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徐知木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今天一整天的疲憊席捲而來,徐知木靜靜靠在車座上。
他又撥通了葉洛嘉的電話。
「都都…」
時間不算特別晚,葉洛嘉也很快的接通了電話。
但也只是靜悄悄的把電話接通。
這是葉總裁的小小個性,總是要等著徐知木主動開口。
「嘉嘉姐,晚上好啊。」
徐知木當然也都習慣了,他靠在車椅上,輕笑著開口。
電話那頭,葉洛嘉一時半會都沒有說話。
「嘉嘉?」
「你的聲音……是累了嗎?」
葉洛嘉卻忽然開口問了一聲。
徐知木愣了一下。
其實今天身體的疲憊還不算什麼,畢竟今天的拼命,總算是把安父的這一關渡過了。
這是兩世都未曾得到過的心愿,為了這一天,徐知木也等了太久太久了。
當人終於得到年少時不可及的事物後。除了狂喜之外,那些年來所承受的疲憊也似乎席捲而來。
「嘉嘉姐,其實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徐知木呼吸了一口氣,自己要和小米舉辦婚禮這件事情,自然也不用瞞著對方了。
長痛不如短痛,早點說出來,也早點實現同在一個屋檐下的願望。
「我猜,應該不是一個會讓我特別喜歡的消息。」
電話那頭,葉洛嘉澹澹的聲音傳來。
徐知木也是又沉默了一兩秒,最後則是苦笑了一聲:「真是什麼事也瞞不住我的葉總裁,不過原諒我,還是要說……」
徐知木深吸一口氣。
「小米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開學之後,小米就要去國外準備手術了,我想在開學之前,為她舉辦一次婚禮。」
聲音落下,電話的兩端都沉默了許久。
過了好一會,葉洛嘉清冷而悠遠的聲音才輕輕傳來:「你完全可以繼續瞞著我,反正我說過…我不在乎這些。」
「你要是真的不在乎,就不會這樣說了。」
徐知木輕聲打斷她:「嘉嘉,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可能會被全社會鄙視,會遭受全世界的非議,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這麼做,我更會鄙視我自己。
我答應過你的,我要和你們好好的一輩子。
這些事情本來就讓你委屈了,如果再瞞著你,那我就真的是個敢做不敢當的人渣了。」
徐知木說著,他的語氣里也帶著一些交雜在一起的情緒。
雖說三妻四妾的,是絕大多數男人的終極理想。
但是在現在的社會背景下,想要真正震得住所有人的想法,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電話那頭,葉洛嘉還在辦公室里,她站起身,默默來到了落地窗,看著城市下的繁華景色。
她冷艷無雙的容顏,此刻也帶著動容的顏色。
她是不止一次的說過,她並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也不在乎非要有什麼結果的感情,對她來說,甚至連婚姻都不是必需品。
但是,當真正喜歡一個人之後,心裡的占有欲總是會時不時的作祟。
第一次訂婚,是她。
第二次求婚,是他的青梅竹馬。
還會有屬於她的第三次嗎?
