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昸回來,面色很難看。
溫婉看著翎昸的陰霾的神情,也沒過多勸說。太子妃中毒,這件事的起因等她可以對夏影說自己的疑惑,卻不能對翎昸多說什麼:「你母妃不讓你伺疾,不是讓你愁眉不展。而是要你多學東西的。」
按理來說翎昸應該回東宮伺疾,但是太子跟太子妃都讓翎昸回到溫婉身邊。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翎昸低低地應了。過了好一會又忍不住抬頭道:「姑姑,我不明白,為什麼皇祖母要害我母妃?」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皇祖母要下毒害母妃。父王中毒是有人借了皇祖母的手。但是母妃的毒,卻是皇祖母下的。他不明白為什麼。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你真的想知道嗎?翎昸,真相往往是很殘酷的。你若真想知道,就做好接受最殘酷的現實。」若是翎昸真想知道,溫婉不介意讓翎昸接受這殘酷無情的一面。
翎昸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點頭了。
溫婉自己是肯定不可能跟翎昸講述這些事情,將這差事交給夏影。夏影現在特別的乖覺,跟翎昸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添油加醋,該什麼樣就說什麼。聽到最後,翎昸都開始恍惚起來了。
溫婉沒主動安撫翎昸,這些事必須翎昸自己去想。這只是冰山一角,翎昸未來的路才是真正的殘酷。
翎昸過了好半天才問溫婉道:「姑姑……為什麼,為什麼母妃要殺那麼多的人?為什麼?」母妃,母妃竟然殺了那麼多的人,其中還有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溫婉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為了活下去,為了活得更好。」頓了下後溫婉說道:「姑姑為了活下去,也殺了很多人。姑姑的手上也沾滿了血腥。不想死,就只能讓別人死。」
翎昸低低地說道:「姑姑,那我以後是不是也要沾滿血腥?」翎昸其實還想說,是不是阻攔了他路的人,都必須除了。包括至親
溫婉默然,她明白翎昸話里的意思。溫婉沉思半天后說道:「成王敗寇,你若是不想死,就只能沾血。」若是不想死,不想成為炮灰,任何絆腳石都要搬開。
這是命,別說翎昸,就是如今的她很多事情都必須容忍。她其實很想甩開這個包袱,想過平凡簡單的生活。可惜,現實不准許。所以,她還得留在這個漩渦繼續掙扎。
夏影望著溫婉跟翎昸兩人,沒敢插話。但是心裡卻對太子妃忌憚到了極點了。這個女人,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一樣狠。還好是中毒了,若不然就這個樣子,她是真的要下殺手的。
正在著時候,戶部尚書過來了。戶部尚書又是叫苦來了。國庫沒錢,可是個個地方都要錢。
溫婉很頭疼,要錢的摺子她還壓下一堆呢!以前沒在這個位置不知道,現在溫婉算是知道,坐這個位置要操心的事真多。溫婉忍不住嘟囔著皇帝舅舅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到京城啊!
溫婉是恨不得皇帝明天就回到京城。這樣就能將手頭上的事情全部交付出去。然後她要給自己放一個大假,好好休息一下。
秋寒笑著說道:「還有十多日皇上就能回到京城了。郡主再忍耐一下。」郡主總是叫苦連天,皇上回來肯定要聽郡主發牢騷了。
溫婉算了一下:「這兩天明睿他們也該到家了。」兒子應該會比丈夫先到家。說起來也算是好了,這段時間都沒怎麼下雨,若不然,大軍是絕對不會在過年前趕回來呢!
