碎的聲音,打砸的聲音,瞬息之間在音樂消失後,充斥整個大廳。

  「X尼瑪,別讓他跑了。」

  「在那呢,要跑。」

  後面有人追,人多勢眾,陸江三人肯定無法全部攔住,韓鐵生迴轉身。

  與此同時,夜場外面還在陸續的進客人,魏濤迎面就碰到了六七個人,儘管通往大門的通道燈光昏暗,對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魏總。」

  魏濤看了對方一眼,指了指身後,後面有追出來的人,人未到,聲音先到。

  「我擦!」朱峰不是反應慢,是屬實懵愣了一下,他是真沒想到,魏總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二話沒說,帶著人向內沖了進去,結果就是除了飛出來的酒瓶子,人是一個沒用他們動手。

  魏總新來的司機,靈巧的在這走廊內,一邊躲著對方飛過來的酒瓶子,一邊與每一個追擊的人近距離接觸一下。

  是的,只有一下,朱峰眼神好使,他看到對方握拳,看似很輕巧的打在了每一個人的腰腹位置一下,沒有重拳與身體的砰砰作響,可每一個被他打了一下的人,都直接捂著被打的地方,滿是痛苦表情的龜縮身體去忍著疼痛,也有直接倒在地上短暫暈厥的,總之被他打了一下,暫時失去再戰能力。

  追過來十來個人,只一輪的酒瓶子扔出來就再無作為,人全部倒在地上。

  韓鐵生根本不去追擊,掃了一眼朱峰,快速的撤退,離開自己保護的目標一分鐘,時間已經足夠長了。

  朱峰向內看了一眼,快步的衝進裡面,嘴裡三字經爆罵出口:「都特麼給老子住手。」

  裡面的情形,讓他火冒三丈,隨手拿起一個酒瓶子,衝上去對著一個安保腦袋直接來了一下子:「擦尼瑪,都停下。」

  陸江手裡拎著一個散台的那種單人高腳椅,也有三四十斤的重量,在他手裡如同玩具一樣上下翻飛,周圍地面上已經躺了好幾個,他隨手擦了擦額頭被飛來啤酒瓶砸碎後劃開肌膚流淌出的血跡,看了一眼朱峰,拎著椅子,一寸長一寸強,迅速的向外跑去。

  既然朱峰能夠叫停,那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他里處理,到老闆身邊去才是他當下第一選擇。

  到了門口,看到重新返回的韓鐵生,陸江問道:「老闆呢?」

  「上車了,他讓我回來接你。」

  陸江扔掉手裡的椅子,手在頭上傷口抹了一把:「我沒事。」

  韓鐵生點點頭,二人一同轉身走向已經停在門口的車子,魏濤坐在駕駛員的位置,車窗開啟,側頭看著大門口。

  朱峰從裡面追了出來,幾步就到了車前:「魏總,事情我來處理,稍晚給你交代。」

  魏濤點頭,朱峰身後,王邵超的司機和保鏢也出來了,兩人看起來沒有陸江那麼慘,實際上陸江只是被飛來的啤酒瓶子砸了一下,剩下的時候都是他掄著高腳椅大殺四方。那兩位的水平,也就勉強跟專業搭點邊,人多又是夜場那樣複雜環境,兩人身上也挨了好幾下子。

  ………………

  度假村就有專業的醫護室,陸江自己表示沒事在家處理一下就行,被魏濤踹了一腳,讓人帶著他和王邵超的司機保鏢,到醫院去檢查包紮。

  前後腳的時間,沒到二十分鐘,魏濤到度假村,朱峰電話打了過來,隨後人也跟著到了度假村。

  看到朱峰那一瞬間,魏濤內心的火氣就沖了上來,男人至死仍少年,在面子問題上,兩世為人也一樣,六十歲了也有相當一部分的人因為面子事情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朱峰是自己來的。

  在燕京做事需要迂迴,在松江魏濤不想讓自己那麼的保守和謹慎,所以朱峰自己來的這件事,讓他很火大,什麼都不必說,朱峰剛才有話說交給他處理,現在又是一個人來的,答桉只有一個,對方也不是一般人,至少他朱峰是沒有能力或是不願意帶著人過來給魏濤一個交代。

  「魏總,是翟銳。」

  見到魏濤眼神中的疑惑,朱峰趕忙多解釋了一下:「左小軍的小舅子。」

  難怪。

  難怪那麼囂張,難怪遇到事直接動手,難怪夜場的安保不問因由的幫著他動手,原來是他!

