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礦泉水瓶裝了一瓶涼開水,陳文離開別墅,乘坐凡爾賽到巴黎的區間車。進了巴黎市區邊緣,轉乘地鐵,來到了蒙索,熟門熟路找到第1大學。
11點半,陳文抵達了那處學生公告牌,上周末他就是在這裡,找到了張婉婷貼的地址字條。
等了一會,張婉婷和宋琴瑤聯袂到來。
陳文將三件傳統服飾交給兩個女孩,兩件戲服被張婉婷塞進書包,手工丫鬟裙被宋琴瑤裝起來。
兩個女孩嘰嘰喳喳,詢問凡爾賽大學迎新會的過程,臉上是好奇和期盼的表情。
陳文領著她倆,來到校外一處綜合餐廳,三人吃著麵包、烤腸和濃湯。
凡大迎新會的事,陳文一一解答,包括大野申二的不友好態度,以及他將與這個日本學生赴義大利對賭F1分站賽,全都說了。
張婉婷重重嘆氣,責怪道:「你說說你啊,你去惹那個什麼三菱重工的富家公子幹什麼啊。」
陳文笑道:「贏小鬼子的錢,不贏白不贏。」
張婉婷說:「你怎麼知道你一定贏呢,一人一半的機會啊!況且你倆可能都不會買中結果!」
陳文說:「沒事的,輸一點錢也沒關係,萬一贏了就很開心了。為國爭光嘛,對不,呼呼。」
張婉婷說:「為國爭光也不是這樣去爭的。唉,要是孟老師在這裡就好了,她肯定會教訓你!」
陳文心想,你的孟老師早就跟老子有過深度的小曖昧了,她才不會教訓我呢!
宋琴瑤說道:「行啦,婉婷,別老是說陳文了,他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你把人家說不高興了,下回他該不愛來看咱倆了!」
張婉婷笑道:「好好好,不說啦,看著他糟蹋錢,我心裡不落忍。」
陳文忽然想起馬老師通過唐瑾傳來的話,便問宋琴瑤:「你是學考古的,你知道巴黎紅樓對吧?」
宋琴瑤點點頭:「盧芹齋在巴黎建的中式建築。」
陳文問:「離這兒遠嗎?」
宋琴瑤搖搖頭:「很近,走著去就成。」
陳文說道:「一個朋友推薦我去參觀一下,你中午有空嗎,能帶我去看一眼嗎?」
宋琴瑤笑道:「好啊!走吧!」
張婉婷說:「我也去!」
三人離開綜合餐廳。
出門沒走幾步,遇見一伙人,一共5男2女。
這夥人說著華夏語言,明顯是同胞留學生,熱情地與張婉婷和宋琴瑤打招呼,甚至其中有幾人還喊陳文的名字。
陳文看對方臉熟,回憶了一下,居然是上周日一塊去諾曼第的那幫人。
很快,陳文認出來了,5個男生是帶隊旅行的往屆留學生,那兩個女生,陳文也認出來了,她倆在海灘脫/光了上衣曬太陽。
現在是1992年,那倆女孩當天的做派是相當的豪放。即便是陳文活過的前世2019年,放眼整個華夏,也只有少數女的敢那麼做。
陳文想起,那天如果不是宋琴瑤死死抓住張婉婷的手,張婉婷很可能也會解扣子。
7個人攔住了陳文他們的去路。宋琴瑤的態度挺冷淡,哼哈了兩聲便沒了發言。張婉婷倒是與那兩個女孩聊得挺來勁。
陳文在一旁端詳各人的表現,倒也不著急走。
宋琴瑤不耐煩了,嚷嚷道:「婉婷啊,我們還要趕時間呢,走啦!」
張婉婷向對方說了聲回頭見,便轉身跟著宋琴瑤走了,陳文跟在倆人身後。
宋琴瑤嘟囔:「婉婷啊,你跟那兩個不要臉的女人聊個什麼勁啊!」
張婉婷說:「如果那天我也脫了衣服去曬太陽,你是不是也會這樣說我啊?」
宋琴瑤說:「有我在,我就不許你做那事!」