秋寒笑著說道:「夏影姐姐說,兩個公子馬上就能到家了。」這段時間郡主天天念叨著兩個公子。終於將人盼回來了。也算了了一件心事了。
溫婉笑著說道:「終於要到家了。再不回來,我真要成為望子石了。」想兩兒子想得都瘦了。
官道上,一輛馬車急速地在路上行馳。坐在馬車裡的明瑾看著熟悉的路面,樂呵呵地說道:「哥,姑父說晚上就能到家了。晚上我們就能見著娘了。」終於快要家了。明瑾整個人都鬆快了。
明睿笑著點頭:「恩,馬上就到家了。我們一家很快就團聚了。」武星說,再有十來日皇帝舅公就能回到京城。到時候爹爹也回來了。那他們一家能團聚了。
明睿覺得自己很怪異,一下就接受了那個男人是自己爹的事實。半點排斥都沒有。明睿想到這裡笑了下。這應該是歸功於娘的教導了。雖然說爹從出生到現在都沒出現過,但是娘卻從沒在他們面前抱怨一句,而是反反覆覆地跟他們說著爹也很愛他們,很疼他們。甚至在三歲的時候就允許他們兄弟跟爹通信。也因為如此,他們兄弟就爹雖然還沒見過面,但卻半點隔閡都沒有。
明瑾聽了明睿的話,仔細看著明睿,笑呵呵地說道:「哥,姑姑跟姑父都說你長得跟爹很像。我記得小的時候我問娘,爹長得什麼樣的時候。娘就跟我說,讓我看著哥哥就能知道爹長什麼樣了。後來啊,等我想爹了我就看著哥哥,然後將你的臉放大,那就是爹的模樣了。」也因為這個原因,明瑾不僅很喜愛哥哥,還對哥哥多了敬畏之心。
明睿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兩兄弟就好像連體娃娃,都沒分開過。這種話他怎麼沒聽說過。
明瑾嘻嘻笑:「這是娘私底下跟我說的,怎麼能讓你聽到。馬上就要見到爹了,我得看看你跟爹是不是一模一樣。」
明睿笑道:「你應該知道,娘跟皇帝舅公單論樣貌那可像著呢!但是你說娘跟皇帝舅舅是一模一樣嗎?」性子不一樣,閱歷也不一樣,哪裡能一模一樣呢!再說他又不完全像爹,在一些方面也是像著娘的。只是像爹的多一些。
明瑾頭一次對自己的樣貌不滿了:「為什麼我就不像爹呢!」像娘不好,他就覺得自己愛哭這點遺傳了娘。而哥哥這麼懂事,性情也剛毅肯定是像著爹。這麼說起來,他比哥哥要虧了。
明睿知道明瑾的意思,難得笑了出來:「你呀你,你是不知道你以後會占多大的便利。」像著娘親的樣貌,也就意味著像著皇帝舅公。看著像自己的兒孫,自然是要多疼一些。能得皇帝舅公多疼一些,對將來是極為有好處的。只是這些明睿也不對明瑾說。等將來明瑾就知道了。
這段時間他們除非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在趕路。半點停歇都沒有。可是累著了。這也算好,沒下雨,沒下雪。要不然,可能還要晚上幾天才能回到家了。
溫婉用過晚膳,跟秋寒說著:「兩孩子明天晚上應該能到家了。孩子回來了,也沒時間陪他們。」想著孩子回來,那自然是高興了。但是再看著一桌子的奏摺,溫婉又愁眉不展了。
罷工六天,接下來的幾天差點沒累得她骨頭散架。導致晚上連後院都回不了,直接歇在前院了。溫婉嘟囔著,兒子回來可能也沒過多的時間陪他們。兒子回來,瞧著她這樣肯定要招埋怨的。
溫婉披著火紅色的大氅,後院走到前院。冬天,一片蕭條,除了常青樹,光禿禿的。
溫婉很人道的。沒再讓他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都在院子門口把門。這樣也不會很冷。溫婉能這麼做,主要也是郡主府的院子比較集中,相比也沒有皇宮那麼大。
溫婉老老實實地進了書房批閱奏摺去了。溫婉奮鬥了一個時辰,讓秋寒給她按了一下肩膀。這水平,別說跟夏瑤比了,就是跟夏香比都差遠了。咳,講究著吧!
