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一百六十:瘟疫

  「王爺,這玉飛揚說這話是要投奔王爺之意了?可是,這是為何?」沈澗有些鬧不明白了。玉飛揚可是趙王的死杆啊,要是趙王登基,他們玉家可就出了一位皇妃。

  「無非就是賭一個前程了。他把寶押在本王這裡了,呵呵,有意思,確實是有意思。那丫頭啊,行事還真是讓人猜測不透啊。哈哈,用別人的錢,用得怎麼就這麼舒暢啊。本王還是第一次辦了這麼一個暢快淋漓的差事。揀了這麼大一個便宜的啊!」鄭王得知糧食快到,倒也舒緩了很多。

  這下,最後的那點擔心也沒了。因為朝廷的辦事速度,有時候,會稍緩和,還有自然阻隔等等。現在有著利發商行的幫助,有了這幾十萬擔糧食,至少也能撐一個來月。他連最後的那點擔心都沒了。

  鄭王低下心頭,笑著說道「去,張開告示,告訴河南的百姓。貴郡主捐獻全部身家為他們這些災民,還把自己的府邸賣了籌集了幾十萬擔糧食。這些糧食後日就可到,讓他們不必擔心沒糧食。讓他們知道,朝廷上下眾志一誠幫他們度過難關。他們不必擔心,過不了這個難關。有著郡主一片慈心跟朝廷,他們不會有事的。」

  沈澗錯愕,這是要為溫婉郡主造勢了「可是,京城那裡,皇上那邊……」

  鄭王笑著說道「不用擔心,這是事實,又不是我胡編亂造的。我這樣做,也只是安民心,父皇不會怪罪於我的。至於溫婉,父皇疼惜她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怪罪呢。你不用擔心。」

  溫婉,鄭王念著名字,心裡升起了暖意。如果他沒猜錯,定然是溫婉在父皇面前說了他什麼好話,才會有著等好差事派遣給他(有錢賑災就是好差事)。如果給溫婉造勢,剔除之前所有的壞影響,讓溫婉在民間有一個好的名聲,對溫婉好,對他也間接有了好處。在這個時刻,父皇非但不會生氣,反而會很高興能。因為這預示著,皇家人上志一心,大齊朝何愁不再度繁榮昌盛。

  幾日後,在鄭王的有意之下,溫婉的大名,傳遍了河南上下。也因為如此,溫婉得了民心。

  在說定的日子,糧食準時運了過來。碼頭附近的百姓看見過有幾艘大船,碼頭的工人一大包一大包的扛下來,確實都是糧食,民心一下就給穩住了。

  鄭王親自接見了玉飛揚的胞弟,玉飛林。玉飛林在見了鄭王以後,態度非常誠懇。也代表他們這一房,代表他大哥向鄭王表明了他們歸順之意。鄭王也欣然接受了。過程非常之愉快。

  鄭王留了玉飛林談了議會話,那時候到了用了膳食的時間,可惜鄭王並沒有留下他一起用膳,而是讓人送客。雖然他是看重玉家能帶來的利益,但是要他屈尊,那是不可能的。皇家人,有著他的驕傲所在。就算要用,迫切需要,也是要掌握好自己的度。

  玉飛林帶著一行人才離開了鄭王暫時居住的府邸。

  鄭王看著玉飛林的背影,心裡在盤算,他現在還沒起步,沒想到玉家就靠上來了。玉家,算是老五兩才財力支撐之一了,另外還有一家,姜家。只是他更看重姜家,只因姜家的掌權人是羅六老爺的女婿。玉飛揚這個商界天才,反倒是沒得到重用。但是每年所孝敬的銀錢卻是不少。如今轉嫁給他,對他來說,也是一大助力。只是,玉飛揚為什麼會投靠他呢?真奇怪。

  說起來雖然這趟差事證明了父皇現在多看重他一些,但是也沒任何證據表明他的優勢就多一些。跟老五比起來,他差的不止是一個檔次。優勢,全在老五那裡。為什麼這個玉飛揚會這麼毅然投靠他,這點,不能不讓人生疑。他倒是不擔心玉飛揚是弄虛作假,只要他有了這個心,現在又讓自己的嫡親弟弟過來送糧食,已經是變相地投靠。老五那個人,定然是恨之入骨。要是再敢最自己這邊有心思,那他們,可就得死無葬身之地。

  鄭王想了還一會,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笑了笑。莫非,玉飛揚是因為溫婉沒著了他的算計,輸給了溫婉,所以折服了。想到這裡,鄭王突然笑了。不管是什麼理由,只要玉飛揚表明了這個態度,他就再沒有反悔的餘地。不錯,有意思。老五應該會氣得想要殺人啊!看在他願意投靠自己得份上,還是提醒一下,也算是給以後投靠他的人,做一個表率。

