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點整,陳媽媽電話準時打來。
囉嗦了幾句之後,陳媽媽說:「兒子啊,你是該多去巴黎其他大學走走,多認識一些同學,擴展一下交往,對你以後有好處的。禮拜天窩在凡爾賽,沒什麼意思。」
陳文認真說道:「是,老媽!」
陳媽媽又說:「你小時候就特別靦腆,交的朋友也不多,我和你爸還擔心你性格內向呢。」
陳文心想,我一點也不內向,但嘴上老老實實順著老媽的意:「是,我內向,讓你和老爸費心了。」
陳媽媽說:「你的長相,隨了我,特漂亮!就是這性格,隨了你爸,不愛多說話,唉,媽媽以前還擔心你以後不會說話,找不到媳婦!」
陳文笑了,他知道自己長得帥,這事絕對是遺傳了老媽的基因,跟自己老爸關係不大。他笑道:「我爸長那麼難看,他當初怎麼就找到你這麼漂亮的媳婦呢!」
陳媽媽笑道:「是吧,你也覺得你爸難看吧,哈哈,他還不承認!」
陳文問:「你和我爸那邊,工地最近形勢怎樣?那邊還打仗嗎?」
陳媽媽說道:「打,打得可厲害了,這個禮拜聽說北面又打了一仗,不清楚誰跟誰打,說是死了上千人。我們工程現在全停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覆工,我和你爸現在天天種菜,小白菜啊,小蘿蔔啊。」
陳文提議:「反正你們停工了,你和我爸來巴黎玩吧,我現在很有錢,機票我買了!」
陳媽媽笑道:「你那錢給我好好留著,讀書用!」
陳文說:「讀書用不了幾個錢,我錢太多,你倆來巴黎幫我花一點唄!」
陳媽媽嘆氣道:「我們這邊交通全斷了,幾個國家,各種派系的軍隊,到處設路卡,哪兒都沒法去,只能呆在工地這邊種菜。」
放下老媽的電話,陳文上樓,躺在閣樓的床上開始琢磨。
老爸老媽參與的項目是援建一條自北向南穿過非洲東部的鐵路線,但現在索馬利亞、蘇丹、埃塞爾比亞、烏干達一帶的戰事太密集,工程被迫暫停。
陳文想到,聖誕節後自己登陸非洲,恐怕不能很順利抵達華夏援建的工地。老媽剛才說了,交通已經斷了,她和老爸出不來。
這就意味著陳文也進不去!
現在是1992年9月份,索馬利亞的內戰打得熱火朝天。再過3個月,聯合國維和部隊進駐索馬利亞,各方派系會稍稍收斂一點,迎來短時間的平穩期。
明年1月份,美軍將登陸索馬利亞,峰值時期有2萬多美軍駐紮在索馬利亞,那個時候仗會打得更熱鬧。
陳文想起,自己父母前世犧牲,就應該是發生在美軍登陸之後。
想起這個環節,陳文忽然後背有種發涼的感覺!
索馬利亞是靠海的國家,隔著埃塞爾比亞和肯亞,才是烏干達這個內陸國。索馬利亞內戰打了好幾年,沒發生華夏援建設施被襲擊,為什麼美軍登陸之後的一兩個月內,陳文父母以及包括蘇淺淺父母在內的十幾位華夏技術人員會被炸死?
前世的通報上說,這些技術人員是被非洲土匪炸死的。
那麼問題來了,這幫突然出現的非洲土匪是哪裡來的?
陳文琢磨出了一個可能性,這夥人原本應該在靠海的索馬利亞打內戰,2萬多美軍登陸之後,索馬利亞的武裝力量向內陸撤退,被美國佬攆進了烏干達。
陳文大罵了一句臥槽!
自己和蘇淺淺的父母們,原來是被美國佬驅趕到內陸的土匪們給殺的!
也就是說,是潰兵們幹的壞事!
美國佬如果不登陸索馬利亞,陳文爸媽那邊屁事沒有!
陳文將這些分析,默默地記在了心底,明年他將赴非洲作戰,這些局勢分析會非常有用,他可以提前知道自己該打誰,踩著美軍登陸的節奏,對那些索馬利亞潰兵加以重點防範!