溫婉看著青銅燈盞的那點忽大忽小的火光:「每天對著這樣的光,勞累不說了,這樣下去,遲早眼睛得出問題。」光線太暗不說,光還不均勻,長時間這樣看奏摺,肯定要近視眼了。
溫婉自小就極為愛護眼睛。對兩孩子也是一樣,不讓孩子晚上做功課。只讓他們練大字。休息了一刻鐘,溫婉繼續奮鬥了。
秋芸悄悄地走進來,對著秋寒使了一個眼色。秋寒退了出來,望著面上抵擋不住喜悅的秋芸:「夏影姐姐,有什麼喜色?」能讓面上秋芸滿是喜悅,自然是有好事了。
秋芸笑著說道:「你想法子讓郡主回後院去。會有驚喜等著郡主。」這對郡主來說,絕對是一個驚喜。
秋寒心裡納悶:「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趕緊說。若是不說,我是不會傳話的。」有什麼大喜事是她不知道的。
秋芸咬著耳朵對夏影嘀咕了一通。秋寒當下也是面露喜色:「真的?」郡主要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樂開花了。
這消息是夏影傳出來的。夏影的意思是讓溫婉回到後院,他們要給溫婉一個驚喜。所以就不讓秋寒他們提前告知溫婉。若不然,知道了就沒那份意外的驚喜了。
秋寒對著正在跟奏摺較勁的溫婉說道:「郡主,你該回去泡藥浴了。藥浴都準備好了。」
溫婉奇怪的抬頭:「我沒讓準備藥浴了?是不是弄錯了。」藥浴也不是天天都泡。溫婉這段時間也沒時間泡,所以對於這話半信半疑。
秋寒笑著說道:「是我吩咐的。我見著郡主最近一段時間面色不佳,讓下面的人準備的。郡主,已經好了。你若不去,那就浪費了。」見著溫婉看著一迭的奏摺,面露猶豫,秋寒繼續說道:「郡主,我見著你最近的皮膚差了很多。前兩天脖子上還長了一顆小紅點。這才吩咐夏嫻給郡主弄得藥浴。」秋寒通過夏影知道,郡主對這方面那是相當的敏感啊!絕對會讓郡主前往的。
溫婉摸著那已經消散的小紅點,這小紅點是前兩天突然冒起來的,嚇了溫婉一大跳。既然現在配好了藥,弄好了藥浴不去泡也可惜了。溫婉放下手力的奏摺,去了後院。泡完藥浴再來奮鬥也成。
到了後院,剛進了院子。溫婉感覺院子裡安靜得出奇。往日裡院子也很安靜,溫婉也沒多想。
溫婉剛入了正廳,突然一個人飛一般沖向她,也可能是心有靈犀了。溫婉沒想著會是刺客啥的,而是張開雙臂將人抱在懷裡。
明瑾摟著溫婉的胳膊,眼中含淚:「娘……」
溫婉聽了這聲音,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懷裡的明瑾,再看著走到面前的明睿:「不是明天才回來。怎麼今天就到了。」說完望著站在一側的夏瑤:「是不是你們故意往後說一天的。」得到的消息說是明天才到家的。這提前了一天,可不是故意瞞著她。
夏瑤笑著說道:「這不怕郡主今天晚上睡不著。所以故意往後說了一天。」其實真實的情況是他們緊趕慢趕,所以提前了一天。不過這話是不能告訴溫婉。省得溫婉嘮叨他們讓兩個孩子受苦了。
明瑾聽了這話不滿意了,搖著溫婉道:「娘,難道你不希望早日見著我們嗎?娘,我跟哥哥天天想娘了,所以想早點見著娘了。」
明睿無語地看著明瑾,都跟他說了不要讓娘知道他們是趕快路。這剛見面就露了馬腳。
溫婉這會太過高興了,滿心都被兒子歸來的消息填滿了。哪裡還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怎麼會不想呢!娘天天都在想,有時候都想得睡不著呢!」
溫婉說到這裡,眼淚刷刷地掉呢!溫婉鬱悶了,她是很高興,也很激動,但真沒想過要哭啊!咳,這是一個淚包的身體。
夏瑤笑著說道:「郡主,我們回來晚膳還沒吃。讓我們邊吃晚膳邊說吧!」她已經吩咐了廚房的人去弄晚膳來。因為前院經常有大臣在過夜。廚房的人經常會做夜宵。所以這邊吩咐,那邊就做好了。
溫婉忙站起來,一手拉著一個去了偏廳。等坐下來,拉著兩個孩子到身邊。摸著兩張小臉。溫婉有些難過地說道:「瘦了,也黑了。不過長高了許多了。」海口那邊的風大,太陽也烈,黑了正常。只是沒想到才一年沒見,兩個孩子竄高了這麼多。八歲的孩子,看著有人家十多歲的孩子那麼高了(孩子營養豐富不長高都不成啊)。照著這個勢頭長下去,以後肯定會很高。不會比他們爹差的。
明睿看著溫婉衣服都改小了,滿臉的心疼:「我們瘦了是在長身體。可是娘卻瘦了一圈。娘,你怎麼瘦了這麼多?」這圓臉都成尖的,也不知道娘在京城裡吃了多少苦頭呢!
