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沒好氣地說:「她叫歐可嵐。還能怎麼辦,先住幾天醫院唄!」
陳文說:「不是,她住幾天?」
蘇淺淺說:「醫生說,先住三天。」
陳文想抽菸,剛掏出煙盒,就被蘇淺淺沒收了。
「你瘋了!這裡是醫院!」
「我這不是煩悶嘛!」
「好了好了,我陪你到外面去抽!」
走出醫院大樓,陳文點了根煙。
「你同學還要住三天醫院,那就是星期二出院。誰來照顧她?」陳文有點生氣。
「只能我來照顧啊!不過我也要上學,星期一和星期二恐怕只有晚上能過來。」蘇淺淺也為難。
忽然,蘇淺淺說道:「陳文,要不,你辛苦一下?」
陳文被煙嗆得咳嗽,蘇淺淺趕忙給他拍背。
陳文氣得樂:「我照顧她?虧你想得出來!」
蘇淺淺說:「你照顧她兩天又怎麼了,又不用你把屎把尿,你就是端茶送水而已!」
陳文不樂意:「我替別的男人照顧他女朋友小產?這事不合適!」
蘇淺淺一跺腳:「可是我沒時間啊!」
陳文想了想,忽然想到了阿傑。
「對啊,我叫阿傑來陪兩天!」
「阿傑是誰?」
「就是傑哥。現在跟了我,做我小弟,稱呼也改了!」
「他?他自己還挨了一刀呢,行不行啊?」蘇淺淺有顧慮。
「阿傑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你不是說嘛,只是端茶送水,他應該可以!」陳文開心了,不用他親自伺候小產。
「行吧,你說了算!」蘇淺淺也只能答應了。
「淺淺。」
「怎麼了?」
「今晚怎麼辦,你要在這陪通宵嗎?」陳文很關心這事,他心疼蘇淺淺。
「只能我陪了。你明天上午有課,我沒有事情。」蘇淺淺說道。
「這樣吧,我剛才看見你同學病房裡還有一個空閒床,你去睡會。」陳文提議。
「那你怎麼辦?」蘇淺淺問。
「我守著你同學。早上天亮時,我叫醒你,然後我回租屋睡覺去。」陳文說道。
「你明天上午法語課怎麼辦?」
「明天上午的課是聽力和寫作。聽力我沒問題,孟老師她們說法語我基本上已經都能聽懂。寫作嘛,我壓根不打算去練。」陳文說的是大實話,法語班對他而言僅僅是聽力和口語的訓練場,不是考試備考班。
「陳文,對不起啊!」蘇淺淺噘嘴說道歉。
陳文嚇一跳:「淺淺,我不過是翹課一次,你不用這麼感動!」
「我覺得自己找了個好男友!」蘇淺淺笑嘻嘻,拉著陳文返回了醫院大樓。
歐可嵐還在昏睡中。
「她昏這麼久,不會有事吧?」陳文問道。
「不會有事。醫生說了,點滴藥物里有鎮靜成分,幫助睡眠。」蘇淺淺解釋。
「行了,快12點了,淺淺你去睡會吧。」陳文推著蘇淺淺去了裡間的病床。
病房是雙人間,兩張床,暫時只有歐可嵐一個病號入住。歐可嵐占了外面一張,蘇淺淺走到裡面窗戶邊,睡到了另一張空床上。
陳文拉上了兩張床之間的帘子,給蘇淺淺形成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小空間。
「陳文,親親我!」蘇淺淺提要求。
陳文滿足了她的要求:「晚安!」
「嗯,晚安!」蘇淺淺躺下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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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搬了凳子,坐在進門的牆邊,背靠牆上,脫了鞋,腳搭在歐可嵐的床尾,看著這個可憐的女孩。
抬頭看了一眼點滴瓶,500毫升的瓶子,天知道是什麼藥,還剩大半瓶,滴得真慢!
