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雨從林一舟家出來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家飯店吃飯。
她打算一會吃過飯去外公家。
吃完飯後,江若雨去超市買了些保健品和吃的。
她記得外公住在郊區的一棟別墅里,不過,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去過了。
江若雨打了輛計程車,上車後跟司機說道:「師傅,麻煩去錦書山莊。」
到了地點之後,江若雨憑藉記憶找到了外公家。
她站在大門外,看著眼前三層大別墅,不禁感嘆:「外公是真有錢啊!」
上一世,江大海不許江若雨去找外公。
可她不明白,外公為什麼不去找她呢?
江若雨走到別墅門口,她透過大門往裡看,一個老頭正在花園裡澆水。
她對著老頭喊到:「您好,請問這裡是沈羨之老先生的家嗎?」
老頭聽到竟然有人找自己,就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他緩緩地戴上老花鏡,想看清楚來人是誰。
等他走到門口時,只見一個長相可愛,眉眼與故人有幾分相似的姑娘正盯著他看。
老人用沙啞地聲音問道:「姑娘,你是誰啊?你找我幹什麼?」
江若雨看著面前的老人:微微彎曲的背、滿頭的銀髮、布滿皺紋的臉以及不再明亮的眼睛。
她記憶中的外公應該說話鏗鏘有力,後背永遠是挺直的,還有那雙眼睛,讓人看了不自覺的生出敬畏之情。
但現在,任誰看到這個老人,都不會想到他以前可是匯安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沈羨之。
江若雨哽咽著說道:「外公,我是小雨啊!」
「小雨?你是小雨!」沈羨之顫抖著聲音說道。
江若雨哭著點頭,沈羨之趕緊打開大門讓她進來,然後將她領進別墅里。
走進別墅,江若雨首先看到的是寬敞無比的客廳,地面上鋪著大理石磚,天花板上吊著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
沈羨之打開燈,無數顆水晶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小雨,你過來坐這邊。」沈羨之招手讓江若雨過去。
這時,從旁邊的廚房走出來一個中年婦女。
沈羨之對江若雨介紹:「她是保姆劉媽,她在我們家做了將近十年了。雖說是保姆,但我們現在更像是家人。」
「劉媽好!」江若雨禮貌地點頭問好。
劉媽也笑著回了句:「江小姐你好!」
江若雨詫異地看向她,剛想問她怎麼知道自己姓江,就聽見沈羨之一臉慈愛地問道:「小雨,你要喝點什麼?」
江若雨還在想那個問題,她隨口說道:「我都可以。」
「那就給你泡杯咖啡吧,你們年輕人愛喝。」說完,沈羨之又看向劉媽說道:「咖啡。」
女人點點頭說了句:「好的,先生。」
「外公,劉媽怎麼知道我姓江的?」江若雨好奇地問。
沈羨之輕聲笑道:「呵呵呵……我就你這麼個外孫女,她當然知道了。」
江若雨還是沒明白,不過這不重要。
她環顧著四周,看到客廳里擺放著幾張照片,便起身去看,發現都是媽媽年輕時候的照片。
江若雨看著照片,不禁熱淚盈眶。
這個時候的媽媽恐怕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候吧?
「江小姐,你的咖啡好了。」劉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江若雨擦乾眼淚,放下照片,重新坐回沙發上。她喝了口咖啡,望著外公,正糾結要怎麼開口,外公先問了她:
「小雨,你今天不是單獨來看外公的吧?」
江若雨咬緊嘴唇點頭:「嗯,我來是想問外公一些事情。」
沈羨之長嘆一口氣,眼中閃著淚花:「當年我不同意清兒和江大海的婚事,可她不聽我的話,執意要嫁給那個遊手好閒的江大海。
一個男人可以沒有錢,但是他不能沒有上進心。
當年你媽懷你的時候大出血,江大海就是捨不得花錢,一直跟醫生吵鬧,不肯簽字,才導致你媽搶救不及時……
哎,都是報應,這都是我的報應啊!」
江若雨看著外公最捶打自己,趕緊過去拉著他的手。
「外公,您別這樣,人各有命,媽媽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她就得承擔這樣的後果。不過您放心,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是他們對不起媽媽在先,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然而,沈羨之疑惑的是外孫女口中說的「他們」是誰?
他握著江若雨的手溫聲說道:「外公老了,有些事情外公不想也沒辦法去管。以前你媽媽的事,就是外公管的太多,所以才……」
沈羨之掏出手帕,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淚水。
江若雨坐在外公旁邊,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道:「沒事外公,您自己要保重身體。」
「對了,你剛才說有事情問我的,是什麼事?」沈羨之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不少。
江若雨坐回剛剛的位置,思考片刻說道:「外公,我現在住的君名雅苑的房子當時是誰買的?」
沈羨之想了下,緩緩說道:「當年江大海沒有房子,可你媽媽懷了你。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心疼她,就以我的名義給他們買了那套房子。」
「所以那套房子現在寫的是您的名字?」江若雨問道。
沈羨之微微點頭,說道:「沒錯。」
江若雨回想起那天江大海說的話,接著問外公:「那您有沒有跟江大海許下什麼承諾?」
「承諾?」沈羨之仔細思量,「要說承諾就是……等你結完婚後,那套房子還有你媽媽生前放在我這裡的50萬本金加利息全部給他。」
江若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就對了,難怪上一世我跟宋翔相親成功後,江大海並沒有生氣。
「外公,其實我剛才就想問您了,媽媽去世了,您為什麼不把我接到這裡來住?」江若雨的聲音有些哽咽。
沈羨之對這對母女都有虧欠。
「我不喜歡江大海,也生你媽媽的氣,所以我沒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可能江大海對我有怨恨,後來你媽媽去世,他也不讓我去看你。還狠心地將你送去鄉下,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哎……」
沈羨之說出這番話時,目光不自覺地閃爍著,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不過,江若雨正在考慮著其他的事情,並未察覺到沈羨之這些細微的變化。
她靠近沈羨之,低聲說道:
「外公,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哪天死掉了,您千萬別把房子和媽媽的錢給江大海,媽媽的錢您就把它捐了。記住了嗎,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