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星期六。
清晨,陳文醒來。
庫爾小鎮位於阿爾卑斯山脈的山口,這裡是山勢的缺口處,穿谷風吹得秋季如冬。
以陳文的體質,也不得不感覺到室內的氣溫不能讓人愉快,他不明白博薩那麼有錢,怎麼不給房間供暖。
難道像那個丹尼爾一樣,也喜歡在大冷天泡冰水澡?
最溫暖的地方,還是被窩裡。
陳文看了一眼身旁,霍萊依然在沉睡。
女孩凌亂的灰金半長發,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讓人看得無比喜歡。
陳文雙手抱緊「法蘭西之歌」,親吻她的眼睛,女孩醒來。
霍萊的心理障礙已在昨夜被打破,現在不再有任何的矜持,她主動從床頭櫃拿來陳文的兩件裝備。
陳文故意問:「你身體恢復了嗎?」
霍萊閉著眼說:「沒恢復,我可以忍。」
陳文不再憐香惜玉,將一團硝煙散在了阿爾卑斯山口小鎮的清晨里。
在陳文的攙扶下,洗漱完畢的霍萊腳步蹣跚地從三樓下到一樓,兩步一停地走進了餐廳。
彼得-博薩和奧利弗-施瓦茨看見霍萊走路的姿勢,兩人愣了幾秒,隨即哈哈大笑。
博薩用誇張的語氣喊道:「我的天啊,法蘭西樂壇最純潔的女歌手竟然把她的第一次留在了我的房子裡!伊蓮娜,我沒想到坊間的傳聞是真的,你竟然從來沒有過那種事!」
施瓦茨笑道:「夥計你可以把霍萊昨晚用過的床單收藏起來,或許將來可以拍賣一個好價錢。」
博薩用嫌棄的眼神看著好朋友:「我沒有這種不良癖好!況且我不缺錢,這輩子也不需要靠拍賣霍萊的初次床單來換錢!」
霍萊尷尬極了,她根本沒辦法向班得瑞兄弟解釋自己和陳文昨晚的生活方式。她和前男友的戀情在秘密中開始,已經在秘密中結束,更是沒必要拿出來證明自己在五年前就已經失身了。
陳文扶著霍萊,慢慢地讓她坐在椅子上,霍萊吸著涼氣,忍著疼痛。隨後他坐在霍萊旁邊,拿起兩杯牛奶,殷勤地將其中一杯送到霍萊手裡。
也許是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施瓦茨笑著調侃好朋友:「《我的笑容》是陳先生獻給他心愛的霍萊小姐,我認為彼得你不應該再把這首歌改成你的那個《安妮的笑容》。」
陳文差點噴出口中的牛奶,德國人的幽默他真是服了,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博薩說:「你太小瞧我的人格了!這首歌即便要改名,也應該是《伊蓮娜的笑容》,我是絕對不會做這種搶原作者創意的事情!」
說完,博薩從襯衫的胸前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雙手遞到陳文面前:「陳先生,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每一位為班得瑞樂團做出幫助的朋友,我都會給予不少於雙倍行價的報答。」
陳文自然是不會客氣了,接過支票一看,10萬美刀!
之前他賣《我的名字叫伊蓮》給霍萊,通力唱片只給了3萬美刀,霍萊心中有愧,她私人又補貼了2萬美刀給陳文。今天博薩出手就是10萬美刀,富N代的手筆果然不同凡響,難怪此人為了給他自己出唱片,一言不合就成立了唱片公司。
陳文微笑道謝,將支票放進錢包。他的現金現在增加到了427.5萬美刀。
以陳文聽了十幾年班得瑞的積累,他完全可以把對方一堆專輯超過百首歌曲默寫出來,一首歌10萬美刀,這麼多歌能讓博薩支付上千萬美刀!
但是,陳文這樣去批量盜班得瑞前世的曲子,博薩真的會全買下嗎?
陳文有種預感,很可能會導致博薩改變他的理想,甚至不再致力於大自然音樂了!
道理很簡單,博薩花了近三年時間,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和他自己的精力,才弄出了三首讓他滿意的曲子,結果陳文一下子就寫出百十來首,這就會嚴重打擊博薩對他自己所痴迷的追求了。
在對待失足婦女方面,陳文有他的路數,帶著對方往對方既定的泥沼多走一兩步。在對待朋友時,特別是他很想結交的朋友,陳文也有他的原則,這就是儘量順手幫朋友一下。
這個順手,陳文做得特別拿手。
既然已經順手幫了博薩,同時陶冶了陳文自己,還撂倒了霍萊,那麼就不宜耽擱了。
陳文現在想的就是趕緊撤退,別在庫爾再呆著了,萬一被博薩纏著再盜歌,那就真的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班得瑞未來的歌,就讓這哥倆繼續慢慢去自主研發吧。
這邊陳文在心裡敲小算盤,那邊班得瑞兄弟又開始吵了,還是安妮的問題。
陳文是知道未來結果的,安妮的名字鐵定會被博薩寫進《仙境》專輯的兩首主打曲的歌名,施瓦茨說的那些與品味有關的理由雖然挺有道理,但根本不可能阻止博薩對心愛女孩的執念。
從這個角度來看,陳文覺得博薩真是一個很可愛的20歲大男孩,有貝多芬的痴情勁頭。
陳文吃光霍萊帶來的蛋糕,微笑說道:「彼得,奧利弗,你們別吵了,我認為彼得的看法挺好的,安妮這個名字具有傳統和普及的特色,很容易讓樂迷代入他們自己或伴侶。」
彼得-博薩聽見支持者的立場,高興地抱住陳文,用力打了陳文背部一拳:「哈哈!我就知道,我的想法會得到人們的認可!就這麼定了,《安妮的仙境》,《安妮的歌》!」
奧利弗-施瓦茨的表情鬱悶無比。
陳文趕忙說道:「彼得,有件事你最好考慮一下啊!」
博薩問:「請說。」
陳文說道:「專輯的名稱最好是《仙境》,別加安妮上去。」
博薩思考了片刻,權衡了一番,同意了陳文的提議。
施瓦茨哈哈大笑,抓著陳文的手嚷嚷:「陳,你真是一個處理分歧的專家!我從你身上學到了有用的東西!唉,你和霍萊小姐如果能長期住在這裡該多好啊!」
博薩也是一臉真誠地說道:「多住幾天吧,陳,伊蓮娜,我很喜歡你們兩人!」
陳文心想,別說長期和你們住一起了,老子一天都不能多呆,你們這兩個音樂神經病,鬼受得了你們。
著急離開,最重要的原因是唐瑾即將抵達巴黎了。
陳文說道:「我們需要趕時間回法國了,我要上課,伊蓮娜也有唱片公司的工作,下次有機會再來拜訪兩位朋友。」
博薩關切地問道:「伊蓮娜的身體……哦,你能開車嗎?」
霍萊緩緩說道:「陳可以在負擔大部分路途,進城市我再開,問題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