明瑾也在一邊附和著:「是啊,娘,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娘,是不是那些壞人欺負你了啊?」抱著他娘,都沒肉了。還有那臉,圓圓的臉都沒有了。
溫婉呵呵笑著在明瑾的臉上咬了一口:「沒呢!娘就是想你們想得厲害,吃不下睡不著所以瘦了。現在你們兄弟回家,娘很快就會胖起來的。」溫婉可不敢咬明睿,明睿這次去了海口。整個人更加的內斂了。看著那裡像是一個八歲的孩子,真跟個大人似的了。
夏影對於溫婉的說辭很無語。孩子走了以後確實胃口跟睡眠差了很多。但是你瘦主要原因是你政務太多,又不願意吃,更不願意補,這才暴瘦。現在對孩子說這個,可不要讓孩子心理內疚。
明瑾聽了擁著溫婉,低聲說道:「娘,我也很想娘了。天天晚上做夢夢見娘了。現在終於回家了,娘,以後我在也不離開你了。這一輩子再不離開了。娘,我好像你。」這段時間在外面,明瑾首次嘗試到了思念的滋味,很難受。
溫婉聽了不知是感動,還是開心,梗塞道:「好,好,真好娘的乖寶寶的。以後哪裡都不去。就在娘身邊。娘再也不跟你們分開了。」不分開才奇怪。明睿現在就有要飛得傾向了。不過明瑾以後是否會一直留在身邊,溫婉暫時還不確定。
才說了幾句,秋五端來飯菜打斷了他的話。
明睿跟明瑾的胃口還是很好的,一下幹掉了三碗飯,吃得那個叫香啊,溫婉都多吃了大半碗飯:「娘,我在那裡天天想著家裡的飯菜。娘,還是家裡好。」
溫婉給明瑾的夾菜:「這段時間讓你們受苦了。現在回家了。想吃什麼,讓他們給你做就是了。」溫婉說這話的時候,有著愧疚之意。這段時間,確實讓兩個孩子受苦了。
明睿忙說道:「也沒受什麼苦。有姑姑跟姑父在,跟在家沒什麼區別的。」除了擔心在京城的娘親,其他明睿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明瑾忙說道:「娘,是沒受什麼苦。你要不相信,你可以問夏瑤姑姑跟姑父。」哥哥說了,回家不能跟娘訴苦,要不然娘就要擔心了。
用完膳,兩人去了淨房沐浴。
溫婉看著夏瑤的氣色很好,詫異之極:「我怎麼看著你沒瘦,反倒是胖了。恩,武星也好像胖了點。」是不是山村的伙食太好了,哪裡環境太美了。怎麼著看著真胖了。
夏瑤對此也很無奈:「郡主,我哪裡胖了。你不能因為你瘦了就說我胖了。」說她氣色不錯那她承認,說她胖,她是真沒胖好不好。
溫婉聽了這話哈哈大笑:「恩,夏瑤你出去一趟說句話都成經典了。不過瘦了也不好,我的衣服全部都穿不了,全部都做過。」其實也沒那麼誇張。溫婉很多休閒的衣服都是寬大的漢服款式。不過那些宮裝倒是有些顯得大了,需要重新做過了。
夏瑤才沒跟著溫婉笑,卻是上上下下看了溫婉:「郡主真的瘦太多了。得好好補補。」溫婉說的是真話還是藉口,夏瑤不去追究。但是就夏瑤看來,溫婉是真的瘦了許多。,也不知道皇上回來見到郡主這個樣子會是什麼感受。恩,將軍回來見著會說什麼。
溫婉呵呵直笑:「管家婆回來了。」再瘦不成,但是再補也不成。溫婉覺得現在的身材正正的好。
溫婉本來想多問一下兩個孩子在外面的事。單兩個孩子沐浴的時間太快了,很快就出來了。
溫婉讓人取了干毛巾,給他們擦乾頭髮。溫婉幫著明瑾擦,秋寒則是幫著明睿擦。
溫婉給明瑾擦著頭髮:「明瑾,跟娘說說,你們在山村是怎麼過的?」溫婉是迫切地想知道,兩個孩子在山村是怎麼過的。
