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點血,對白世年來說只是小意思。再說他對這個很熟練,也就一個小口子的事。按照白世年的說法,塗藥那就是浪費。溫婉才不願意呢,塗藥就能好得快。
溫婉幫白世年打理好了,主動親了一下表示鼓勵。溫婉覺得,這真的是個不錯的開始。不枉費了她一通的謀算。
白世年嘟囔了一句,這個也太小了。於是,兩人來了一個法式熱吻。要不是知道外面的人等了很久,兩人還得繼續纏纏綿綿。
白世年帶著溫婉到正廳時,已經是巳時三刻。白家一行人等得是心裡直冒火(面上是不敢有顯露的)。兩人進了正廳,裡面的人一下從憤怒變成了笑臉。哪裡還看得出之前的不滿。
溫婉與白世年一進正廳,掃射一圈,屋子裡大大小小的,大人孩子,零總應該有二三十號人。
溫婉就朝著主位左側坐上去(左右以左為尊),坐上去以後才發覺這會又是慣性了。不過轉念想想,就算要維護夫妻感情,也不能弱了皇家女的氣勢。溫婉坦然地坐下。
白世年對此倒也沒什麼不滿的,如往日一般,面色很嚴肅。按照溫婉的說法,那就是一冰山臉。
溫婉坐下後,轉過頭奇怪地問著另外一邊的白世年:「郡馬,我聽說你們兄弟是已經分家了?」溫婉這是明知故問。若是她連白家人住在府邸里也不知道,那她可真抓瞎了。這麼問,是希望這些人能趕緊搬出去。溫婉對他們也知之甚熟。當年那一齣戲,溫婉不相信這些人都是瞎子聾子會不知道。而且,男人暫且不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溫婉可沒興趣陪她們玩宅斗。不說玩,看她都沒興趣。
溫婉是身處高位習慣了,不要說在這些人面前她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情緒。就是在皇帝面前,除非是特殊原因(比如想嫁卻裝成不願嫁),她也是有什麼說什麼。
溫婉的一句話,立即將所有的人鎮住了。好些人,都想避開溫婉的眼神。就怕被第一個拿來開刷。
清荷沒說話,白世華想站出來,卻是被清荷拉出去。其中白世年的那個在京城都有名氣的紈絝的八弟嚷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溫婉彈了彈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不屑回話。面對下面人的質問,若是自己回話與之爭吵,那就等於是自降身份。
夏瑤冷哼一聲:「什麼意思?你是白痴還是弱智。」
溫婉聽了心理暗笑,這不是一個意思。夏瑤出馬,不是暴力就是出言諷刺啊!要說這樣也蠻爽快的。
八老爺還想叫嚷,被八夫人拉了一把。
溫婉的眼神如一把出鞘的刀,充滿了殺氣。嘴角划過一絲譏諷的弧線:「怎麼著,本宮的話,你有意見?」
白世納見著溫婉冷冽的模樣,嚇都嚇著了。哪裡還敢有意見。
溫婉望著眾人道:「怎麼著,你們有意見?」
大家也都不吭聲。
白世年見著氣氛僵硬,在邊上解釋:「他們是來幫忙的。等事落了,他們就會回自己家去了。這段時間,也虧得他們幫忙。」白世年不知道溫婉為什麼一來就給白家的人下馬威。不過,只要溫婉不過分,他也不插手。溫婉這麼做,應該有她的道理。
白世年當初是請了清荷一個人幫忙的。畢竟清荷以前主持過侯府事宜。加上清荷又是他的親嫂子。卻不想這些人全都自告奮勇來幫忙。當時也確實忙得團團轉,需要人手。白世年是打算等忙完了,就讓他們各回各家。
溫婉頷首,連句辛苦她都吝嗇說。直接站起來道:「將軍,我們該去皇宮,給皇帝舅舅謝恩了。」
白世年覺得現在的溫婉有些高高在上,咄咄逼人,太過強勢了。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他沒有開口。聽了溫婉的話,也一樣站起來。走到溫婉身邊道「走吧。」溫婉輕輕一笑。這意思是,這個男人是支持自己的。恩,很好。
白家的人,等了一個上午。就看著這連夫妻話都沒說兩句,出去了。而且,還要趕他們走。眾人見兩人,覺得份外的刺眼。
出了正廳,到了門口,夏影手裡拿了兩件外套。溫婉的是紫色貂皮大衣,白世年的是青緞貂皮大衣。溫婉看著身邊男人剛毅的面容,想著剛才的事。雖然她不擔心彈壓不住這些人。但是這個男人卻是豪不猶豫地站在自己這邊,心裡還是有著歡喜。投桃報李,溫婉走上前去,將白世年隨意打上的結給解了開(溫婉不讓丫鬟近白世年的深),自己梳順了,再重新打了一個漂亮的結。動作甚是溫柔。
旁邊的夏瑤看了眼底也露出了笑意。而周圍的小廝丫鬟,也都露出了歡喜的笑容。這證明,將軍與郡主恩恩愛愛。
白世年有些意外,眉角上揚。溫婉見著他很滿意,覺得這樣甚好。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只要兩人都努力,一定可以營建一個幸福的家。