  鄭王想到這裡,突然笑出來。這些年來,他一直被趙王壓著,從來就沒贏過一次。沒想到這次,竟然贏了他兩次,還贏得他面上徹底無光。呵呵,這還是他這麼多年來,最挺舒暢的日子。

  「少爺,大少爺這是豪賭。六少爺,你看了鄭王,有什麼感想,也好讓老爺有個計較?」旁邊的心腹管家忙問道。

  「你告訴父親,鄭王的才智能力,絲毫不輸於趙王。對我也非常禮遇。再有,事已至此,再有什麼計較也沒辦法回頭了。告訴父親,讓他一定要用盡方法籌集糧食。就算多費些銀錢都可以。我先去京城與大哥匯合,等見過大哥以後,再回家當面與父親他說。」六少爺玉飛林說完,怕不妥當,還寫了一封信。交給了管家以後,坐了另外一艘船,直往京城奔去。

  趙王府邸

  「玉家,玉飛揚,竟然敢,竟然敢背叛本王……」趙王得到消息,腦袋冒青煙。

  「商人重利,本就不可信。王爺不需生氣。少了他一個玉飛揚,也壞不了大局。」一幕僚在旁邊勸解道。

  莊先生搖頭「這是一個很不好的兆頭。這表明,在玉飛揚的眼裡,鄭王爺與王爺,有了一較高下的資本。否則,這些重利的商人,不可能下這樣的豪賭。王爺,這事,可要慎重安排。」

  趙王自然知道這點,才是如此惱火。否則,就憑一年那一二十萬兩銀子,他還不放在眼裡。這些個商戶,給點顏色就敢開染坊。

  玉飛林一到京城,就聽到他大哥遇刺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大哥會有不妥當。趕緊去了商行,見著躺在床上的玉飛揚,聽到說沒生命危險,只是要躺些日子,靜養一段時日才能好。

  玉飛林看著面無血色的大哥,心裡很難過「哥,現在都是沒影的事情。你就這樣豪賭。瞧瞧你現在,要是跟我們商量妥當以後,再行花絲不遲。這次,可真是兇險萬分。」

  玉飛揚躺在床上,艱難地笑了笑「要是等著跟你們商量,等商量出一個結果出來。黃花菜都涼了。從這次事我反而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定。趙王心胸太狹窄了,現在有鄭王這樣有力的競爭者,他難為儲君。」

  玉飛林奇怪地問著「為什麼?」

  玉飛揚搖頭道「很簡單,所有人都知道。這次是我栽了跟頭,被貴郡主所算計,無奈之下自己墊了這窟窿。這乃是皇上的聖旨,我們玉家不得不遵從。如果違逆了聖旨,我們玉家可是要滿門抄斬。在這等被逼情況下,我們玉家自然是要傾力籌集糧食。可是趙王因為我沒有聽從他的吩咐,不按時送糧食過災區,就對我動了殺機。這些年我們玉家為他出了多少力,只要是投靠趙王一脈的人就知道。現在,我們現在還沒真正的全部投靠鄭王,面上還只是遵從聖旨辦事。他就能因為我一時沒遵從他的吩咐,沒有任何證據或者事件證明我已經背叛了他,他就派殺手殺我。這樣的人,這樣的心胸,下面給他辦事的人又豈是不會心寒。這樣,他的勝算又有幾成。」

  玉飛揚說完,更是冷笑。也許,在趙王這個黃天貴胄眼裡,他們這些下九流的,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殺了就殺了,只是他一根手指頭動動的事情。可惜,他不願意再做他騎下的一隻會任意被踩死的狗。

  玉飛林默然,之前就有著這樣的例子。可是在趙王這等貴人眼裡,他們這些商戶也就只能是被壓榨輕賤的對象。趙王如此,可是鄭王也沒有對他有多尊敬,就算沒有趙王那麼囂張的態度,對他們也沒多少器重。對玉飛揚的決定還是有些不解「大哥,就算投奔了鄭王。可是鄭王,也一樣看不起我們這些商戶的。本質上,沒區別。」

  玉飛揚搖頭笑了笑「不,有本質的區別。以後,你就會懂得了。」也許鄭王也一樣看不起他們這些商戶,但卻不會輕賤商戶。這些,從鄭王對貴郡主的行事態度可以看出一二。再有,鄭王將來爭儲最得力的人,貴郡主,卻不會看不起商戶,甚至她自己對經商也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愛。要是好好利用,他們玉家,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朝廷的糧食也準時運來,上下一片安心了。糧食到了,等處理好了再夏播種種植下去,他們的差事也就完成了。鄭王覺得這個差事辦下來,比自己想想的要順利許多了。兩人正商量著下一步,處理恢復生產,耕種的事情。