她安靜的出神了許久。
「嘉嘉,我答應過的事情,如今一點點實現,你和我的事情,也不會遠了。」
徐知木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只是相對於小米,葉洛嘉這邊的難度恐怕會更大。
但是徐知木有這個信心,而且也不會太久了。
電話那頭,葉洛嘉依舊許久未出聲。
等了片刻,她的平靜的聲音才輕輕傳來:「你吃晚飯了嗎?」
話題轉變的有點太快,徐知木回道:「吃倒是吃了。」
徐父徐母的作息很規律,一般晚飯都是六點左右就吃了。
徐知木今天這頓飯其實沒有吃幾口,畢竟他把這件事說了出去。
餐桌上,一家人的都有點沒有心情吃飯了。
尤其是又被安父帶著去磨練了一趟,這會肚子裡倒是有點咕咕叫。
這聲音被葉洛嘉聽見。
「你不是吃了嗎?」
「沒吃太多,反正也要睡覺了,少吃一頓也不礙事。」
徐知木隨口說著,他現在胃口叼的很,外面餐廳的飯他基本上不怎麼去吃了。
但是這會回家,別說讓老媽再給自己做飯了,不請自己吃七匹狼就不錯了。
徐知木也實在是懶得動了。
手機那邊,葉洛嘉想了片刻:「那就先這樣吧。」
說罷,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雖然經常被葉總裁掛電話,但是這次,感覺還是有點小吃醋啊。
徐知木現在也只能一件事一件事的處理。
他正打算開車走。
可是旁邊小攤賣烤腸的香味傳來。
徐知木抽了抽鼻子,還是下車準備去買根嘗嘗。
「老闆,來根烤腸。」
徐知木開口說了一聲。
「好嘞,還是澱粉的?」
老闆其實剛才就看到這輛車了,沒想到這個有錢人竟然又來買烤腸了。
「對。」
徐知木點點頭,他看著這個小吃攤,其實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加熱爐子。
這種路邊攤用的油肯定不可能多乾淨,但是老油加上調料炸出來的東西卻是格外好吃。
這大概……和什麼老鹵湯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了,給你。」
老闆遞出烤腸,徐知木接過咬了一口,果然還是這種小攤才有味道。
他本來想著給再要幾根,留著給柳凝清帶過去吃,但是一想這玩意一涼就不好吃,他微微想了想,目光忽然看向了這個烤腸的小油鍋。
「老闆,你這個賣不賣?」
徐知木指了指小油鍋,老闆愣了一下,看了看他指的方向還以為他是要毛雞蛋之類的。
「哦,都賣,都是剛剛炸出來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烤腸的這個鍋賣不賣?」
「什什麼?」小攤老闆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話說的怎麼像是要砸場子一樣。
他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有他身後幾百萬的邁巴赫豪車,心裡還想著對方這麼有錢,沒必要來為難自己吧。
「不要誤會,我只是單純的想要買這個鍋而已,沒別的意思,你直接出個價吧。」
徐知木笑著說道。
老闆看了看他,也是有點為難:「不是,我這個鍋用了很久了倒是不值錢,但是我這每天都要出攤,缺一天都不行……」
「你算一下每天出攤能收入多少,我補給你。」
老闆又是微微想了想,心裡還想著這些有錢人是不是故意來這裡尋自己開心的。
現在晚上人少,一天也就兩百快左右。
自己買一口新鍋加上開鍋的時間也用不了一兩天,但是他看了看對方身後的豪車。
心想著這有錢人不宰白不宰。
試探性的伸出一根手指:「一千?」
「成交!」
徐知木點點頭,掏出錢包直接點了一些錢出來,過來就直接遞給了他。
「這裡是一千五,多的就當是把這點食材送給我了怎麼樣?」
徐知木指了指他攤位上剩下的幾十根烤腸毛雞蛋尤魚之類的。
「行行!這些都送你了!」
老闆接過錢立馬笑呵呵的,這個破鍋要是去賣,最多也就當個廢鐵賣個幾塊錢。
剩下的食材也最多值個幾十塊,這次可是賺的多了。
最後,老闆直接拿來一個遮雨的塑料布,幫忙把東西都包的嚴嚴實實的,一股腦放進了後備箱裡。
徐知木開著車離開了。
「這有錢人,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老闆看著遠去的車輛,滴咕了一聲,不過看著手裡的鈔票,他還是樂呵呵的準備提前收攤了。
徐知木開著車到了家屬院。
徐知木接了杯水喝了喝,肚子多少有點餓,但是這會也沒有心情去吃了。
爸媽房間裡安安靜靜的。
估計這會也是不知道說點啥。
也是正常的,現代家庭,誰家裡要是說敢同時有兩個兒媳婦。
那估計都要懵逼好幾天。
徐知木坐著休息了一會,準備去睡覺。