……
9月21日,星期一。
陳文今天不用早起,他的課是第二節大課。
但是毫無懸念的,大清早,陳文又被謝甜甜敲門吵醒了。
陳文拉開房門,笑臉王祖賢笑嘻嘻說道:「我和姐姐給你做了早餐,要記得吃哦!」
陳文心想:你特麼絕逼是故意的,你不吵醒我,我也知道下樓去廚房找吃的!
沒睡夠的陳文,帶著起床氣,一把捉住了謝甜甜,把她拖進房間裡,雙手探到女孩的腰肢,一通撓痒痒。
謝甜甜癢得大喊:「我不敢啦,不敢啦,哈哈,好癢啊!」
掙扎一番,謝甜甜逃出了陳文的閣樓,一邊跑下樓一邊喊:「陳文是大壞蛋!」
陳文笑了,每天和謝甜甜打打鬧鬧,再和謝婷婷拌嘴吵架,這小日子挺來勁的。
被謝甜甜吵醒,陳文沒再回去睡覺,洗漱完,吃早餐。等大夥都去上學了,陳文找出電話卡,給許美雲打了個電話。
許美雲告訴陳文一件事:「前天,禮拜六,隔壁小區有一戶人家被入室行竊了。那家當時家裡沒有人,值錢的東西全都被竊賊拿走了,錄像機啊,大彩電都被搬走了。」
陳文問:「咱們小區沒事吧?」
許美雲說:「咱們小區安保很好,從沒發生事情。」
陳文叮囑:「現在社會治安不好,你要多注意安全,晚上一定不能出門。」
許美雲小聲說:「我曉得啦!想你!」
陳文通過電話聽筒,傳了一個吻聲給許美雲,電話是她單位的,不方便多聊,兩分鐘掛了電話。
隨後,陳文撥打了秦家茶鋪的電話,夥計接聽的。
夥計說:「我們掌柜的去茶場參加內拍了,陳先生您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嗎?」
陳文想了想,沒什么正事可交待,便叮囑了一句:「已經過了中秋了,天氣越來越涼,讓秦姐注意保暖。」
夥計笑道:「小的一定把話帶到。」
陳文掛了電話,想到秦揚已經從單一的末梢茶商轉型為一家中型茶場的第三號股東,生意的運作方式發生了本質性的改變,他心裡也是很開心的。
9點半,陳文騎車去教學樓上課。
中村雅子依然是坐到陳文身邊,抄他的筆記。
由於昨晚和老媽電話之後琢磨的那些索馬利亞戰爭的事情,導致陳文心裡總是難以踏實,以至於今天上午的課他都提不起精神,只能是心不在焉地記筆記,錯別字好幾處,被雅子小心提醒修改。
中午中村雅子邀請陳文去了公寓樓,在她的公寓裡,女孩做了生魚片壽司。
擦了芥末的壽司入口,通透的感覺讓陳文瞬間提神,整個人的精神都好了。
陳文認真地向這個日本女孩表達了感謝,中村雅子說:「等我搬去了你們那裡,我會經常做壽司給你們吃!」
下午的課,陳文精神好多了,《法國雕塑史》是他十分喜歡的課程,擔任這門課講師的人是羅浮宮的講解員阿爾達,這女老師的解說功力,比朗格萊和普朗丹那些老教授要有趣得多。
放學回家。
做晚飯的時候,謝婷婷忽然小聲質問陳文:「我聽我妹妹說,早上你對她動手動腳了?」
陳文說:「撓了她兩下痒痒,在腰上。咯吱窩我沒動她的。」
謝婷婷說:「你還想動她的咯吱窩啊?」
陳文說:「我沒想動咯吱窩。」
謝婷婷小聲罵道:「流氓!」
陳文說:「我不是流氓!」
謝婷婷說:「我說你是,你就是!」
陳文放下手裡的菜,半轉身盯著謝婷婷。
謝婷婷問:「你盯著我幹嘛?」
陳文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在腦子裡耍流氓呢!」
謝婷婷氣得臉都紅了,抓起一把收拾好的菜葉,砸在了陳文臉上。
陳文兩手捉住她的腰,輕輕地撓了幾下痒痒:「今天早上,我就是這樣撓甜甜的!」
謝婷婷抬起右腳,重重地在陳文腳面上跺了一下,疼得陳文齜牙咧嘴。
冰臉王祖賢看見陳文痛苦的熊樣,噗嗤笑了,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