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樣貌倒不像社會人,各種打扮和面相的都有,而且也不像是想滋事的樣,因為手裡沒拿傢伙事。
陳文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就只是堵門,不讓王老頭跑掉。
兩人走過「福王府」大門,又向前走了十幾米,相左拐進窄巷。
繼續前行十幾米,兩人在一處小一些的院門前停了下來。
院門是木頭材質,雙開的兩扇門,刷著大紅的油漆。門前是兩步的石頭台階,台階之上橫著石頭門檻。門上鑲嵌著兩枚黃銅的門環,門鎖是造型古典的大號彈子鎖。
這處便是陳文從覃先生手裡買下的小四合院。
拿鑰匙解鎖,推開木門。
覃先生已經搬走,估計是應該去美國,投奔他的小孩了。
陳文和唐瑾四下參觀一番,心情格外不同。
上次來這裡,陳文是以求/購者的身份,很多東西只是看了個大概,不便仔細去瞧。
這次不一樣了,院子已經是陳文自己的了,他是這裡的主人,自然是可以隨便逛了,自己家嘛!
院子進門後,左右沒有門房,純粹是一堵南牆。院內三個方向各有一排房子,分別是北房和東、西廂房。每排3間,一共9間房。
房子的格局,與那姐家四合院極為相似。覃先生的主人房設在北房,西廂房是客房,東廂房是廚房飯廳、衛生間和儲藏間。
所有的家具和擺設,全部被覃先生清理乾淨了。9間房是全空的狀態。
難能可貴的是所有房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部分牆面和地面有著與周邊顏色和狀態不同的痕跡,顯然是長年固定擺放某件家具形成的效果,這與衛生毫無關係。
房子雖然很老舊,但只要重新做一次粉刷和裝飾,完全可以儘快入住,稍微再買一批家具就是了。
單從居住體驗來看,這處四合院遠比南鑼鼓巷大媽家的溫馨小院要更具帝都生活感覺。
陳文倒是很想把這套更好的院子給唐瑾住,但他自己知自家事,如果能買下隔壁王老頭的大院子,那麼將來肯定要拆牆,把兩處院子合併為大院子。這處小院子原本就是福王府的前院,王老頭的院子是主院和偏院。
如果能成為「福王府」的新主人,那麼陳文會把這裡設為自己在帝都的大本營。
以他和蘇淺淺的關係,那是奔著磕婚去的!所以將來蘇淺淺會跟著陳文一起住在這裡,唐瑾就不方便住這兒了!
陳文輕嘆一口氣,暫時不想那麼多了,找辦法翻牆去瞧瞧王老頭。
兩側廂房與北房並不是連接在一起的。在北房的兩側,各有一塊3米乘3米的空地,夾在北房和兩側廂房之間的把角。
北房的背後是一堵牆,牆在北房兩側的延伸區塊,正好對著這兩塊小空地。
陳文勾畫了一下,將來拆掉其中一塊空地北面的牆體,就能走入「福王府」的主院了,拆開的地方可以修個漂亮的拱門。
牆體高度大約兩米五,這個高度難不倒陳文。
後退幾步,加上助跑。
陳文衝到了牆面,藉助慣性貼上了牆,雙腳在牆上蹬踏幾步,身體的前沖轉化為上攀的勢頭,兩手順利扒在了牆頭。
一用力,做了個引體向上,陳文的腦袋探上了牆頭。再一扭身,右腳抬起搭上了牆頭。
全身配合用力,整個人翻上了牆!
「帥氣!」唐瑾站在自家院子裡,給陳文喝彩。
「唐姐,你在這裡守著,如果有需要,我喊你幫忙啊!」陳文叮囑。
「沒問題!你去吧!」唐瑾笑道。
騎在牆頭,陳文看了看隔壁的大院子,沒看見王老頭的身影。
「王老頭,你在家嗎?」陳文喊了一嗓子。
等了一會,沒回應,陳文又喊了兩遍。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陳文感覺有點奇怪了,這王老頭躲外面的債主也就算了,怎麼連鄰居家的招呼也裝聾作啞呢?
嗯,進他家院子瞧瞧!
陳文不打算在意什麼非法入民宅了。
翻牆到鄰居家串門,這事可大可小,鬧到派出所去也不怕有麻煩。反正他在帝都現在是有人脈的!
嘿了一聲,陳文從兩米五高的牆頭跳了下去,落在了王老頭家院子裡。
上回是夜裡來參觀,很多東西看不真切,這一次陳文可是白天來的,越看越喜歡。
陳文以為王老頭家四合院是兩個院子,大門從西邊的偏院開門,進門後穿過偏院,進到主院,上回他和唐瑾、馬老師就是在主院的北房和王老頭聊天。
這回陳文看明白了,王老頭的四合院其實是三個院子!
除了偏院和主院,在北面還有一個後院。
跳下牆的陳文,落地在主院裡,他抬腳走上了鵝卵石步道,繞過假山,來到他上次到過了北房。
北房的門關著,陳文站在門外,又喊了幾聲「王老頭」,還是沒人應答。
陳文試著推門,居然推開了,門沒有從裡面反鎖。
北房內的三間大房,被陳文搜索了一番,沒發現王老頭。他退出北房,在東、西廂房看了一圈,也沒發現王老頭。
離開北房,陳文又去了偏院,看了門房和廂房,還是沒找到王老頭。
陳文非常納悶,再次回到主院,心想,這王老頭應該是被債主們堵在家裡出不去,他能躲到哪呢?
在主院轉悠了一番,陳文發現北房的側面有小路,走進去一看,一陣驚喜!
穿過一個小拱門,又進入了一個院子!
後院!
一處面積與陳文自己那個前院差不多的精緻小四合院,面積和格局都非常相似!
陳文這才明白,「福王府」的整體應該是這麼一個規模。
歷史上這府邸有4個院子,大門開在南面,進門是前院,也就是陳文已經買下的院子。
穿過前院,向北進入的是主院,這是「福王府」的核心部分。
主院的東邊牆,緊挨著國子監;西邊是偏院,北邊是後院。
經過歷史變遷,4個院子被幾十戶人家給分享了。
王老頭窮半生之力,買下了主院、偏院和後院,但是因為瀕臨破產,無法再買下前院,距離圓夢失之交臂。
由於欠債巨大,王老頭攢下的大半個「福王府」也很難保住,逃不了被法院清盤拍賣抵債的命運。
陳文心中一邊解密還原房子的歷史,一邊加快腳步,從小拱門進到後院,這裡是王老頭最後的可能藏身所在。
後院的南面緊挨著主院北房的後牆,沒有建房子,在東、西和北三個方向有9間房。
陳文直奔後院的北房,顧不上敲門了,直接推門。
沒推開,門從裡面被反鎖了。
有人反鎖門,說明房間裡有人!
陳文喊道:「王老頭,你在裡面嗎?」
等了一會,沒人應答。
陳文又喊了兩聲,還是沒回應。
房門是木頭雕花,鏤空部分貼了透明玻璃。
陳文從玻璃向裡面看,正廳左側的臥室敞開著門,房間裡雖然昏暗,看不太真切。但這會是上午,陽光明媚。
借著陽光照出的光亮,陳文依稀能看見臥室的木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陳文使勁砸門,床上的那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文心說壞了,王老頭不會是自殺了吧?
欠債400多萬,而且是在1992年欠這麼多債,自殺是完全有可能的!
想一想前世1992年股災之後,那些跳樓的股民就能理解陳文這種擔心了!
陳文大喊一聲:「王老頭!你別死了啊!」
見沒回應,趕忙從院子裡找來一塊磚頭,砸向了房門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