再低頭看一眼那個歐可嵐,唉,五官還行,輪廓也算是沒走形,比蘇淺淺的美麗指數差了一大截,跟大多數女孩相比還是說得過去的,就是太憔悴,欠打扮,這會看上去不咋地。
從幾天前做完手術之後,歐可嵐就沒有打理過自己的面容,只有每天的清水清洗,沒有任何化妝描眉,妝容肯定不耐看。
再加上因為貧血引發的昏厥,歐可嵐整個人的臉色慘白,按她自己的標準來說,難看得像鬼一樣。
而且陳文的觀察角度也特別不好。他坐在床尾,背靠著牆,從他的角度看歐可嵐的臉,視線正好衝著姑娘的兩個黑洞洞鼻孔,這要是能瞧出漂亮來,才是怪事!
陳文心想,這麼個長相一般的丫頭,居然跟男朋友胡搞;你說你胡搞吧,也不注意避孕,搞出這麼悲慘的遭遇!
陳文又吐槽,你個丑姑娘,昨天你先是搶了老子和淺淺的床,今天又壞了老子和唐姐的好夢,你真是害人精啊!唉,怎麼說你也是個可憐女孩,就不批評你了!
再抬眼看點滴瓶,感覺它就沒滴幾滴!
漸漸的,困意上來,陳文背靠牆壁,腳架在歐可嵐的床尾,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得腰酸背痛,忽然陳文感覺被人推醒。
陳文還沒清醒過來,迷迷瞪瞪就聽見一個女聲在訓斥:「你這個家屬是怎麼回事啊,你陪床怎麼自己睡著了?點滴打完了你不曉得啊?要回血的你不曉得啊!」
陳文努力睜開眼,看見一位女護士正在更換點滴瓶。女護士一邊做事,嘴裡一邊在數落陳文。
「你這個男的啊,你是家屬對吧?你讓你女朋友吃了這麼大的虧,居然好意思睡得那麼香!你們男的啊,嘖嘖,真是沒有辦法說!就知道自己一時痛快,給我們女的製造多少痛苦哦!」
女護士把陳文當成歐可嵐的男朋友,使勁地數落。換完點滴瓶,護士離開了病房。
陳文心想,你這個護士腦子有毛病吧,你在醫院上班,見到的都是來做人流的女人,那肯定都是吃了虧的女人啊,賺便宜的女人她們用不著來見你啊!
陳文鬱悶極了,他是來學雷鋒做好事的,結果他做了好事卻被人誤會是搞大歐可嵐肚皮的渣男!
陳文差點追出去找護士解釋一下,但想了想,算了,懶得沒事找事了,真要是在走廊上跟護士吵吵,可能會讓歐可嵐的臉面更難受。
正在胡思亂想呢,忽然聽見又一個女聲傳來:「謝謝你,陳文!」
陳文扭頭一看,歐可嵐醒了。
「哦,你醒了。是我吵醒你嗎?」陳文問道。
「不是。是護士大嗓門吵醒我的。」歐可嵐說話聲音很虛。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拿。喝水嗎?」陳文問。
歐可嵐搖搖頭:「我這會什麼也不想吃。陳文,你睡吧,我自己盯著點滴瓶。」
陳文說道:「我這會也不困了。再過兩個小時,該讓淺淺來替我,我回家再睡。」
「淺淺呢?」歐可嵐問。
陳文指著隔壁的帘子:「她在裡面的床上睡。早上5點我再叫醒她。」
歐可嵐嘆氣道:「陳文,謝謝你!」
陳文趕忙說道:「別謝我!昨天的事,你不生我氣就好!」
歐可嵐笑道:「那只是誤會,你把我當作淺淺了,我不生氣。」
陳文輕鬆了,自己昨天光光地抱了人家姑娘,總算沒造成更多誤會。
歐可嵐忽然說道:「陳文,我會還錢給你和淺淺的。」
陳文趕忙拒絕:「我不要你還錢,你把你自己身體養好就行了。」
歐可嵐固執說道:「我就要還,我必須還!」
陳文妥協哄道:「好好好,你還,大學畢業以後你再還!畢業前,我不要你的錢!」
歐可嵐說道:「淺淺真幸福。」
陳文當然知道歐可嵐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心想,淺淺是幸福了,可是許美雲和唐瑾就要不幸福了,歸根結底他自己還是渣男!
只不過陳文沒敢把這番自我批判給說出口,他才不會沒事找事。
陳文岔開話題:「晚上我和淺淺商量,回頭我讓我朋友來照顧你兩天。是一個男孩子,他一個多星期前隔了闌尾,已經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