  王邵超喉嚨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對於他來說,在任何地方做生意,最怕得罪的就是官方的人,尤其是那些厲害的人。

  左小軍厲害,他爸左恆更厲害,松江資格最老的副,一二分別換了兩個,他依舊是排名三,以他的年紀,沒什麼希望再進一步了,但即便是這樣,對於王邵超而言,對方也是招惹不起的龐然大物,關鍵是左恆在松江工作了小二十年,這是資歷,也意味著門生故吏的枝繁葉茂,賀海濤這些人無論如何也比不上。

  而隨便一個衙門口的人,對口王邵超的房地產項目,隨便一個環節,拿捏你一下,便能讓王邵超損失慘重。當初他從省城到松江,也是得罪人了,雖說也通過關係給擺平了,還是覺得不放心,這才有了機會情況下,來到松江。

  「魏總,要不我擺一桌酒,您給張羅一下,我陪個罪……」

  魏濤看了看王邵超,慫是正常,對方第一反應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賠罪,沒有故意將雙方捆綁在一起,如果他稍微躲一躲不說話,亦或是詢問自己該怎麼辦,這樣的人以後也會保持距離。

  又是左小軍。

  跟這位,算是『熟人』了,當年的松江劇場,最後就承包給了他妻子翟雪,當然對方也沒有太過份,給的價錢還是不錯的,但對於一個已經被扭虧為盈的優質產業,賺不了大錢,卻是可以長時間持有持續產出的優質生意。

  別說魏濤心裡沒有疙瘩,只是那時候的他,聽到對方是誰後,不敢有疙瘩,隨後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雙方又算不上是結仇結怨,魏濤更談不到自找麻煩去非得討要個說法,人家給的錢,實際上在當初已經給足了面子裡子,只是當時看的並不是他魏濤而已,看的是曹海洋。

  魏濤看了一眼朱峰,點點頭:「我知道了。」

  隨後,又對著王邵超笑道:「王總,你受驚嚇了,要不,也到醫院檢查檢查,看看需不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王邵超愣了下,旋即連連點頭:「好,好,我這就去,渾身冒虛汗,頭眩暈。」

  他起身,那邊朱峰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把人帶到度假村。」

  王邵超的頭,下意識的低了一些,看向地面,向外走的腳步,頻率快了一點,他心裡懊悔不已,怎麼就管不住自己。

  今天怎麼就這麼倒霉,看這樣子,兩位大老掐架,自己成了導火索,擦,這要是刮到自己,比無妄之災倒霉多了,無妄之災忍了也就算了,這件事鬧大了,自己成名人了,可自己這小胳膊小腿,怎麼掰得過大腿。

  朱峰在屋內如坐針氈,他其實知道居中而為不是明智之舉,可他當時又明顯有點自己的小心思,我不是你魏濤的人,我下面這些人也沒有在你安順集團討飯吃,現在我包工程,也不局限於在你安順地產的項目。

  你魏總對我們是敬而遠之,感謝你歸感謝你,但從最開始,是你主動劃分的界限,將我們的關係放在了朋友層面,我們想要到你的麾下,是你不接收我們,那現在我的一些行為,就不需要表明忠心了。我們之間,本來也不存在有沒有忠心這件事。

  可剛剛魏濤那一個眼神,是朱峰從來沒有見過的,說實話,一直以來,除了做生意賺錢這個層面,他對魏濤多多少少缺乏一定的敬畏之心,伴隨著魏濤越來越少的出現在松江生意之中,本就不多的敬畏慢慢減少。到現在殘存剩下的,是對曹海洋、顏博等人的敬畏,以及對魏濤關係網能夠給他帶來一些工程活兒的敬畏。

  他過來的時候,腦子裡還腦補了一下魏濤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按照他想的,事情過了也就過了,可能約個地方,雙方見個面,左恆的兒子和曹海洋的女婿這兩個身份,是可以坐下來一個桌面聊事情的,到時候翟銳和王邵超都在現場,互相喝杯酒,寒暄幾句,王邵超出點錢,翟銳在魏總這拜拜碼頭認識一下……

  以後大家都是朋友,多個朋友多層關係多條路。

  他想的很好,只是一瞬間魏濤的澹然讓他感受到了冷漠,心裡瞬間決斷,讓人把翟銳帶過來。

  做是做了,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當大哥當習慣了,被人在頭頂安排做事,心裡不舒服是肯定的,表面上任何形式的卑躬屈膝,都不能掩蓋內心一絲絲冒出來的無名之火。