白世年自然而然牽著溫婉的手,握著溫婉的手,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想起晚上睡了時候,她的手腳都有些涼。
到了馬車上,溫婉手裡就得抱著小暖爐子暖手。白世年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現在也還是初冬時節,溫婉就用上了小暖爐:「你的手冰涼,腳也冰涼。太醫這麼說的?」
「當年叛亂的時候,身體受了創,過了這麼多年,太醫說差不多養了回來。早四年,我全身都冰涼的。一到冬天,必須窩溫泉莊子上避冬去了。本來今年這個時候也要去了,可是……」溫婉之後不用說,自然也是知道了。
「苦了你了。當初不怕嗎?」白世年眼裡是滿滿的疼惜。現在人們看到的都是溫婉的光鮮與富貴,誰又在意過她的付出與所受的痛苦。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溫婉得到了權勢與地位,付出的,定然會是很多,也很大。
「怕,怕也不能退縮?我就皇帝舅舅一個至親的人。要是皇帝舅舅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而且,我很清楚,別看我現在高高在上,可這也都全歸於皇帝舅舅對我的寵愛。沒有皇帝舅舅,我什麼都不是。到那時,我也許就是一個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可憐人。與其那樣,我還不如為我跟皇帝舅舅兩個人堵一把。贏了,我就可以救回皇帝舅舅,輸了,也不過是一條命。」不知道為什麼,在白世年面前,溫婉講不出假話,把自己的真心話都說了。
「以後,除了皇上,你還有我,我會保護你的。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了你去。還有,不要不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白世年心裡酸澀。也不知道溫婉受了多少的苦楚。
溫婉想說,指靠你不如指靠我自己,那麼遙遠的地方。指靠你黃花菜都涼了。不過她不想把現在這麼好的氣氛給弄僵,也不想落在白世年眼裡她是一個女強人。所以沒吱聲。
白世年見著溫婉沉默,以為溫婉是認為他在邊關鞭長莫及,於是小聲說道「雖然我在邊關,不在你身邊。可是也絕對沒人敢欺負你的。」
「現在就算沒你,也沒誰干欺負我,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要找死。不過你有這份心,我還是很高興的。對了,三日後,我搬回郡主府去住。將軍府邸,我住不習慣。」溫婉現在是誰都不怕了。至於說要搬回郡主府,是真的。將軍府感覺真不好。
「等我去了邊關你再搬回郡主府。媳婦,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需要劃分得這麼清楚明白吧?」白世年有些鬱悶。看著溫婉的表現,還以為她想通了。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是一樣歸納的清楚明白。
溫婉用手使勁按在暖爐上,給自己多傳遞一些溫暖:「三天吧!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前三日就住在將軍府。三日過後,我就搬回去了。我在府邸里也住的不安心。總覺得睡不踏實。」
白世年很鬱悶「昨晚上不是好好的嗎?」看著昨天兒也睡得不錯啊!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溫婉撇了撇嘴,只是抱著暖爐子,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白世年看著溫婉縮在一邊,低著頭,可憐兮兮的樣子。暗自嘆了口氣,把人摟在懷裡:「剛才的事,你不該說的。」
溫婉抖了抖眉頭:「怎麼著,不滿意了?」
白世年瞧見溫婉防備的面色,這女人這麼說變臉就變臉:「不是不滿意。我本來就打算等婚禮就讓他們回去。你要是不喜歡他們住在將軍府里,私底下告訴我。我會解決的。現在這樣,傳揚出去,對你名聲不好。以後有事跟我商量,知道嗎?」
溫婉也是臨時起意,見著幾個人不安份的。打量的打量,試探的試探。真是不知死活,心裡有所不滿。要不是給白世年面色,她早把這些人趕遠了,哪裡讓這些人來礙她的眼,但是白世年願意自己解決,溫婉自然樂意:「好吧,你這麼說。這事就交給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