  「王爺,不好了,災民之中出現了疫情。」鄭王身邊的貼身侍衛羅遠憂心沖了進來。

  鄭王面色一變,沒想到他已經聽從了溫婉的囑咐,千防萬防還是出現了瘟疫。而這個消息,卻是在場的其他人全都面色大變。在古代,瘟疫就如SAS一樣可怕,所有人心裡都打起了鼓。

  「快,出去看看得。」等到了一個臨時搭建的草棚,得到大夫確認,這確實是瘟疫。大家一下沉重了起來。

  「把人迅速隔離開來,有疑似病例的全都隔離開來。」鄭王雖然內心焦慮,但還是有條不訓地指揮著。

  第一天,只有三位病例,第二天,有十八位,第三天,已經上升到三十六位。情況越來越嚴重。所有的人全都焦慮不安。沒有得用的大夫,這些大夫全都束手無策,老百姓的情緒越來越激烈。有著暴動的傾向。要是一旦真的暴動,那就得動用武力解決了。

  「王爺,不好了。那些災民不知道哪裡得到消息,知道了這邊發生了瘟疫,都想逃離這裡。現在,正全部被官兵圍住不讓出去。他們那神情,是要造反了。」羅遠匆忙過來。

  鄭王握了握拳頭,面色陰沉。這個情況,很容易爆發民變。

  果然,到了晚上,發生了民變,士兵殺了十多號人才壓制住。可是,這也只是暫時的壓制。沒有誰願意待在劃定的區域等死。看著那些仇恨與絕望,還有決然的眼光。鄭王面色沉穩如磐石,並不慌亂,好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內里卻是憂心如焚。

  「王爺,該如何才能遏制這股風。要是再沒辦法安了那些災民的心,引發大規模暴亂,後果不堪設想。」沈澗也是心裡著急。這可真是,橫生枝節啊!要是暴亂的面積太光,殺的人太多,必然會引起御史的討伐。到時候,不止沒功,反而是過了。

  「我親自去安撫他們。」鄭王沉靜如水。

  「不可,王爺,萬萬不可。這可不是兒戲」沈澗立即攔著。

  「現在也只有本王親自去勸說,他們才能安心。否則引起大規模的叛亂,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枉死多少人呢?只有本王去,他們才會安心。局面才能控制得住。」鄭王心意已決。到了這個時候,這是最好的法子了。旁邊的人全都規勸不住,心裡焦慮不已/

  「王爺,京城秘信。」鄭王面無表情地接過秘信,雖然他面色平和,但卻是比誰都焦急。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其實他內心比誰都急,這麼多的百姓,一個鬧不好,會成為天大的災禍。交差事小,朝廷的安穩才是最大。

  「不用擔心,朝廷已經派了三位太醫過來。根據路程判斷,應該是幾天後就能到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瘟疫控制住,不能讓他們蔓延。再者重要的是安撫那些被關災民的情緒。我想等他們知道朝廷已經派了御醫,派了最好的大夫過來,應該是安撫住。」鄭王看完芯以後,神情緩和了不少。冷俊的面龐甚至出現了一絲難得的笑意,也沒再提去瘟疫區域親自安撫了。因為秘信轉了彎,所以拖延了一段時間。

  「難道是皇上早就預料著了,所以下旨意的同時就吩咐派了太醫過來。要不然,哪裡能來得那麼快?王爺,消息確定嗎?」沈澗驚疑不定,有些不相信。朝廷辦事,什麼時候這麼利索又周全了。

  「不是,是溫婉對父皇說有災民的地方一般都有瘟疫。擔心萬一真有爆發出瘟疫,我又正好在這裡,溫婉怕我會被染上。求了父皇好半天,父皇才答應派了幾太醫。在派發了旨意讓我過來的當天下午,就下了旨派了太醫直往這邊趕。否則,不會這麼快的。」鄭王難得露出喜悅。這可真是及時雨,及時雨啊。溫婉真是他的福星,福星。

  「原來是郡主擔心王爺,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也不枉這麼幾年王爺對郡主的疼愛了。有了太醫的到來,相信那些災民心裡也能安妥一些。」沈澗看著鄭王難得一露笑顏的。心裡也寬鬆下來。

