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掃了一圈後道「太子殿下,你覺得我這個處置法子,可不妥當?」溫婉這是在做出妥協。她可以掌控內宮,是因為鄧泊,現在還不知道皇帝具體情況,又加上對皇帝的忠心。但是朝堂,溫婉插不上手。所以,太子,必不可少。
太子抿嘴不說話。
溫婉並不知道太子打的什麼官司,只是道:「太子殿下,如今舅舅病了,正是你執掌大局的時候。溫婉只想救皇帝舅舅,無意與你爭執其他。但既然到了這份上,也就恕溫婉得罪了。太子殿下,你可以在養和殿裡,接見所有的官員,處理政務。」
太子當下怒了:「你想軟禁孤?前方正在作戰,如果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前方軍心定然會潰散的。」
溫婉冷如冰霜:「你多想了。我不是要軟禁你,我是怕外面刺客太多,會對你不利。至於說其他的,你大可放心。我是女子,也是外姓人,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至於說前方軍心潰散,那群無和之眾,沒什麼好擔憂的。」趙王一群人的叛亂,溫婉根本就沒放在眼裡。皇帝舅舅定然也做了妥善的布置。否則,皇帝舅舅也不會沒對她多說一個字。也因為如此,溫婉一直就置身事外。她之所以軟禁太子,是不想讓太子掌控外面的三路大軍。她可不想,等皇帝舅舅醒來,被架空了權利。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情勢出現。
夏影請了太子出去。太子雖然憤恨,但是卻也無可奈何。他可是知道,溫婉手下沒一個是軟手的。真惹火了溫婉這個煞神,了結了他,扶持另外一個皇子上位,又如何。
太子走後,溫婉看著留下來的一排太醫。冷著臉,充滿殺氣道:「說,皇帝舅舅到底怎麼了?你不會就一句無能為力來敷衍搪塞我?若如此,要你們也無用。」
王太醫當下匍匐在地:「郡主,臣無能為力,求郡主恕罪。」
溫婉問了一聲在場的另外五個太醫:「你們也無能為力嗎?」幾個太醫跪在地上,都高呼無能為力。
溫婉嘴角含著冷笑:「既然如此,留你們也無用。來人,將這些人拖出去,殺了。傳我旨意,他們的家人,一個也都不要留。另外,再召喚有用的人來。」
不用侍衛進來拖人,瞧著剛才夏瑤被溫婉一喚,當場就沒命。王太醫知道溫婉郡主,可從來不開玩笑的。溫婉說的是真話,而不是開玩笑。一直以來,他見到的溫婉都是和和氣氣的。沒想到,此時的溫婉,卻是與皇帝像極了。不僅這樣貌,就是氣勢,也像極。如果再不做什麼,真的會死在這裡。眾人全部都在劇烈的掙扎著。
溫婉等了一分鐘,耐心終於被用盡了:「也不用拖了。夏瑤,你來了結了他們。記得,別讓他們死的太舒坦。」
夏瑤面色很沉靜,一如剛才進來那般,沒有絲毫的變化。聽了溫婉的話,冷漠地說道:「你們都是太醫,應該聽說過分筋錯骨之法。今天也讓你們親自體驗一下分筋錯骨的滋味。」
幾個太醫當場嚇得,全身顫抖。有一個太醫,都嚇得暈過去了。作為太醫,最是清楚那得多痛苦。
王太醫當下咬著牙道:「郡主,臣有一法子,不過卻極為兇險。臣,不敢用。一旦有紕漏,皇上,再無一分的希望。」
溫婉火是蹭蹭的上涌,頭上的煙也冒出來了。開始都不醫治,一分的希望都沒有。溫婉聽了王太醫的話,深刻地體會到了為什麼皇帝總是喜歡動不動就開口叫著殺了太醫。因為這些太醫,有時候不是沒法子,而是怕擔責任,推脫不治。不殺不成:「說。不說,我也一樣誅你全家。做了,也許還有一線希望。」他可不想說,你說出來我就饒你全家。誰知道這些人盡心不盡心。溫婉感嘆道。難怪當皇帝的都疑心重。遇見這麼多心思叵測的人,能不疑心。
溫婉現在很慶幸,幸好她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她沒有任何的顧慮沒,不怕牽連什麼親族。否則,今天的事,換成別人,定然會有所顧慮。有所顧慮,也就不能豁出去了。
王太醫斟酌一番後道:「郡主,皇上隱疾,一直就有。只是卻不料來勢如此兇猛。就算用非常之法,成功的概率很低。而且就算成功了,讓皇上醒來。皇上,也……」
溫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也什麼?」但是,說話的言語裡,還是有著顫抖之聲。她想也不想,就知道不好。
王太醫也是滿聲顫抖著說道:「也活不過讀長日子了。」
夏瑤也是面色一驚,難怪皇后敢如此妄為行事。
