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瑤從翎元這件事更加認定了一件事:「郡主,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子了。」也因為這個原因,夏瑤對翎昸一直雞蛋裡挑骨頭。
溫婉搖頭:「你太片面了,孩子出生時就是一張白紙。將來如何最關鍵的是要如何教導他。你說的有其母就有其子,也並不完全錯。若是孩子在母親身邊長大,自然也就學到他母親的處事態度跟行事方式。翎昸現在在我身邊,我會教好他的。你也不要對翎昸總抱有偏見,那孩子品性如何,都已經兩年了你也該看清楚。夏瑤,該有的防備是要。但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溫婉一見夏瑤的神態就知道她沒完全聽進去。平尚堂的事情,讓夏瑤一直耿耿於懷。對此溫婉也沒辦法:「夏瑤,翎昸的事你不要插手。有的時候做得越多就錯得越多。知道嗎?」
夏瑤在溫婉犀利的目光之下,妥協了。
夏瑤鬱悶,同樣鬱悶的還有一個人。
白世年收到溫婉的信件,見到溫婉在信里說著她不同意將夏嫻嫁給葉詢。理由也很簡單,葉詢靠不住。葉詢之前就能懷疑夏嫻心儀白世年,可見不是個心胸寬廣的男人。這還沒關係就這樣上綱上線的,以後成親了那還不得將夏嫻栓在褲腰帶上,也許能就算那樣也不會放心了。這樣心胸狹窄的男人,溫婉可不放心將夏嫻嫁給他。
葉詢知道溫婉拒絕的理由很鬱悶。他是被戚儷娘弄怕了好不好,沒想到一朝失誤,遺恨千年。
白世年拍了葉詢的肩膀:「溫婉對你不了解,所以才會說這話。等我們打完仗回京城,日子一久溫婉知道你的為人,就不會拒絕了。」前提得是葉詢願意守。
葉詢有些憂慮地說道:「怕就怕,夏嫻姑娘看上了別人……」
白世年笑著說道:「放心,不會的。」
白世年的信心不是沒有道理。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三十歲的女人再外面都是老媽子了。也就溫婉當身邊的幾個大丫鬟是寶貝。而以白世年對溫婉的了解,他媳婦挑剔得可那麼厲害,肯定不會隨隨便便將夏嫻嫁出去了。但是客觀條件是夏嫻有三十多了了,這麼大的年齡很難找到讓她們滿意的人選了。也許真有適當的男人願意娶,但是那基本都是奔著溫婉的勢。不說溫婉不會答應了,就是夏嫻,這樣一個本領高強性格強悍的女人又這麼會下嫁。說一句誇大的話,葉詢能看得上夏嫻,是夏嫻的好運。葉詢雖然平日看著不著掉,但是文采斐然,擅智謀。將來回京城皇帝肯定會有重獎。三十歲的女人嫁不著好男人,但是四十歲的男人卻能娶到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所以,只要葉詢願意等,這事就一定能成。
葉詢想了下後說道:「我看我還是親自親自修書一封給郡主解釋一下這件事。否則到時候後悔莫及。」 說起來葉詢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真擔心,這兩年都一直擔心呢!
溫婉若是在,鐵定要說男人都是一個賤德性。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所以想方設法的要得到。
白世年也認同了葉詢的意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樣穩妥:「那你今天就寫好。我明日就將家書發出去了。」
葉詢走了,白世年也回書房給溫婉還有兩個孩子寫家信。自從溫婉允許明睿跟明瑾通信,兩孩子各自嘰嘰喳喳地跟他好多話講。那語氣一點都不陌生。若是被別人看到絕對不相信這父子三人竟然是沒見過面的。
白世年給兩個孩子寫完信以後,再給溫婉寫信。首先是抱怨溫婉最近都不給他寫信了。抱怨一堆,然後說起了葉詢的事來了。也沒多說,只是跟溫婉說,不能因為一件事就將葉詢一輩子打死。
第二日兩人就將信件送去京城不提。
京城的鎮國公府,如今換了新主人了。老國公沒了,羅守勛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鎮國公府的新一代男主人。梅兒也成為了這座府邸的女主人。升級為國公夫人了。