張婉婷嘆氣道:「你總不能管我一輩子啊。」
宋琴瑤罵道:「你要是哪天大庭廣眾脫光了去曬太陽,我就跟你絕交!」
張婉婷語氣軟道:「好好好,聽你的,我不跟他們一樣!」
宋琴瑤說:「這還差不多!」
陳文跟在倆姑娘身後,倒是聽出一點味了,似乎張婉婷有一顆渴求釋放的心,這個發現讓陳文百感交集,他甚至開始琢磨,當年孟想留學法國期間,有沒有曬過那種太陽。
沒多久,三人來到了位於蒙索公園旁的巴黎紅樓。
從外面看,陳文給出了一個成語做評價:不倫不類。
陳文對華夏古建築沒有研究過,但是他有很深的原生態見識。再加上買了「福王府」,古建築有沒有華夏的原味,他是絕對有體驗的。
眼前這座紅樓,一共蓋了5層,整個樓修成長方體,跟筒子樓格局一樣。不知道為什麼,應該是斜琉璃瓦的屋頂被弄了個半截子斜,最上面是個平頂,像被人砍去半截腦袋一樣。
在一、三、五層的頭頂,修了三圈的屋檐,弄得塔不塔,樓不樓的。所有的外牆都是紅色的,院子前蓋了個小牌樓,倒也有華夏的風格。
陳文對紅樓沒什麼好感,是因為他先後從唐瑾和宋琴瑤的嘴裡聽說了關鍵詞,尤其是宋琴瑤,管這處房子的原主人盧芹齋叫做「文物販子」。
果然,今天來到紅樓外,宋琴瑤的嘴裡沒有好詞。
「流失海外的華夏文物,一半以上都是這個盧芹齋倒賣出來的!」
「他死之前,寫回憶錄說自己不是倒賣文物,是保護文物!」
「老天有眼,他生了四個女兒,沒生兒子!」
「陳文你知道嗎?歐美那些著名博物館裡,但凡是我們華夏的高檔文物,要麼是被八國聯軍搶的,要麼就是這個盧芹齋倒賣出來的!」
看著宋琴瑤痛心疾首的表情,陳文默默為這個學考古的女孩點了個贊。
在考古領域,以及文物方面,陳文是個文盲。宋琴瑤可以出口成章罵人,陳文想罵也找不到匹配段位的詞句,只能乖乖地聽美女發飆。
陳文暗暗自責,沒文化真可怕,連罵人都顯得很吃虧!
紅樓開放參觀,陳文花了30法郎,買了3張票,三人入內觀光。
宋琴瑤從沒來過這裡,但對紅樓的一應背景了如指掌,給陳文和張婉婷充當了免費導遊。
小美女嘰嘰呱呱一大堆歷史,陳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記住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這房子已經不屬於盧芹齋的後人,被捐給了巴黎當局,列為了歷史文化遺產。
陳文心想,如果盧芹齋當年真的把一些值錢文物埋在紅樓的地底下,他陳文找人盜挖,豈不是要防巴黎警察?
出國留學一趟,居然有可能幹這事,想一想也挺來勁的!
另一件事,盧芹齋當年成立的倒賣文物的機構叫做「盧吳公司」。
之所以陳文能記住這名字,是因為這6個字寫在了一張牌匾上,牌匾就掛在大門口。
5層的紅樓,開放了第一和第二層,其餘3層被封住。
陳文覺著,這個盧芹齋既然是華夏第一號的文物販子,他的老宅子裡怎麼說也應該擺放幾件珍品吧?
結果他又估計錯了,樓上樓下轉了一圈,除了幾件很常見的古代桌椅板凳,連柜子都沒有,更別提值錢文物了。他估計,文物販子的後人在捐贈時,把房子提前搬空了。
宋琴瑤的解說,一多半是在揭盧芹齋的黑歷史,一小半是嘲諷紅樓的建築格局。陳文聽著,著實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