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日,星期日。
昨晚睡覺前,陳文和蘇淺淺的小曖昧正逐漸升溫時,蘇淺淺懸崖勒馬把陳文趕出臥室,陳文記得蘇淺淺說,她今天要弟弟蘇康康出門。
早晨起床,陳文和蘇淺淺在客廳一起吃早飯。蘇淺淺主動說道:「今天上午我和康康要去郵電局,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天,我爸媽會打長途電話過來。」
陳文頓時想起,自己和父母已經太久沒有說過電話了!
蘇家的約定通話日期是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天,在郵電局接電話;陳文和父母的約定日期是每個月的最後一天的中午,父母會準時打電話到鐵路局紀叔叔辦公室,陳文每個月赴約。
重生歸來,陳文砸中了1月初的落地,剛好錯過了12月31日的通話時間。前世,陳文曾在1990年至1992年的每一個月最後一天和父母通電話。
通話的約定直至陳文被學校開除之後結束,因為陳文沒臉見人,離家出走了。
仔細想來,陳文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聽到過父母的聲音了!從小到大,父親總是端著架子教訓陳文,母親則對陳文充滿寵愛,以至於父親總是指責慈母敗兒。
前世,陳文既不喜歡父親的凶,也不喜歡母親的溺,父母意外去世後陳文無比懷念這兩種愛。
離開洪城前往滬市前夕,陳文曾經用瞎話忽悠住了紀叔叔。陳文的藉口是自己的師兄在滬市加入了一個寒假補習班,邀請陳文來實習。
今天是2月2號,陳文心想,前天紀叔叔應該已經替他接聽了父母從非洲打來的電話。
父母的下一次電話,將在2月29日打來,陳文估算了一下,那個時候自己應該已經離開滬市,回到了洪城。
再過20來天就要開學了,陳文的同學們就將奔赴各個實習學校,陳文必須提前找紀叔叔坦白賣編制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說服紀叔叔,更不知道自己父母知曉後會不會雷霆大怒。
唉,陳文感覺自己重生歸來似乎總是面臨各種各樣的麻煩和煩惱,舒心輕鬆的日子好像就只有最近幾天在蘇家寫《實錄》、給蘇淺淺當聲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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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淺說上午要和弟弟去接聽父母的電話,她說完這話,陳文便沉默不語。
蘇淺淺心裡一陣酸痛,腦子轉動,勸道:「陳文,你和我們一起去郵電局吧。」
陳文說道:「你們一家人電話團聚,我就不湊熱鬧啦!」
蘇淺淺笑道:「你那麼聰明一個人,怎麼突然笨了?」
陳文說道:「我其實是一個笨人。」
蘇淺淺繼續笑道:「你想啊,我爸媽和你爸媽都是從他們工作的地方打電話過來,所以他們應該互相離著不遠!」
陳文立刻反應過來了!對啊,他們都是在同一個國家參加援建,甚至很可能在同一個工地,平時使用電話更是很可能同一部!自己可以向蘇淺淺的父母詢問自己父母的情況!
蘇淺淺和陳文的猜測,非常符合實際情況。陳文父母和蘇淺淺父母,目前正在非洲東部的一個內陸小國參加援建,而且就在同一個工地。
因為技術人員數量較多,只有兩部可以打國內長途的電話機,不足以讓所有技術人員在同一天裡使用電話,於是大家商量後決定輪流使用。陳文父母選擇在每個月最後一天打電話,蘇淺淺父母在每個月第一個星期天打電話。
想到這一點,陳文立刻跳起來,答應一起去郵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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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半,三人來到了滬市郵電局,蘇淺淺去辦理手續。
與21世紀相比,這個年代的電話業務非常具有古董風格。絕大多數人的家裡沒有安裝固定電話,街頭的公用電話亭數量稀少,而且不能打國際電話。
在郵電局各網點的大廳里,安放著長長一排的電話亭,每一座裡面擺放一座電話。如果你想撥打國內長途或國際長途,需要先交費,櫃檯再給你安排線路,指引你去某一個電話亭撥打電話。
如果你不是主叫業務,而是與對方約定在某一個特定時間接電話,那麼也需要在櫃檯辦理手續,郵電局的接線員負責接聽來電,再把來電轉接到某一個空閒的電話亭,最後指引你到第幾號線去聽電話。
蘇淺淺他們三人,就是屬於最後這種業務。
蘇淺淺手裡拿著業務受理的單據,三人肩並肩等待。十點零五分,櫃檯里一聲呼喊聲:「蘇淺淺,接電話,15號線。」
蘇淺淺帶頭,蘇康康第二,陳文跟著,三人跑向第12個電話亭。蘇淺淺和蘇康康擠進小小的電話亭,陳文沒有跟著進去。
人家一家人電話團聚,陳文不方便去聽。況且,電話亭太小了,陳文根本擠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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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淺和電話對面的人交談了幾句,電話機交給了蘇康康,兩人輪流和父母交談了一會。
電話機傳回蘇淺淺手裡。蘇淺淺問道:「爸,你們那邊有沒有一個叫陳虎的技術人員,贛省分公司的,你插隊的知青戰友?」
電話對面蘇星程說道:「有的,他現在就和我在同一個工地。怎麼,女兒你認識他?」
蘇淺淺回答道:「我不認識他,但我認識他兒子,他兒子最近來滬市辦事,就住在我們家,他現在就在電話機旁邊。陳虎叔叔在不在你旁邊?」
蘇星程說道:「陳虎現在不在我旁邊。我現在來不及去找他啊。你讓陳虎的兒子和我說話。」
「哎呀,康康,你出去,讓你文哥進來。」蘇淺淺把占據了電話亭大半空間的小胖子趕出去,騰出位置,「陳文,快來,我爸要和你說話!」
「蘇叔叔你好,我是陳文,我是陳虎和謝友芳的兒子。」陳文自我介紹。
蘇星程說道:「好啊,好孩子。我是蘇淺淺和蘇康康的爸爸,我和你爸爸在同一個工地上班。但是,他現在不在電話機附近。你聽好了,記住啊,我現在去找你爸媽,半個小時以後,我讓他們再打電話過來!記住,半個小時,你在原處等著!」
隨後,電話被蘇星程掛斷。
陳文把方才自己與蘇星程的通話內容告訴了蘇淺淺,蘇淺淺二話不說,扭頭就去櫃檯再次辦理了一份接聽國際長途的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