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屋,蘇淺淺已經在家裡了。
今天出貨給光頭,賺了一萬八千塊,加上電台賣歌的五千塊,減去還給方經理的六千塊,陳文活動經費又有了一萬七千塊。
陳文得瑟地說,老子現在又富起來啦。
蘇淺淺笑罵,你就是沒出息的樣。
陳文把電台邀請他做專訪和赴帝都參加媒體大會的事情告訴了蘇淺淺。
蘇淺淺問什麼時候去,唐姐去不去。
陳文說等通知,唐姐去不去也不是我決定的,她也要聽上面命令。
蘇淺淺說,改天我給你買身西裝,你總不能穿襯衫牛仔褲去帝都開會吧。
陳文大大咧咧說,要什麼西裝呀,那玩意穿身上勒著難受,死貴的一套,買回家一年也穿不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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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8日,星期五。
下大雨了。
早晨起床,陳文站在陽台上,看著漫天大雨就犯愁。
重生以來,不論是在洪城還是來到滬市,陳文也遇到了雨天,但沒遇到今天這麼大的雨。
蘇淺淺從身後抱住陳文,問:「為什麼愁眉不展。」
陳文說:「這麼大的雨,小皇叔交接貨很麻煩啊。」
昨天光頭訂貨六萬本,陳文打算今天聯繫王老闆,今晚交接貨,但看這個大雨天,恐怕要推遲。
認購證的價格一天一個變化,陳文必須抓緊時間收購。
不論是小皇叔還是磁帶,能賺一筆是一筆,時間不等人啊。
洗漱完畢,陳文撐著傘,送蘇淺淺上學,把一隻備用傘塞進蘇淺淺書包。
陳文說:「我今天可能要到處跑,咱們晚上睡覺見。」
蘇淺淺說:「你使勁賺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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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打通王老闆電話。
王老闆說:「供貨我沒問題,但今天這天氣不行啊,書放在馬路邊全要完蛋,看看明天天氣再說吧。」
陳文來到光頭的出租屋。
得到秦揚的提點之後,陳文悟到了自己在光頭這種人眼裡的含金量。
陳文拿出了大金主的架勢,帶著感覺說道:「光哥你要的貨,我們領導說可以安排你在第一批供貨,但他也要五千塊好處費,所以啊,加上我的五千塊,你要多給一萬塊打通關係。」
光頭想了想,一萬塊無非是兩千本的利潤嘛,爽快地答應了。
陳文說:「今天的雨太大,沒有辦法交接貨,看看明天天氣吧,光哥你等我電話。」
光頭很爽快,當場拿了四萬塊錢交給陳文,說自己手頭沒那麼多現金,先給這麼多,三萬塊是定金,一萬塊是好處費,剩下的十五萬等交接貨他帶來。
陳文心裡大樂,多賺一萬塊就是這麼簡單。
以陳文目前的賺錢速度,區區一萬塊在數額上是小意思。
但是,這次收光頭的一萬塊好處費,其意義很不一樣。
在陳文看來,這是標誌著他自己完成自我地位認知的一個里程碑。
陳文不由得在心裡向秦揚致以了感謝。
秦揚茶鋪的港灣地位更加重要了,陳文絕不想改變這種狀況!
