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世子前來拜訪江公子。」溫婉一聽這個字眼,怎麼那麼熟悉了。再腦子一轉,溫婉就想起那南安世子,長得溫潤如玉的,性格聽說也極為溫和。聽說見著螞蟻,就都繞道走,捨不得傷害。都說是菩薩轉世,慈悲心腸。可那麼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刁鑽狠毒的妹妹呢!還跟她幹了一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教育,正是極為成功與失敗的典範,可以載入書籍。
溫婉糾結了半天,他是真不想去見這個人。他們已經見過一次了,萬一被認出來,她可就倒霉到家了。
還是燕祁軒進來看著溫婉這樣子,等知道溫婉的糾結,直樂。笑呵呵地說道:「不見就是了。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對了,父王昨天慎重地跟我談了一個晚上。讓我以後跟著你,說你身上有很多我需要學習的東西。等我學好了,他就再不管我了。不管我做什麼都不管了。我倒要看看你身上有什麼讓我好好學的。你可別讓我失望啊,要是讓我失望,我可饒不了你。」
溫婉一點也不羞愧地接話道「我家公子說,會讓世子爺你很驚喜的。只要你學到我家公子本事的三成,王爺就一輩子再不為你發愁。」反正這個傢伙只要守成,又不需要做什麼驚天動地建功立業的大事。只要幫他戒除掉身上的壞習慣就好。至於學自己的本領,那些東西也不適合這個混小子。
燕祁軒哈哈大笑道:「好大的口氣,我就等著你的驚喜。」可再見著溫婉得瑟信息滿滿的樣子,倒真是驚奇了,這黑木炭也不怕閃了舌頭,竟然還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最怪異的是,父王還對他充滿了信息,真是奇怪了。那他就拭目以待,看看這個黑小子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了。
「江公子大才,我已經請宋先生鑑定過那副畫。確實是臨摹的,但宋先生說,這畫該是前代大畫師雲陽子的大作,也是一副難得的珍品,做鎮店之寶也是綽綽有餘。」南安世子淺聲說道。
「哦。」溫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只是哦了一句。那樣子冷漠之極,哦了之後,再沒有其他的話,態度非常傲慢。
燕祁軒看了直樂,以往那些見了燕祁歌的人,哪個不是都貼上去,恨不得跟他八拜結交了才好。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見了這個傢伙,反應竟如此冷淡。
南安世子見著溫婉的態度不冷不熱,不卑不亢,對他客套生疏,這次也是禮節性地過來拜訪一下,順道看看是不是真有才學,也好收攏過來。否則,堂堂郡王府里的世子,哪裡要屈尊過來拜見一個鄉下小子。見溫婉這樣沒禮貌。但還是笑著道:「這次還要多謝江公子,這小小薄禮,還請江公子收下。」
溫婉還沒說話,燕祁軒率先開口了:「我跟你說,不是好東西千萬不要送他。這傢伙就喜歡貴的值錢的東西,連我的一個小掛件都不放過。差的千萬不要拿上來。」
溫婉朝著南安世子笑了笑,端起茶,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安南世子看他端茶在放下,心裡說不出的怪異,但還是起身告辭轉身而去。古代有端茶送客不成文的習俗。
燕祁軒再迴轉頭來看溫婉,覺得這個黑木炭順眼多了,臉上笑容倒是真切許多:「看在你寧願跟我玩,也不跟他結交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失禮的事了」
溫婉好笑,自己不跟他結交,是怕被拆穿。跟你一起,那是知道你這個敗家子就是想要拆穿,也拆穿不了。可想著他剛才暴光自己的糗事時,忍不住用摺扇敲了他一記腦袋瓜子。
「好好的,你打我做什麼?」燕祁軒摸著腦袋叫道。
溫婉笑罵道「我是看上你的那小東西嗎?我是看不慣你白痴,總被人當成冤大頭的樣,才幫你把東西收好。一頓飯三四兩銀子,你就用一塊羊脂玉掛件抵,傳揚出去,鐵定會笑話你是白痴加笨蛋。難怪會被京城裡說成草包,你這樣子,不活該被人說成草包。我幫你,你還敗壞我的名譽,我真想敲開你腦袋看看,裡面是腦髓還是豆腐渣?」
「你才一腦袋豆腐渣呢?」燕祁軒聽了氣的跳腳。
溫婉是特意要氣他的,溫婉特喜歡看著燕祁軒那精雕細琢的五官,氣得通紅通紅跟胭脂一般的臉,覺得特別的好看。這會是故意的,就是要看他跳腳的樣。燕祁軒也不辜負她所望,在屋子裡嗷嗷叫著。偏偏溫婉總是眯眯笑的,又不跟他吵,更是氣得要瘋。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他就是打,也打不著,因為木炭身邊的兩個丫鬟,實在是太厲害了。自從見到這個黑木炭,他就沒占到過一分便宜。