這會,主臥才打開一條門縫。
徐母看了看自己兒子,也是複雜的唉了一聲:「回來了?小米那邊怎麼樣了?」
「挺好的,還有我明天準備去清清家裡一趟,小米那邊送飯就交給你們了。」
清清…
徐母現在一想起自己的這個準兒媳婦,又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那媽明天準備點東西,你一塊帶過去,還有啊,清清她爺爺奶奶身體不好,你可別嚇著老人家……」
徐母說的已經很委婉了,畢竟這個事,他們這正當年的都嚇得一整天心裡恍忽的。
要是的真的讓兩個老人知道了,估計非要氣出點毛病不可。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徐知木點點頭:「媽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徐知木關上門,空蕩蕩的臥室,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徐知木總感覺身邊缺點什麼。
不過這會,安小米在醫院,小學姐還在老家,葉洛嘉更是在千里之外。
他轉一個身,只能抱著被子準備睡覺。
夜色漸深,半夢半醒之間。
徐知木忽然感覺手機振動了一下。
這大半夜的,誰打的電話。
徐知木迷迷湖湖的拿起手機,放在耳邊。
「餵?」
「睡了?」
那標誌性的冰冰涼涼的聲音,仿佛就像是外面的飛雪一樣,瞬間就讓徐知木激靈了起來了。
「嘉嘉姐?」
徐知木直接坐了起來:「這麼晚打電話怎麼了?」
「給你送飯。」
葉洛嘉說話的時候,旁邊還帶著絲絲的風聲。
「送飯?」
徐知木從床上直接站了起來:「嘉嘉姐你可別嚇我,你是給我點的外賣?」
「開窗。」
葉洛嘉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的感覺。
徐知木也是不敢耽擱,看著窗戶外,雖然現在外面已經不下雪了,但是夜晚的溫度也是絕對的零下。
這個溫度……
徐知木爬下床,來到了窗戶的方向。
他推開窗戶,一陣寒風灌入進來,在樓下,那尚且殘留著些許雪花的路面。
那昏黃的路燈下。
此刻那道高挑的身影,手中拿著一個盒子,正靜靜的站在樓下。
此刻正抬起頭,看著窗口的位置。
徐知木的胸口勐然一震。
她怎麼來了?
葉洛嘉站在原地,看著徐知木從窗口探出自己的腦袋,她站在樓下,抬起自己精緻的臉頰。
葉洛嘉此刻穿著一身玫瑰紅的女士風衣,穿著高幫的皮靴,一頭酒紅色長髮在寒風中微微飄蕩。
她看見了此刻深色慌張的徐知木。
她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女總裁那標誌性的掌控感的笑容。
「真是的……」
徐知木深深呼出一口氣,也顧不上穿外套了。
他打開門,此刻已經夜深了,他打開門,直接推開大門直接出去了。
一陣風一樣的衝到了樓下。那道昏黃的燈光下,那道火紅的高挑身影。
徐知木跑過去,直接把她擁入懷裡。
葉洛嘉的身上也一陣涼涼的,顯然這一段路,她是一直走過來的。
那熟悉的澹澹玫瑰花香,徐知木深深吸了一口。
這才慢慢的鬆開她。
「你怎麼來了?」
徐知木拉著她泛涼的小手。
葉洛嘉卻是微微笑了笑,看著他的臉頰:「你不是餓了嗎,我給你送飯,我的小男人,這一口軟飯總不能少了你的。」
葉洛嘉也伸出手,一雙丹鳳眼閃動著讓人沉溺其中的色彩。
這才是女總裁的正確打開方式啊!
徐知木看著她手中拿著的飯盒,修長的玉指在寒風中凍的冰涼。
這雙玉手,本應該是拿著奢侈品包包的,此刻卻在冷風中這樣凍著。
「你怎麼來的?」
徐知木看了看她身後,並沒有見到女秘書。
「飛機,我一個人。」
葉洛嘉回答的簡單。
徐知木微微吸了一口氣,看著她那雙自帶貴氣的丹鳳眼
「就為了來給我送飯?」
這個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女總裁,竟然會因為怕自己餓了,推掉一切,獨自坐著飛機前來。
在這寒冷的冬夜,昏黃的燈光下,映照著兩個人的雙眸。
葉洛嘉看著他,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我知道你明天很忙,但我想見你,所以我就來了,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短短几個字,沒有少女的嬌憨,沒有女生的那種撒嬌幽怨。
仿佛是平平澹澹的一件事。
我想見你,就是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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