明瑾笑呵呵地說著在山村的生活。還說著進山打獵的事情:「娘,你不知道呀,那兔子跑得可快了。我追都追不上。可能是我最得太猛了,那兔子一下撞到樹上了,暈了。我就走上去撿了。呵呵,娘,你不知道,當時我就想起娘跟我將的守株待兔的故事。所以說,兔子都是很笨的。」明瑾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溫婉附和著,手卻沒停。
明瑾轉過頭,對著溫婉說道:「娘,等明年到開春,我就讓爹帶著我們去打獵。到時候剝了皮毛給娘做衣服穿。」
溫婉笑得合不攏嘴:「我家明瑾真是孝順懂事的好孩子。」溫婉自見到兩個孩子,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這段時間,兩人都希望早點回到家見著娘,所以,除了晚上睡覺的時間一直都在趕路。現在終於見到娘親了,又吃飽喝足,明瑾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若是往常,溫婉肯定是要讓明瑾頭髮幹了再睡。不過今天情況特殊,也沒叫著。就讓明瑾側著睡。溫婉讓秋寒過來給她掉換了一下。
溫婉走過去,將明睿的頭放在自己腳上,拿著乾的毛巾給他擦著頭髮,邊擦邊說道:「這一年多,讓你們兄弟吃了不少的苦頭!」
明睿對於從回來見面,溫婉一直都只跟明瑾說話忽略他也沒什麼不快。這已經是慣例了,他早習慣了。不過也知道不是偏心,只是側重點不一樣。
明睿笑著搖頭:「沒有。有姑姑姑父他們在身邊沒吃苦。就是一直擔心娘。擔心娘在京城會有危險。」這點是真的。在吃穿住行方面他要求也不高,再說安排的很妥當,沒吃什麼苦頭。就是在山村那段時間,整日裡為著娘親的安危所擔心。
溫婉聽了有些內疚:「是娘讓你們吃苦了。」兩個半大的孩子,父母不僅不在身邊,還得為父母的安危擔驚受怕。可想而知那日子得過得有多艱難。想到這裡,溫婉輕聲說道:「以後爹跟娘,再不會讓你們擔心了。」這次的事落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了。
明睿笑著表示相信溫婉的話。不過他卻問起了另外關心的問題:「娘,爹什麼時候到家?夏瑤姑姑說很快就到家了。」
溫婉輕笑到:「恩,再有十來日就到家了。你們兄弟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你們爹呢!明睿,有沒有害怕見到你們爹呢?」
明睿笑了,怎麼會害怕呢!雖然沒見過,但是他們以前都有通信的:「娘,弟弟很擔心,說爹會不會不喜歡我們兄弟呢?」明睿這是故意說的這話呢!忐忑有,但是說不喜歡那是不可能的。
擦頭髮的毛巾濕了一些。溫婉讓又換了一條乾的毛巾過來,再慢慢地給明睿擦頭髮:「傻孩子,你爹不喜歡你跟弟弟,還能喜歡誰?你也跟你爹通信了這麼多年,不知道你爹對你的態度。盡說傻話了。跟娘說說你到了海口發生的事情。」
明瑾嘰嘰喳喳的說了很多。但是溫婉仍然願意聽明睿再多說一遍。明睿看問題比明瑾看問題要透徹一些。
明睿言簡意賅地將他到了海口開始說起,一直說著與明瑾到了山莊。在山莊的生活也是幾句話略過,交代了日常做什麼,然後就沒有了。前後一刻鐘不到的時間。
溫婉笑了起來,明瑾說了好半天。說的都是去山間行獵的事情。還有念念不忘給她做圍脖的事情。明睿的回答要簡單許多,但是透露的消息卻很多。
溫婉對這個也沒有細問:「那你跟娘說說,你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的那起刺殺的詳細過程。」
