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對於夏瑤得一番動作,自然知道。她只是裝成不知道罷了。她現在的日子過得特別自在。每天查看生意,算算帳本,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嘩嘩地進口袋。偶爾聽聽外面的八卦。
顧媽媽拿了信,匆匆忙忙過來「郡主,這是顧夫人讓人送來的。說非常緊急,看看,是什麼事,怎麼也不自己來送。」
溫婉也有些奇怪,昨日還見過依依,今天就說緊急,豈不讓人奇怪。讓夏影拆開信,溫婉看了,勃然大怒。立即讓武星前去查看,這會就糾集王府里所有能動的人。
「郡主,屬下查探到的,確實屬實,那些人,真當該殺。」武星也是氣得臉色通紅。這些個散盡天良的東西,要一個一個全都殺光。
武星想了下後道:「郡主,給我二十個人。我去把他們截住。」
溫婉沉思了一下:「你把府邸里能用上的護衛全部都帶上。我現在去皇宮,不管真假,這是朝廷大事。虛驚一場倒是好的。如果是真的,我非得弄死這罪魁禍首。」溫婉眼裡迸射出殺意。這軍需的大衣棉襖如果真是用黑棉絮破布襖,想想邊關冰天雪地穿著這樣的衣裳,存心想要凍死那些士兵。這都祖宗十八代缺德的事,也敢去做。這十足十的黑了心肝的人才做得出來的事。
而且,萬一因為傳揚出去,還容易引起兵變。到時候,得利的可就是滿清人了。
夏瑤嘴唇蠕動了一下,到底是沒說話。
溫婉迅速入了皇宮,知道皇帝在御書房,直接見了皇帝,拿了依依給她的信讓皇帝看。
皇帝看了以後青筋暴起。聽了溫婉的安排,倒是點頭。這事不能鬧大,因為還不知道幕後的黑手是誰。先查出黑手再說。如果真是,就把人全部控制起來,一層已層查下去。
這一會,有大臣來稟事。
皇帝面色恢復正常:「你要身體吃不住,先去永寧宮歇息。等會舅舅再過去看你。」
溫婉心裡不塌實,不願意離開:「舅舅,我給你研墨吧!」於是,月瑤在邊上邊聽政務邊研磨。
大臣對此早已習慣,所以見怪不怪。其中有一個來稟報一件沒辦妥當的事,皇帝也是三言兩句過去了。
很快就得來了消息。依依給的消息屬實。武星逼問了作坊的管事,說了他的東家是誰,順藤摸瓜,查出來後面是兵部郎中。皇帝下令,繼續查,不管查到誰,嚴懲不怠……
溫婉這日宿在永寧宮裡。問著夏瑤道:「你認為誰會是幕後的黑手?」如果是貪污受賄,溫婉還可以忍受。可是這樣的事,是她最痛恨的。將士在前頭流血犧牲,後方再背後捅傷一刀。這算怎麼回事。這次如果不殺一儆百,大齊江山都有危險。
皇帝的人辦事很有效率,溫婉第二日一醒來,就知道了消息。幕後黑手是國舅爺郭通。當然,兵部的人也難逃其責。就算沒有參與,也難逃失責的罪。
溫婉得了這消息,良久不語:「你說,他已經是國舅爺了,為什麼還要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夏瑤再邊上冷冷地說道:「這種人,他不會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只要有利可圖,無下限。」
溫婉不知道皇帝會這麼處置。可是以想,如果這是傳揚出去,太子的位置就會搖搖欲墜。皇帝舅舅,希望皇帝,不要讓她失望。
皇后也是一大早就得了消息,當時就暈過去了。立即趕往御書房。可惜皇帝並不願意見她。於是皇后想去永寧宮。
佩嬤嬤費了好大的勁才阻攔住皇后去永寧宮:「皇后娘娘,溫婉郡主鐵石心腸,國舅爺上次還得罪了郡主,如今這事還是郡主挑起來的。娘娘你就是落下臉面,郡主也不會應你的。與其如此,還不若趕緊尋來太子殿下、三殿下,六殿下商議對策。」
皇后幾乎是佩嬤嬤扶著會坤寧宮的。
皇帝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以後,冷著臉道:「去,把太子宣來。」
月瑤卻是冷笑,這恐怕只是退出來的替身羊了。不過,就算是替罪羊,也是自己找死。
太子來了,皇帝將手上的東西給太子看。太子臉色一下刷白。
皇帝卻是不管:「太子,你說,這事如何處置?」
太子低低地說了一句:「兒臣遵從父皇的旨意。」
皇帝冷眼道:「我問的是你,打算怎麼處置?」眼裡有著明顯的失望。現在這事發現及時,如果沒發現及時,這三萬多件摻假的冬衣到了邊關,就是要了三萬多將士的命。邊關一旦不穩,天下大亂。