他甚至心裡吐槽,跟秦揚上床和聊天這兩件事,他更看重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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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了光頭,陳文撥通了方經理的電話。
昨天陳文賺了一萬七千塊,今天談成的這批小皇叔等到交接貨之後,又可以賺十二萬五千塊,他的活動經費將有十四萬二千。
再打劫一下蘇淺淺,再找方經理借點,湊個十五萬沒問題。
陳文說,這幾天他又可以有十五萬了,請方經理再約一下那個金女士。
方經理說,約她沒問題,但現在有些新情況,電話里不方便說,中午西餐廳吃個飯當面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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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回到租屋,把剛才收的四萬塊扔進抽屜,拿出錢包翻了翻,裡面有幾百塊,揣進口袋,拿上法語詞典,出門打車來到了秦家茶鋪。
秦揚熱情迎接了陳文:「昨天剛到一些好茶,陳先生你鼻子真靈。」
陳文連忙婉拒說:「我今天中午又約了方經理談買賣,這會時間太早,我到你這兒來看書耗時間,你該忙就忙自己事去,隨便給我沏壺烏龍茶就行了。」
秦揚聽話地照辦了。
陳文喝著茶,背著法語詞典,閒暇時看一眼櫃檯里穿著旗袍的秦揚,感覺舒服極了。
秦揚時不時從櫃檯里偷眼瞧一瞧陳文。
陳文抱著厚厚的詞典背單詞的樣子,讓秦揚既詫異又讚嘆。
會賺錢,會寫歌,還有這麼強的動力學外語功課,秦揚心底里越來越喜歡看著陳文的樣子了。
11點20,陳文辭別秦揚,前往證券公司附近的西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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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和方經理前後腳進門。
方經理說,他在公司的大辦公室上班,好多同事在前後左右,有些事不方便在電話里講。
陳文點了兩份套餐,兩人邊吃邊談。
方經理帶來了幾個新的信息。
首先,新股發售工作可能有新的調整,3月份公布的增發50支新股,原計劃是在全年範圍里平均發行,但聽說很可能會扎推在未來幾個月發行。
第二,受這個消息刺激,現在白板價格正在漲,很多持有者要麼不賣了,要麼就直接把賣價漲了一截。
陳文心想,事情這樣發展,這就太符合前世他的記憶了,熱錢不斷被快速扔進股市,進一步造成行情過熱。
如果真要是讓這些行情四平八穩地鋪開到12月,甚至鋪到明年2月去,今年8月份的股災從何而來呢!
想到這裡,陳文問道:「看來那位金女士現在已經後悔了。」
方經理說:「千萬別讓她現在看到你,她咬你的心都有啊!」
陳文嗤笑道:「那天大家當面談妥的價錢,她憑什麼咬我。」
方經理說:「跟那種人沒有道理可講的,我看我們以後要換個茶館談生意了,免得遇到她發瘋。」
陳文不屑地說道:「過幾個月白板漲到40多萬,就不用擔心她找我發瘋了。」
方經理問:「為什麼?」
陳文一本正經說道:「那時候她跳蘇州河了呀!」
方經理正抽著煙,被陳文的話逗得,把他自己給嗆了個咳嗽。
陳文悠閒地喝了一口茶。
陳文說道:「過了這幾天,我就又有十幾萬了,爭取再收購幾套。」
方經理問道:「整套的白板現在不多見了,但是有一些殘缺的,你有沒有興趣?」
陳文問:「什麼叫殘缺的?」
方經理笑著解釋了。
在此前的新股發行過程中已經有過多次搖號,那些中籤的認購證當中,相當一部分已經被持有者行權了。
很多人現在手裡的整套認購證,已經不是連號的100張了,剩下的是80多張、或者是90多張沒有中過簽的白板。
這種情況的認購證,被方經理稱為「殘缺的白板」。
陳文問:「這種殘本,什麼價錢?」
方經理說:「看殘缺程度而定吧,打個折扣而已。」
陳文說:「買!儘量約他們來,到時候我有多少錢就全買了!」
方經理看了陳文半晌,忽然夸道:「我現在真的是很佩服陳先生你的眼光,新股發行將迎來密集階段,那個時候認購證一定會漲到天價,你太厲害了!」
方經理又長嘆了一口氣:「我是真想和陳先生一起買,但真是沒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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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西餐廳,方經理領路,兩人來到一家茶館,名叫「綠苑閣」的茶館,約定這裡是兩人今後談生意的新地點。
辭別方經理,陳文直接進到綠苑閣,要了一壺毛尖,一邊品茶,一邊背法語詞典。
陳文發現,綠苑閣的格調好於金橋茶館,這裡的包間沒有麻將桌,大廳里也不許打撲克,顯得非常寧靜祥和。
綠苑閣的大廳靠牆位置,擺著一架古箏,陳文問過服務員,每天晚上有音樂學院的人來演奏。
陳文問,演奏者是老師還是學生?服務員說老師學生都有,不一定的。
陳文還發現,綠苑閣的收費高於金橋,不過他並不在意這點差價,貴的地方自然有貴的道理,只要在他的消費範圍之內,他願意接受更好的服務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