明睿顯然是不願意多說了。刺殺又不是什麼好的事情。說出來也只會是讓娘多擔心:「娘,沒什麼的,我跟弟弟都好好的,就是明瑾受了一點驚嚇,其他都沒事。對了,娘,那位來接我們的華叔叔是什麼人啊?我感覺此人深不可測。地位肯定也很高。」這個人,明睿猜測到很厲害很強大,而且深藏不露。但是再多他就猜測不出來了。問夏瑤姑姑,夏瑤姑姑又不說。他也猜不出所以然出來。
溫婉沒想到明睿出去外面轉了一圈,敏銳度又上了一個台階了:「華掌柜是神機營里的統領天龍。據說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次若不是抓這個戚鈺,肯定也不會現身。倒是讓你跟他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明睿,我聽夏瑤傳回來的消息說你經常跟他一起,問他很多問題。你跟他說什麼了?」就溫婉所知道,她大兒子向來不做做無緣無故的事。
明睿也沒瞞著溫婉:「我是問了他一些問題,都是武功方面的。此人武功很厲害,比夏瑤姑姑還高出一籌。」明睿沒說的是,此人性格怪異,都不願意跟他多說話的。實在是纏不過了,才跟他說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但是就這樣,明睿也覺得受益不少。
溫婉想到夏瑤送回來的消息說天龍看中了明睿,還想著讓明睿當接班人。溫婉再望了一眼兒子。她是決計不會答應讓明睿去參加什麼神機營的。那種見不得光的地方,絕對不適合明睿。明睿的性子本就有些陰沉,甚至本人還有一點戾氣。她是花費了很大力氣才讓明睿敞開胸懷接納一家人的,性子也變的開朗一些。若是再去神機營,保准性子會越來越陰沉了。她希望兒子一輩子順順利利的,可不想經歷什麼曲折的事情。所以,就算天龍有這個想法,她拼了命也不會答應的。當然,這些話是不能對明睿說的。
溫婉不想說,明睿卻是直接說了:「娘,這個天龍大人想收我進神機營。我沒答應。」開玩笑,他以後要接爹的班,當大將軍的。當將軍是他兩輩子的願望,怎麼可能進什麼神機營。
溫婉不願意跟明睿多說這個問題:「這件事你別去想。娘會處理好的。」敢讓他的兒子進神機營,別說天龍,皇帝都不成。若不然,可就不是罷工這麼簡單了。
明睿恩了一聲。
說了好一會,溫婉見著明睿眼皮在打架。笑著說道:「傻孩子,回來了,有什麼說話明天再說就好。趕了一天的路,趕緊睡。」說完哼起了催眠曲。
明睿在溫婉催眠曲的作用下,很快就睡著了。
溫婉讓夏瑤跟夏影抱了兩孩子到廂房去睡,這樣離孩子近些。她早上起來就能看到兩個孩子。
等孩子安置妥當以後望著夏瑤道:「你也睡覺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溫婉其實很多話想要說,但是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不要說夏瑤趕了大半天的路。就是他都想要睡了。
夏瑤點頭下去了。
溫婉進到裡間,親了親兩兒子的額頭。明睿豁地睜開眼睛,溫婉輕笑道:「你這孩子,嚇我一大跳。不是睡著了,你剛才裝睡的?」
明睿搖頭,小聲說道:「沒呢!剛才他們抱我的時候醒的。娘,我還想聽你唱歌。」離開家裡的日子,最難受的是晚上睡覺聽不到娘親的催眠曲。要很晚才能睡的著。
溫婉摸著明睿的額頭:「成,想聽娘就唱給你聽。」溫婉輕輕地哼著兒歌。明睿很快就睡下了。
溫婉等兩個孩子睡下後,望著外面已經很晚了。本來還準備處理奏摺,想想又放棄了。明天早點起來處理那些奏摺吧!