太子想著剛才皇后的苦苦哀求,咬了牙道:「父皇,就將郭通流放三千里。永不得赦。」至少這樣,還保留了一條命。
外面宮人回稟道:「皇上,三殿下、六殿下求見。」
皇帝一招手,讓他們進來,另外道:「去把溫婉叫來。
溫婉倒得時候,太子、三皇子、六皇子全都跪在地上。皇帝面無表情:「溫婉,太子說繞郭通一命,流放三千里外,永不得赦。祈慕說必須殺,祈楓也求朕饒了郭通一命。溫婉,你覺得,朕是否該饒。」
溫婉眉眼抖了下,皇帝舅舅這是做什麼。不過她很快就平靜下來:「敢行如此惡行,皇帝舅舅,郭通死罪不可饒,不過這事總是涉及太子及三皇子六皇子的臉面。所以只能私下處置。否則百姓跟邊關的將士也會寒心(這事還沒出,談不上這麼嚴重)。皇帝舅舅,你該體諒他們一二。畢竟……換誰,都會難受。我也能理解,但是,太子表哥,六表弟,親情不可忘,這事一旦事發,就會動搖國,後果誰都負擔不起。你們也不要怪我插手此事。」
皇帝淡淡地說道:「聽見了嗎?」
幾個人面有愧色。到底是親舅舅。太子面有菜色,祈慕面有羞愧之色。祈楓卻是望著溫婉,又低下了頭。
溫婉能明白,到底是親舅舅,特別是太子,感情又深厚。要是換她,她也下不了手。不過,一切都是郭通自己造的孽。怪不了她。
皇帝讓眾人推下去。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溫婉乖巧地給他按摩,消除疲勞:「皇帝舅舅,要是覺得累了,就休息一下。身體重要。」
皇帝拍了拍溫婉的手。要是溫婉是他的兒子,該多好。他也不需要這樣操勞(溫婉吐嘈:要我是你兒子,估計得除之而後快)。
事情處理完了以後,皇帝把手裡的信交換給了溫婉:「丫頭,你這次處理的很好。不過,以後不要再被人當槍使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不能總被別人利用。舅舅希望,再不要有下一次了。」
溫婉自然知道皇帝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心裡有些難過。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為人處事真有問題。溫婉苦笑,連皇帝舅舅都看不下眼去了。咳,算了,到了這地步,還能怎麼做呢!該走的,總歸要走。既然求不得,也不再奢望。
皇帝見著溫婉很快就放下,會心一笑「以後注意就是了。這事,沒這麼快完結的,不過,你不要再插手了。」
溫婉點頭。
皇帝見溫婉神情落寞,知道剛才的話讓溫婉傷感了:「溫婉,上貢來兩匹好馬。你去馬場選一匹喜歡的。」
溫婉聽了眼睛放光,上次的小墨帶不出來,後來再沒找到稱心的馬匹「好啊好啊,我現在就去。」說完也沒顧忌皇帝的話,疾步出去,沒有一點淑女樣子。
皇帝看著溫婉這個樣子,卻是一笑。高處不勝寒,站在高處的人,註定是孤獨的。溫婉,其實已經意識到了這點。
溫婉到了馬圈,管事將兩皮馬牽過來。「郡主,這就是兩匹貢馬。」
一匹棗紅色的,一皮灰色的。溫婉看著眼前的兩匹馬,走向前去,兩匹馬都乖順,這是被馴服的表現。
溫婉不喜歡棗紅色,嫌俗氣。所以自然而然,選了灰色的馬。高大威猛,但眼神溫和。溫婉取了一個很俗氣的名字:「就叫你小灰吧!」夏瑤暴汗。一匹千里馬,竟然取這麼俗氣又難聽的名字。
「是,臣等會就讓人把馬送到郡主府。」馬場管事的人立即恭敬讀應合著。溫婉點了點頭,轉身就待離開。
就見迎面過來一玉樹臨風,一身錦服的男子過來。溫婉看了,朝著對方輕輕地叫了聲「五殿下。」
「溫婉妹妹,這麼叫我,是不是太生疏了,叫我表哥就好了。」五皇子祁喧有些責怪地說著。
溫婉很俏皮地立即改了口「五表哥好。」
祁喧很有興趣地問著「沒聽說溫婉妹妹也會騎馬,什麼時候學會的?」據他所知,溫婉好象沒學過騎馬。
溫婉見燕祁喧望向自己的眼睛,有著火光。淡笑道:「不記得了。」
祁喧很熱情地邀請溫婉「要是溫婉妹妹不嫌棄,我們現在一起去馬場跑兩圈。」他還真不知道,溫婉竟然如此多才多藝。總是不期然地給自己更多的驚喜。
溫婉自然是拒絕了。客氣地離開了。
祈喧望著溫婉的背影,眼裡有著玖熱的光芒,久久沒收回。
感冒了,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