老國公爺喪事完了後,羅老夫人就讓兩個庶子分出去。兩個庶出的都不想搬離,老夫人留給他們的只是冷笑,直接吩咐羅守勛叫來了羅家的族長跟族老。都不跟兩個庶子廢話了。
這個時代雖然有講父母在,不分家。但這是對親兄弟說的。對於庶出的,一般當家人一過,主母要求分家。都會分的,也沒人會挑理。
族長跟族老很快就過來主持分家的事宜。其實分家也很簡單,祭田不分,祖宅不分;本來還有一條是祖產不分(就是一些大家族為了保持家族的凝聚力,會劃出一塊為祖產。明令這些產業不准分),不過當年因為趙王謀逆牽扯了國公府,這些祖產也都充公了。現在能分的那些公中的產業都是少得可憐。
這些年一直是梅兒在管家,每年梅兒都要補貼大筆的銀錢進去。只是她若不管,難道還讓別人管。讓別人管梅兒也捨得放手,最大的問題還是這些人將國公府弄得烏煙瘴氣的。到時候虧的還是她。這府邸是她的,不是那兩個庶出的。
兩個庶子聽到族長說,公中產業分八成給羅守勛,他們只能每人得一成。當下青筋就起來了。不過卻還強忍著不發作。
後來再見到產業就那麼一點,他們每人一成,也只有五六千兩銀子。當下就不甘願了。老二的媳婦當下就叫了起來:「為什麼最賺錢的那幾個鋪子都不分?就拿這些東西糊弄我們?」
族長跟族老有些驚疑地看著羅守勛,不該啊,以他對羅守勛的了解,爵位都繼承了。不會將幾個鋪子隱藏了。
梅兒跨步走出來,淡淡的說道:「弟妹說的可都是我的嫁妝。自古分家分家,分的是公中產業。沒道理連我的嫁妝也拿出來分的。」
老二媳婦還沒等族長發話,就囔囔起來了:「你的嫁妝當初嫁過來也就那些。但是看看你現在明下的產業你自己數數。就這幾個鋪子每年的收息就有好幾萬兩銀子。你說的那是你的嫁妝,可事實這些都是你拿了公中的產業去置辦的。不過是放在你名下的。老國公爺當初叫你歸入公中,你一直拖著。拖到現在就成你的嫁妝了。」
梅兒去年又加開了兩家鋪子,加上之前的一家,還有香料鋪子,胭脂鋪子。梅兒每年的收入有三四萬兩銀子。別以為三四萬兩銀子是小數目。當初梅兒的嫁妝也就四萬多兩銀子,如今每年的收益都有三四萬,可想得多讓人眼紅。
梅兒還沒吱聲。羅守勛面色漲紅,怒得當堂咆哮:「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叫我夫人拿了公中的銀錢置辦產業歸為自己的嫁妝。這些年我夫人管家,貼補了公中多少。你們每日用著不夠,現在還打起了她嫁妝的主意。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本來羅守勛就因為梅兒一直用嫁妝貼補公中一直心懷內疚。現在聽到這話自然萬分的怒火。
梅兒等羅守勛說完後,才沉聲說道:「難道就因為我的嫁妝多了,就是公中的產業,這也太好笑了。在這裡也不妨明說,我嫁過來的時候嫁妝卻是只有四五萬兩銀子,這不假。但是這幾年我經營得當,嫁妝比嫁過來的時候翻了好幾翻。我的嫁妝之所以能翻幾番,具體的我在這裡也不多說了,族長跟族老是知道原因的。」她嫁妝是翻了幾番,眼紅得人多的是。但是也只有眼紅。想占便宜,門都沒有。
幾個族長跟族老互相望了一眼。新的國公夫人華氏跟溫婉郡主交好,這是京城裡眾所周知的事情。傳聞溫婉郡主每年賺的銀錢都能趕上國庫一半的收入。華氏只要從溫婉郡主那裡撿點漏,嫁妝翻幾番那實在沒什麼講的。你羨慕嫉妒也羨慕不過來。溫婉郡主那裡的漏,也不是誰都能撿到的。
族長清了清嗓子:「實在是無理取鬧。有誰家分家會分媳婦的嫁妝的。要的話就簽字畫押。」族長都懶得問兩個人的意見了。庶出的分一成就不錯了。要是別人狠心點,直接扔點銀子就掃地出門。國公爺這還算厚道的了。
羅守勛本來認為自己繼承了爵位,產業的話自己得一半,分一半給庶出的兄弟。如今鬧這麼一出,將他的臉面都丟盡了。那些念頭也沒了。給了也不會記人情。
兩個弟媳婦還想鬧,族長怒了,連兒媳婦的嫁妝都分,這要傳揚出去,羅家還要不要臉。發話說再鬧就將他們驅除出族。
梅兒對上兩個弟媳婦憤恨的臉色,笑得很燦爛。我就是有錢,我有錢扔水裡也不給你們占半分的便宜。這些年這兩個女人想了多少法子想要跟她分股。弄不到現在就來撒潑,真真的笑話了。