溫婉睡夢之中好像聽到明瑾的慘叫聲。溫婉睜開眼,正覺得自己是否做夢,猛得想起明瑾已經回來了。趕緊衝到廂房,見著明睿正在安慰明瑾。
明瑾一見著溫婉,抱著溫婉哇哇哭:「娘,娘……」
溫婉一看明瑾嚇得全身發抖打顫,心頭一個凜然。她最擔心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刺殺的事情真給明瑾落下了陰影。溫婉抱著明瑾,淚眼漣漣地說道:「明瑾不怕,娘在這裡,不怕。不怕啊明瑾,娘在這裡呢!娘在這裡,誰也不能傷害到娘的明瑾。娘吧他們都趕跑了。不怕,娘在這裡呢……」
明睿看著一大一小兩人抱著哭,當下望著天花板。他現在絕對相信面傳聞他娘英明神武都是假的。弟弟愛哭的性子也是完全像著了他娘。咳,他壓力很大呀!
溫婉安撫了半天,明瑾聞著讓他安心的味道,心裡的恐懼慢慢消散了。但是因為害怕,明瑾抱著溫婉不撒手。兩兄弟睡的那張床也不大,睡不下三個人。溫婉那床夠大,能睡下三個人。
明睿滿頭黑線了,他們都八歲了。怎麼還能跟娘一起睡呢。溫婉見著以前最黏糊她的明睿一下態度轉變,這小子以前還當自己是孩子,現在就當自己是大人了。
溫婉也能理解。古代孩子七歲就成年了,七歲之前賴著年可以說不懂事,現在都八歲了:「娘看著你們睡。等你們睡著了,娘再回去睡,好不。現在娘給你們講故事。想聽什麼故事。」
明瑾還是最喜歡豬八戒背媳婦。明睿一聽滿頭的黑線,他弟弟得有多想娶媳婦啊!這故事都聽了好幾年了都不膩。你不膩我膩了啊!
溫婉輕聲細語地將明瑾哄好了。溫婉看著睡的香甜的明瑾,這小子做了噩夢轉眼又睡著了,還不錯。恢復能力不錯。不過要消散這個陰影,她得要廢很多的功夫了。
溫婉望著沒睡著的明睿:「明瑾是不是在那邊經常做這樣的噩夢?」溫婉其實基本肯定明瑾經常做噩夢了。但是還需要證實
明睿也沒瞞著,點頭說道:「恩,在山莊的時候也經常做噩夢。總夢見娘出事了。刺殺的事後,又做了幾次噩夢。但這幾日沒做噩夢了,不知道今天為什麼又做了這個噩夢。」
溫婉心裡內疚,親了一下明瑾的小臉。隔三差五做噩夢,看來這個陰影沒有她想想的那麼深。沒有那麼深就好,這樣更好治癒。:「爹跟娘虧欠你們良多。等你們爹回來,爹跟娘就好好地彌補你們。」
明睿笑著點頭,家裡已經雨過天晴,爹也快回來了。一家人,終於團聚了。最重要的是,爹回來就能教導他更多東西。
溫婉看著天都快亮了,再有一會就要早朝了。溫婉不想剛窩下又氣喘。乾脆也不睡下了,換好衣裳去了前院繼續批閱奏摺。
十二月的早上已經打霜了。院子邊上的花圃也是白白的一片,此時還冒著白霧呢!
溫婉搓了搓手:「也不知道皇帝舅舅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急地趕回來。這大冷天的行軍,也夠受罪的。」明睿跟明瑾是坐在馬車裡,相比好很多了。可是那些士兵可就沒這麼享受了。
跟在一側的夏影很想翻白眼,一直念叨著希望皇上早點回來早點回來,現在又說不要那麼早回來。真是前後矛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