  「我估計著,當初應該是溫婉跟父皇說了什麼。父皇才會派我來賑災,算來,能得這個差事辦得這麼順利的,都是沾了她的光。」鄭王不得不承認這個無奈的現實。

  「你是說是郡主求的皇上,給你這個差事?」沈澗大驚,不相信地問著。他以為鄭王是得了密信,確認了是溫婉求了皇上要的差事。可是這軍國大事,皇上什麼時候這麼兒戲。那樣做,會埋下禍患。

  「不是。溫婉不會跟父皇提這樣的要求,等回去問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信里也不好講,否則會對她不利的。」鄭王有些擔心著,經過這麼長時間,他也了解到,估計著是溫婉的原因,自己才能得了這個差事。也是因為溫婉的原因,事情才能這麼順利。

  沈澗聽了是鄭王的猜測,才放下心來。

  那邊災區聽聞了太醫兩天後到,太醫醫術高超,一定有辦法解決。到時候大家就可以得救,也都緩和下來,靜待太醫的到來。

  過了兩天,太醫就到了。一到目的地,立即著手處理疫情。鄭王著著來的三個太醫,都是太醫院醫術精湛的大夫,其中兩位他都見過,醫術高超,心裡懸著的石頭放下了一半。

  「王爺,這是郡主給你送來的藥材。說要保證你天天煎服用著喝。郡主還特別強調,這藥很難喝,但是非常有效果,所以,不能不喝。還有這個,是郡主讓小的親自交到你的手裡。」王府內的侍衛拿了幾張紙給鄭王。鄭王打開一看,上面寫的仍然是一些防止感染瘟疫的處理措施。讓鄭王及從人等用的餐具跟其他東西必須要用開水煮過至少三次才能用,住的地方必須消毒,要是沒其他東西,用烈酒跟醋也可以代替,有殺細菌的效果。還增加了很多注意事項。鄭王看著心裡暖暖的,把這些東西給了身邊近身照顧的人,按照上面說的去做。

  隨後看見五大車的苦根子的到來,隨車的是鄭王府的護衛,說是溫婉郡主吩咐送來的。還鄭重要求王爺每天都得喝用苦根子泡的水。喝了第一口,差點沒把他苦死。可是,為了外甥女的一番苦心,苦也得受著。但是獨苦苦不如眾苦苦,一下,身邊的侍衛都苦水連天。

  可是沒下幾天,跟災民接觸幫助處理事物中,從京城裡來的人里有好幾個人感染了瘟疫。而太醫發現,雖然鄭王那邊的人也都跟病人有過接觸,可是他們之中卻沒有一個感染了瘟疫。

  其中一個太醫懷著一線希望問了,等知道是溫婉郡主給的防止措施後,立即虛心去詳細問了經過。因為之前溫婉給相爺用熱海沙可以療養風濕的古方,相爺用了後腿疾得到的顯著療效,比他們這些太醫治療的效果好了海了去了。為此,也在太醫那裡是傳出名聲去的。所以,對於溫婉郡主給的措施,太醫並沒有嗤之以鼻,而是抱著不恥下問的態度。等問明白了。一面讓所有的人都遵循溫婉說的那些措施辦,一面拿了苦根子研究。得出結論,喝了它確實是大大緩解了感染的概率,另外一面吃這個苦根子確實是可以防治瘟疫感染。這下,所有人都傻了。這個郡主也太神了,然後,迅速的,趕緊著讓人去山上挖,去周邊的城鎮、省市買。

  有了這個緩解的過程,太醫用了最快的時間,找到遏制住治療瘟疫的方子。很快,瘟疫就得到控制。眾人也都終於放下心來。鄭王看到這個情形,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了。他的這趟差事,算是真正的完結了。

  皇帝得了消息,立即宣了溫婉進宮,問她為什麼猜測到有瘟疫,還有,最重要的是,她怎麼知道苦根子能防治瘟疫。

  溫婉說看了幾本書,書上有說大災大難之後容易引起瘟疫。苦根子能增強抵抗力,能強身健體,但是,沒說防止瘟疫的效果。要不然,自己早告訴那幾個太醫了。

  皇帝讓把書取出來,是幾本遊歷的書。也確實是有說到這方面的問題。只是很簡單地帶過去,沒有詳細說明。一般看的人也不會去注意,注意了也不會把它放一回事。

  皇帝看著溫婉,覺得每次見了溫婉後,他的心情都會好。這麼一件本來會是大事的事情,就因為她的防患於未然,消滅在萌芽狀態。以最微弱的代價平息了事件。可見因為是這個孩子的一顆純真的心,沒有那麼多彎彎饒饒,才能得到上天保佑!想到這裡,皇帝更喜歡溫婉了。覺得溫婉太難得,要不是她好學,也不會知道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