「世子爺,這江守望也太自以為是,他以為他誰?」隨從長安看著主子氣得腦袋上就差冒青煙,同仇敵愾。
「你知道什麼,以後我跟他的事,你少插嘴。」 燕祁軒怒斥。就是看在他寧願與自己結交,也不跟燕祁歌那噁心的傢伙結交的份上,他也願意跟著黑木炭一起玩。想想以往,跟著燕祁歌身邊的那些人,老是用一些鄙視的眼光看他,他氣得冒煙卻又無可奈何。這會,呵呵,終於出了一口悶氣。這小子,還真是強人。就沖這一點,他就願意帶著他一起玩。
「世子爺,不就江南來的一個小子,以為誰。主子原子屈尊那是他的榮幸。竟然敢對主子這麼橫的。太可惡了。」安南世子的隨從也一樣很是不滿溫婉的態度。
「我瞧著倒是個有趣的人。不用理會那麼他那麼多,這傢伙瞧著就是個氣人的主。不過看倒確實應該是有才學的人,一般這樣的人都恃才傲物,沒什麼奇怪的。不交惡就是了。不過,奇怪的是,他怎麼願意跟祁軒混在一起。更讓我怪異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好象對我很忌憚。我不認識他啊,他對我忌憚什麼呢?」南安世子倒是不大介意。就算想要介意,也得想想淳王府。
隨從吃笑道「他是忌憚世子爺的威名,想想他一個江南來的小子,怎麼能我們世子爺比呢!」
溫婉看著安南世子送上來的禮物。是一套文房用具,上等的黃銅筆洗、筆筒、筆山、端硯。溫婉瞧著,倒是不錯的物件,讓擺在書桌上,直接就用了。
冬青看了咋舌,心裡也暗暗嘀咕著。不是說是江南來的窮小子,無依無靠才來投奔王妃的。怎麼面對這幾千兩的貴重物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讓擺放在桌子上用了。
溫婉實在看不得燕祁軒白痴樣,又有著對淳王爺的承諾。就讓冬青給他普及銀子的重要性,還有物價幾何。給這個不知道孔方兄有多重要的傢伙,上了一堂生動的課。還讓冬青給他詳細地講述了外面對他的傳言。溫婉還讓冬青穿插了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給他。讓他知道這樣有多敗家。當然,順便讓冬青諷刺一下他,他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個冤大頭,提供銀錢給他們揮霍暗地裡還笑話他。當然,燕祁軒聽進去多少,溫婉不知道。
不過,溫婉看著燕祁軒根本就不在意的樣子,就知道沒聽進去多少。溫婉瞧著他這個樣子,眼睛閃了閃。找著淳王說了這個事。讓他自己自己去想想,是不是該要讓他兒子知道真相。當然,他只提供意見,怎麼做那就是淳王的事了。
不過,幾天後燕祁軒出去再回後,本來喜滋滋出去的,回來的時候,卻是鐵青著臉。接連有兩三天,燕祁軒的臉色都不好看。
這天燕祁軒跟著溫婉在練字,揮退了冬青跟冰瑤「黑木炭,你說,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我對他們不薄,為什麼就吃我的喝我的,背過頭來就把我當成冤大頭嗎?甚至,還在背地裡笑話我?」
溫婉在紙上寫道「怎麼好好地問這個做什麼?」
燕祁軒看著溫婉,不說話。
溫婉猜想著定然是他自己前兩天聽到什麼風聲了,受了打擊,心情不好了「以後不做冤大頭就是了。他們就是想笑,也沒理由笑你了。要想不讓別人笑你,就不要做那些事。」
燕祁軒沉默了一下「黑木炭,你會不會也把我當成冤大頭?」
溫婉聽了一笑,轉而點頭,接著就去解他腰著掛的五福香穗子,上面是用珍珠點綴的。順帶在他腰上掐了兩把,當然,力道很小。掐得燕祁軒癢得叫了出來。溫婉看著他不再鬱悶的樣子,才笑眯眯地寫著「那只能證明那些人,沒把你當成真正的朋友。為了那等人生氣鬱悶,不值當。至於我,我只是覺得你很敗家,不稀罕你那兩銀子。」
燕祁軒看著溫婉、笑眯眯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黑木炭也沒那麼難看了。這會順眼多了。
燕祁軒接著說道「黑木炭,你為什麼不說話,不跟我說話呢?」
溫婉繼續寫道「你之前還說我說話難聽得像鬼一般,要說話,叫冬青過來陪你說話。那小子也不怕你。不過,就算你想要說話,半個時辰再說話,現在好好練字,不許說話。」這麼好用的藉口,一定得充分利用好了。要不然,可就太虧了。
「哦。」燕祁軒看了溫婉寫的,鬱悶幾天的心情終於好點了。看溫婉安安靜靜地在那裡練字,他也老實地在跟著練字。冬青跟著冰瑤敲了敲門,也走了進來。
燕祁軒看著兩個老大的丫鬟小廝,再看著溫婉。心裡浮現出一個怪異的念頭,為什麼他用的都是這麼老的隨從。莫非,黑木炭真那啥的。不會吧,真是那啥?燕祁軒看著溫婉,心裡提高警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