轟隆一聲,溫婉覺得,整個天都塌下來。不過,畢竟經歷了太多的事,溫婉不相信,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夏瑤適時地掐了溫婉一把。掐得溫婉生疼生疼。溫婉心裡卻是道著,就算這是命,她也要改了這不堪的命:「剛才,你也對著眾人說了這話嗎?」
王太醫搖頭:「我只說,對皇上的病,我無能為力。沒說後面的話。」有了前面的話就夠了,後面的話,說了也是畫蛇添足。
溫婉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現在恨不得就殺了王太醫。這個混蛋,到現在還跟她嚼字。還有,
要不是用得上,她真就要殺了他:「說,怎麼樣才能讓皇帝舅舅醒來。」
王太醫遲疑了一下道:「臣連一分的的把握都沒有,葉太醫的金針之術,比臣好,把握應該會大一些。」
溫婉知道他不是推脫之詞,葉太醫的一手金針之術,確實在宮中無人能及。而且葉太醫還有一個別人所沒有的優點,心理素質很好。也不懼怕什麼被殺,牽連家人的。能治他就治,不能治他也實話實說。不像這些人,為了逃避責任,明明有希望,也不說。只怕剛才,他想說,也沒人讓他說。所以神色才會如此複雜。
這也是溫婉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找葉太醫問話的原因。一旦直接問了,所有的重膽全部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現在這個時候,不是錯亂分派鬥心眼的時候。
溫婉對著一直沉默不語的葉太醫道:「你的醫術,向來以怪招,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我希望你能讓皇上儘快醒來。」對於葉太醫這樣的人,不需要威脅。
葉太醫給皇帝把完脈,思索了半天,才謹慎地說道:「郡主,臣只有兩成的把握讓皇上醒來。而且,皇上的舊疾……就算皇上醒來以後,臣也不知道,能維持多長時間。」就算這次救了,下次呢。葉太醫的意思,是要讓溫婉做好最壞的打算。也希望,最後能放過他們。
溫婉手一抬,將葉太醫接下來的話打斷了:「先讓皇帝舅舅醒來。其他的事,再說。」只要人醒過來,總是有希望的。現在這樣,不死不活。一分希望都沒有。
葉太醫眼神複雜地看了溫婉一眼,溫婉郡主此舉,是破釜沉舟。不過想想也是,溫婉郡主是依附皇帝而榮耀。皇上沒了,郡主性命都難保。郡主自己都性命難保,還會手軟放過他們。別異想天開了。到時候不牽連家人,就是佛祖燒高香了。
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讓皇上醒來。葉太醫也沒說全話。他有四分的把握,卻說兩分。本意也只是推脫責任。現在想著不管怎麼樣,反正皇帝沒了,郡主就要死了。他們也得死。也只能豁出去了。
王太醫自然也能知道如今的形勢。與葉太醫火熱商量病情之中,討論哪種為最佳方案。
溫婉握著皇帝的手,輕輕地說道:「皇帝舅舅,你答應過外婆,答應過我娘,答應過我,你要護我一生,要好好地照顧我,再不讓人欺負我的。你要走了,溫婉就再沒人護著了。皇帝舅舅,你不能不說話不算話。」
一行人商量了好半天,最後終於認定了一個法子。葉太醫對著滿臉是淚痕的溫婉道:「郡主,臣要去太醫院裡取藥。」
溫婉讓夏影跟著一起去。跟著他一起去的,還有另外兩位太醫。半個時辰以後,人才回來。
金針沾上調配好的藥材,扎入身體裡。溫婉退在一旁。葉太醫開始扎針。
扎完針,收拾妥當後,檢查完,王太醫親自去煎的藥也送來了。溫婉見皇帝喝不下去。用吸管,讓夏瑤一口一口灌。她在旁邊順氣。
終於把一碗藥灌下去以後。葉太醫對著溫婉道:「郡主,皇上這是舊疴之病。一個不當,隨時都會有要了命的。而且,就算精心調理,有沒多少的日子了。這還得皇帝能這次能醒來後,最為理想的狀況。」這也就是說,盡人事,聽天命。剛才這些人,連盡人事都不做。
溫婉的手抖落了一下:「就真的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如果醒來以後,只能活幾天。又怎麼活。皇帝,怎麼受得住。
葉太醫搖頭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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