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稚嫩氣息的小哈桑認為,不出意外,艾迪德必將成為索馬利亞新一屆的總統,巴雷早晚會被打死。
陳文心裡挺不是滋味,他16歲的時候初中畢業剛剛考進洪城師專,遠遠看著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徐曉茜,都會下意識地低頭紅臉,人家小哈桑也是16歲,這會在指點江山。
小哈桑的父親老哈桑正在尋求庇護。
談判結果,暫時還沒產生。
小哈桑本人傾向於前往美國,他想去哈佛或者哥倫比亞大學,感受世界上最好的教育資源。
他有一個宏偉的理想,要把世界上最先進的思想傳播給索馬利亞人民,解救戰亂、困苦和民不聊生的祖國。
陳文心裡感覺怪怪的,幾個月前他在凡爾賽結識凱塔,那個時候凱塔意氣風發,瀟灑自如,也是像小哈桑現在一樣的心態。
或者說,兩年前,16歲的凱塔也是跟現在的小哈桑一模一樣。
陳文不是很懂,在凱塔和小哈桑面前,到底什麼是美國夢,什麼是非洲夢。
夜裡回到宿舍。
陳文的情緒有些陰鬱,燃燒著一股無名火。
抱著模樣漂亮、身體結實的呂國英,兩人糾纏得昏天黑地,力量十足,跟特麼打架一樣。
當一切都平靜下來,陳文輕聲吟唱了電影《英雄兒女》的主題曲《英雄讚歌》。
「烽煙滾滾唱英雄,四面青山側耳聽,側耳聽。青天響雷敲金鼓,大海揚波作和聲,人民戰士驅虎豹,捨生忘死保和平。」
「為什麼戰旗美如畫,雄的鮮血染紅了她,為什麼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開鮮花。」
呂國英在美國呆了5年,已經跟國內的文藝脫節了,她沒有認出演唱者的嗓音是《外灘》、《畫》、《最美》的作者,她根本沒聽過這些在華夏正風靡的歌曲。
陳文說:「也只有我們的志願軍,能夠迫使美國人坐下來簽署停戰協議。非洲這些國家,他們打不過美軍,只能被掠奪權利。」
……
1月12日,星期二。
今天是陳文19周歲生日。
74年生的,今年93年。
兩世活了47年。
像中秋節一樣,前世,過去的27年裡,陳文活得孤零零,沒親人,沒人給他過生日。前妻,前世的妻子王麗,根本不管陳文哪天生日,那女人天天自個在外面浪。
前天蘇淺淺在電話里提前祝了陳文生日快樂,今天陳文不打算專門給自己慶生,也就沒告訴任何人今天是他生日。
一大早,天剛亮,陳文和呂國英就起床了。
借著清晨的男人威風,陳文又在美軍女兵身上散了一次火焰。
精神氣爽啊。
早上7點不到,兩人穿戴整齊,再次假裝成呂國英從後勤營房趕過來找陳顧問,糊弄巫小柔。
陳文到隔壁幾間房,喊小夥伴們起床吃早飯。
凱塔悄悄告訴陳文:「今天我將和英美舉行三方會談。」
陳文笑道:「晾了他們兩天了,你也該揭開底牌了。凱塔,你確定了嗎,選哪家?」
凱塔舉起右手,拍在陳文的肩膀上:「按照我們兩人商量的,選英國。」
眾人繼續乘坐悍馬車來到美軍食堂。
早餐吃的是牛排漢堡,巨大一個。
吃飯的時候,遇到了漢德森中校和一群美軍軍官。
漢德森領了食物,和普通士兵一樣隨便找座位,坐到了陳文、凱塔這一桌。
呂國英替陳文做翻譯。
「嗨,凱塔,喜歡我們這裡的食物嗎?」漢德森的表情很友好,一點也不傲慢。
「非常好。我的好朋友督導製作的食物,非常符合我的口味。」凱塔抬手拍了陳文肩膀。
「嗨,陳,你的顧問工作完成得順利嗎?」漢德森眼角瞟了一下斜對面的呂國英,嘴角流露一個曖昧的笑容。
陳文當然看懂了漢德森的表情。
過去兩個晚上他和呂國英同居,這事可以騙過巫小柔,但瞞不住漢德森。宿舍走廊站崗的士兵全是陸戰隊的人,都是漢德森的手下,陳文和呂國英在房間裡那些哼哼哈哈的動靜,衛兵肯定聽見了,轉身就可以向漢德森中校匯報。
男女這點事,人家老美想得很開,陳文也不墨跡,微笑說道:「感謝中校的關懷,我的工作進展得很順利,安妮-呂的學習也很棒,我正式向你推薦,由她代替我出任你們吉布地基地食堂的第二廚師長。」
漢德森看向呂國英:「三等兵安妮,你自己怎麼看這件事呢?」
呂國英霍的一下站起,立正昂首回答:「我服從長官的命令!」
漢德森手掌向下壓了壓:「坐下吧。稍後我會向基地司令部打個報告,推薦你出任第二廚師長。你的軍銜,也將從三等兵升為二等兵。」
呂國英敬禮:「謝謝長官!」
漢德森吃完食物,拍了拍凱塔的肩膀:「走吧,我們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凱塔站起身,領著埃里克,跟著漢德森一行人,離開食堂,前往陸戰隊指揮部。
陳文知道,英國的代表也會過來,但願凱塔表態投向英國人之後,美國人別為難他。陳文猜測,萬一老美為難凱塔,會不會連累陳文三人的待遇也下降。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他呢!
整個上午,陳文呆在美軍廚房裡研發新的菜餚,用以消磨時間緩解心情。
美軍廚房的裝備以及食材,透著強大的工業化的影子。
一名黑人廚子在操作切土豆條的機器。
聊天之下,得知這個黑人的祖上是辛巴威人,他的爺爺的爺爺,以奴隸的身份被販賣到北美洲。
陳文觀察了一番那台機器的工作過程,突發奇想,慫恿辛巴威後裔拿雞胸肉試試。
那黑人擔憂:「萬一把機器搞壞了怎麼辦?長官會處罰我。」
陳文說:「搞壞了機器,你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我現在是奉命做膳食研發。」
辛巴威後裔說:「既然你有命令護身,我服從你的命令。」
雞胸肉肯定比土豆要軟,不可能把機器給切壞。
很快,一片片的雞胸肉被送進機器,另一頭傳出來一條條的雞肉條。
土豆條和雞肉條的粗細完全一致,全是同一台機器切出來的嘛。這倆玩意打橫再切,就是丁。
陳文帶著呂國英,拿菜刀切了兩隻臉盆的雞肉丁和土豆丁,又找來燈籠椒,拿六飲的大鍋,炒了一鍋三丁,配料是番茄汁和蜂蜜。
美國大兵習慣了特酸和特甜的口味。陳文手頭也沒有醬油和醋去改善工藝。
不出意外,這鍋亂炒三丁,又成為中午的明星菜品了。
但是午飯的時候,陳文沒看見凱塔和埃里克,也沒有看見漢德森為首的那群陸戰隊軍官。他們應該是在忙著談判,忙討價還價吧。
陳文問呂國英:「這道菜,你記住了嗎?」
呂國英笑道:「這個太簡單了,當然記住了!」
四十歲的少尉第一廚師長趕過來,試圖詢問和記錄配方。
陳文指了指呂國英:「在她腦子裡裝著,等她正式上任了,你問她。」
呂國英用感激的眼神看了陳文一眼。
下午。
陳文百無聊賴,在廚房裡秀刀工,切出了一大堆又薄又細的土豆絲,把那幫美軍廚子給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