  ………………

  染髮,紋身,奇裝異服,表情乖張跋扈,大金鍊子小鑽表,打著耳釘還在下巴到咽喉處,來了一條『死亡射線』,絕對當前潮流小青年,來的時候走路一步三搖,沒意識到什麼,看到魏濤還叫囂著:「幼,魏總,手下夠生勐的啊,我十幾個兄弟,現在都在醫院呢。」

  魏濤沒起身,就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翟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對魏濤沒有起身這件事,心裡有些不痛快,徑直自顧自的在一旁沙發坐下,二郎腿一翹,從兜里拿出煙來點燃:「魏總,那個禿子呢,這件事因他而起,不讓他出來給我個說法?」

  祝喜春不在,陸江在醫院,韓鐵生是不會主動去做一些髒事,如果前兩位在,這時候會毫不猶豫的將對方拎起來,誰特麼讓你坐下的。

  朱峰不是自己人,終究還是差了一層,魏濤到也不怪他,是自己始終沒讓這個距離拉近,不過從他的表現來看,縱然自己將他納入自己的版圖,對方也不是一個甘願當馬仔的人,今天的選擇也不會不一樣。

  魏濤起身,看了一眼朱峰,是不是站在一起不重要,你承誰的情,最近這一兩年端誰的飯碗你要清楚,沒有票子在後面支撐,你朱峰能從老工廠區走出來?

  沒想過讓他懂得這層領情的關係,魏濤只是單純讓對方做事,你理解與否,與我關係不大,最近這一兩年金鋒安保公司發展的非常好,已經承接了一些燕京魔都等大城市的生意,透過魏濤作為影視圈投資人的身份分,很多藝人尤其是女藝人,都願意僱傭一名安保,還可幫忙兼有助理、司機等責任,價錢不便宜,但這性價比卻是非常高。

  安保公司成規模之後,曹海洋、包兮倩這些人,早就勸他趁早跟江湖一些人剝離關係,不然對方真出點什麼大事,免不了沾染到你。是他不想做類似的事情,不過如果對方想要主動撇開關係,他會順水推舟。

  髒事麻煩事,尤其是一些越界的事,魏濤絕不會找他們做,拿出兩三年時間,先是一個黃力經過了考驗可以做事不會留下麻煩,後是顏博介紹的李豐收更是那種錢到位多大事都敢做的主。人越少出現問題的概率越低,站在台前的江湖人,實際上對於魏濤的價值已經不大,現階段看,眼見是拖後腿的狀態。

  「峰哥,讓他好好休息,這房間就不錯。」

  說完,徑直走出門。

  「喂,魏濤,你特麼什麼意思?」翟銳瞬間就炸了,在松江,還沒人敢這麼對自己。

  朱峰猶豫了一下,對著門外的兩個兄弟一使眼色,將衝到門口想出去的翟銳給攔住。

  「擦,朱峰,你特麼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什麼意思?」翟銳瞪著眼珠子,怒叱朱峰:「你不想在松江混了是不是?」

  朱峰懶得跟他爭辯什麼,皺著眉頭,擺了下手,兩個兄弟一左一右架著翟銳的胳膊,將他按到沙發上,讓他牢牢坐在沙發上。

  朱峰也邁步離開房間,對方有手機,就算手機沒電了,屋內還有座機,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他能處理的了,被牽扯其中,倒不怕,也沒有覺得自己恰好出現在那個時間點是倒霉,有些事躲不開,總歸是需要處理的,他需要好好想一下,這件事接下來會對自己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也要想想魏濤是什麼意思?

  另一邊,魏濤到了自己那個溫泉小院,休息室內茶台前,泡一壺茶,看著放在茶台上的手機。

  不存在強出頭,事情是偶然發生,不過剛剛聽聞對方是翟銳之後,他也是靈機一動,算是恰逢其會,王邵超被卷進來只能是事後彌補了,算他倒霉,以後多補點。

  無論是考量試探一下自己在松江這麼多年的付出價值,還是對朱峰這樣的朋朋友友做一個階段了結,亦或是屬於年輕人氣不順的一種具現形式表達。歸根到底,他還是個年輕人,哪怕是重生之前三十大幾的北漂打工族被生活磨平了稜角,內心深處也還有著幾分被壓抑後的爆發。

  他想到了曹海洋可能打來電話,想到了一些人可能打來電話,等待著左小軍的電話,卻沒想到,來自於包兮倩的電話,直接讓這件事變得更加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