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陳文發現一件事。
鐵路后街的路面，如今是過分的整潔，往年那些地攤，全都不見了，鐵路職工帶私貨折騰起來的這個民間小市場，徹底被掃入歷史塵埃了。
家門口這條街從繁華變冷清，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張娟家豆腐店裡客人不多。
跟上年相比，明顯客流量少了。
張娟媽對陳文格外熱情，再次不肯收他的飯錢。
陳文吃著免費早餐，問起阿旺。
張娟媽說：「阿旺辦了停薪留職，南下粵省打工了。」
陳文看了一眼張娟。
另一桌客人吃完剛走，張娟低頭收拾桌面，沒看陳文。
張娟媽上後屋忙活。
張娟喜滋滋坐到陳文對面，兩條白白的胳膊肘撐在桌面上，小聲問：「蚊子哥，你又回來啦，一會收工了，我上你家找你嗎？」
陳文看了眼通向後屋的房門，也小聲說話：「這兩天周末，我爸媽在家，還有，今明天我要參加師專校慶活動。星期一咱倆碰面。」
張娟身子快節奏地轉圈搖晃，撒嬌的語氣：「蚊子哥~~」
陳文微笑：「你別咋呼啊！店裡有人呢！」
張娟媽端著一屜物件，從裡屋走到前屋：「娟兒啊，去幹活，把裡屋東西端過來！」
張娟哎了一聲，起身走向門口。
「我來幫你！」陳文扔下吃了一半的早餐，追著進門。
張娟媽喊道：「哎，陳文，你身子精貴，可不敢讓你干粗活！」
陳文笑呵呵：「沒事，我力氣大。」
另一個客人喊結帳。
張娟媽忙著收錢。
陳文鑽進裡屋。
豆腐店三間房，目字結構。
張娟媽說的裡屋，實際上是位於中間的房間，也就是豆腐店的作坊。最里一間是臥室。
中間的作坊屋，灶台上坐著一口蒸鍋，鍋上擺著一個大蒸屜。
張娟走到灶台前，雙手抓住蒸屜的兩側把手，正打算端下來。
陳文追到張娟身後，雙手放到張娟的腰兩側，柔聲說道：「小娟，放下，蚊子哥幫你端。」
張娟嘻嘻笑：「好癢……蚊子哥你不要了，會燙到你的。」
陳文的手，在張娟身上摸了兩下：「快去快回，蚊子哥想你了，想親親你。」
「嗯！」張娟端起蒸屜，麻利地走出作坊，將她老媽招呼的東西送到前台，「媽，你盯著會，我給
陳文倒杯茶。」
「去吧，招呼好你同學。」張娟媽拿起抹布，上前收拾一桌客人留下的碗筷。
張娟跑回作坊屋，一頭衝進了最裡屋。
陳文跟著，挑開門帘，進了臥室。
關上房門，兩個人抱在了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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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全都心跳加速。
這時，傳來張娟媽喊聲。
張娟答應了一嗓子，快速整理自己被陳文弄亂的裙擺。
陳文嘿嘿笑道：「禮拜一我在家裡等你。」
張娟顧不上答應陳文，拉開臥室門，撥開門帘，跑去前屋幫忙幹活了。
陳文看了眼臥室環境。
最里這間被隔成了兩個很小的房間，每一個的面積大概6、7個平方米，一個是張娟媽睡覺的地方，另一間是張娟和阿旺的臥室。
房間中間的隔斷，用簡易板材做的，一點也不隔音。
陳文心想，阿旺夜裡在張娟身上耕耘的時候，張娟媽豈不是在隔壁聽直播？
從豆腐店出來，陳文心情不錯，回味著方才跟張娟的片刻快樂。
騎上老爸的二八槓，趕往徐曉茜家。
陳四十億當然不差那點打車的錢，但接下來兩天要跟師專的同學和校友們混，他不得不在經濟層面把自己拉低到跟人民群眾同一個高度。
來到徐曉茜家，敲門，見到了徐班花。
「徐班副！哈哈，通知書拿到了嗎！」借著好久不見的喜慶勁，陳文輕輕抱了一下徐曉茜。
徐曉茜沒生氣，表情很平靜地說道：「沒呢，通知書還沒來。」
禮節抱，不能不撒手，陳文鬆開徐曉茜的腰：「昨天我上初中同學家，他收到滬市交通大學通知書了。你不是說上了分數線嗎，通知書過兩天肯定來。」
徐曉茜表情有些不爽的樣子：「我感覺自己可能報錯了專業，鬧不好，可能不會被錄取，或者被調劑。」
陳文沒讀過高中，沒考過大學，沒參加過高考，更沒填報過志願，連忙詢問詳情。
徐曉茜解釋了一番。
她的分數確實上了帝都二外的分數線，但僅僅比最低線高了3分。
徐曉茜填報的是二外的第一大系，也是最熱門的專業，英語系。
很多人都告訴徐曉茜，她很可能不會被北二外的英語系錄取，那麼她將面臨的是兩次
調劑機會。
幸虧徐曉茜在填報志願時寫了接受調劑，而且填報了第二志願，否則真是有可能出現高分落榜的事件。
第一次調劑，將是北二外的內部專業調劑，報考了但不被英語系錄取的考生，被調劑到北二外其他的非熱門專業。
這個調劑的前提是北二外的其他非熱門專業招不滿，否則還沒位置容納徐曉茜。
北二外的上線投檔比例是，也就是他們今年的招生名額如果是100人，便把分數線劃在第102名學生的高考成績。
假如徐曉茜不幸成為了被退檔的那2個百分點的考生，那麼她將面臨第二次調劑，激活她的高考第二志願。
徐班花的第二志願，填的是贛省師範大學。
陳文聽到這個名稱，驚訝得不行。
他笑著說：「曉茜你可以啊，兜兜轉轉的，師專你不滿意，結果又考去師大，小學老帥你不愛做，四年後做中學老師，哈哈！」
徐曉茜抬手在陳文肩膀上打了一巴掌：「不許笑！人家鬱悶死了，你還笑話人家！」
陳文誇張地呲牙咧嘴：「哎呀哎呀，我被你打死啦！」
徐曉茜被陳文給都笑了，抬腳在陳文屁股上又踢了一腳：「好啦，就你貧嘴！走啦，參加校友聚會去啦！」
兩人打打鬧鬧出了門。
陳文挺開心的，徐曉茜讀北二外還是贛省師大，在他看來都差不多。
這女孩前世師專畢業以後，在師大附小的小學教師崗位上，愛崗敬業二十七年，按部就班結婚生女。這一世徐曉茜想打破父母包辦，隨便讀哪個大學，都叫打破。
讀北二外，陳文可以在帝都經常見她。讀洪城師大，陳文每隔幾個月回老家一趟，一樣也可以找她玩。
陳文騎二八槓，徐曉茜騎鳳凰女式二六斜槓，半長裙迎風飄擺，潔白的小腿隨著自行車的腳蹬，一圈圈地轉。
路上，徐曉茜向陳文介紹了今年師專返校活動的情況，倆人你一段我一段，聊出了不少感慨。
一地雞毛。
狗血得一匹。
去年舉辦了官方版的四十周年校慶，邀請楊玉瑩參加，結果楊玉瑩捐款5萬，人沒來。
今年以校友們返校的名義，張羅一次非官方的活動，實際上也是師專和上級部門商量後的決定，目的是把楊玉瑩給邀請回來和大家見見面，吃吃飯，拍拍照。
結果，楊玉瑩拒絕了，今年連捐款都不捐。
徐曉茜說：「現在師專圈子裡，好些人在罵楊玉瑩，說她不念舊情，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