分家完了,當天這兩家就被趕出了國公府。至於他們屋子裡的那些擺設什麼的,也都各自帶走了。不過那次元氣大傷,國公府里的擺設其實也沒多少玩意。當然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梅兒也趁機進行了人事調動。將那些桀驁不馴的,倚老賣老的,全部送到鄉下的莊子上去養老。重要的位置都換上了自己的人。
梅兒原還有些忐忑,以為老夫人會有意見,沒想到老夫人卻是天天禮佛,並不管府邸中的事務。梅兒這才真正鬆口氣了。這會終於是翻身當主人了。
因為孝期不能去人家府邸里做客,梅兒就寫了信給溫婉,說了一下近況。也很感謝溫婉送來的瓊嬤嬤。將她兒子女兒都養得白白胖胖的。若是溫婉不急著要的話,希望能再多留一些日子。同時也懇切希望瓊嬤嬤能傳授一些技藝給她的人,以後就不用羨慕溫婉了。
溫婉笑著搖頭,這點小事還特意寫信。不過溫婉看到梅兒說起了這次分家的事宜。信里梅兒的意思是準備將這些鋪子充入公中。若是以前,溫婉肯定不會有什麼建議的。但是想想上次去羅家,如今羅家後院可還有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誰知道以後還有多少大著肚子的女人。這些產業充公,到時候虧的可是小老虎小豹子他們。
溫婉的回信很快就到了梅兒手裡了。梅兒見著溫婉建議他嫁妝不要充公,不說嫁妝充公她的孩子吃虧。若是真充公,還會傷害夫妻感情的。要知道羅守勛是個大男人主義的。若是這件事傳揚出去,那些敵對的人肯定會藉此攻擊他的。所以溫婉的意思,讓羅守勛自己拒絕。
果然如溫婉所預料的,羅守勛拒絕了。既然羅守勛拒絕,作為妻子的自然要尊夫命了。
平兒笑著說道:「還是郡主了解國公爺。」其實平兒的意思也是不要將這些嫁妝充公的。手裡握了錢心裡也有底氣。而且充公以後,可不便宜了那些庶出的,以後就虧了幾個少爺小姐了。
平心而論,以前梅兒是有這個念頭。但是等到後院兩個女人都懷孕了(梅兒坐月子那會又有一個女人懷孕了)。梅兒也有些不願意了。那這次分家鬧的,她心裡更加不願意了。只是話說出去了,再不好收回。現在國公爺自己拒絕,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了。
如今梅兒的日子是真的好過了,老夫人不管事,她現在是國公府的女主人,那些厭煩的妯娌也都搬出去了。每天除了處理一下府內的事,就是帶著兩個孩子。日子是越來越滋潤了。
梅兒日子好過了,溫婉也覺得日子越來越鬆快了。溫婉現在是商行有姜林,銀行有倪掌柜,開分行有錢掌柜的,她只要把把關就成。一下就有很多時間了。
溫婉有時間了,精力開始放在了孩子身上。也在著時候發現,明瑾練功總是打擾了明睿。孩子現在三歲了,溫婉讓明睿專心練功,將明瑾拉開了明瑾這個帶著練武的帽子其實內里是在搗亂的。至於翎昸嘛,溫婉已經讓他開始學二十史了。
二十史晦澀難懂,一般成年人都不喜歡。當年的溫婉也沒少吃這個苦頭。所以翎昸開始學得非常艱難。溫婉見狀,就將這些歷史人物一一拆分開,當成是一個一個精彩的故事來講。聽完大白話,翎昸再回頭學習效果就好上了很多。
以這種另類的法子教導翎昸,溫婉也知道這樣的法子若是傳揚出去了,鐵定要被那些迂腐的老儒生炮轟。所以不准翎昸說出去。
溫婉這樣採取放養的態度教孩子,別說其他人了,就連宋洛陽都說她這個老師不稱職。哪裡能每天只教導孩子學習半天,然後半天自己學習呢!孩子自己學習要老師幹什麼。
溫婉望著宋洛陽,疑問地說道「咦,我記得當年老師好像一年在京城的日子只有兩三月的。」宋洛陽好意思說她。要知道相比宋洛陽,她已經是一個很盡職的老師了。
宋洛陽一下被噎了。其實宋洛陽很喜歡明瑾,本想著讓溫婉將明瑾給他呢。沒想到溫婉一句話就堵了。
溫婉心裡暗暗發笑,她要不知道老師這潛台詞那才叫奇怪了。只是她真不能讓明瑾跟宋洛陽學。可千萬不能學到宋洛陽隱士之風。更加不能學了宋洛陽剛正不阿,寧直不彎的性子。要知道為了兒子,她都將自己的性子收斂住了。
宋洛陽也沒過多糾纏這個,說起了編著的書。宋洛陽有不少的疑問,問了溫婉。宋洛陽做事細緻認真,是個非常負責人的人。既然決定接手,肯定要做到最好。
溫婉盡力解答。
溫婉接到雨桐的親筆信:「楓王妃怎麼了?」好好的寫什麼信件過來?莫非是出什麼事了。
夏影搖頭:「沒什麼事。不過是她的兒子經常生病。估計是問郡主怎麼將孩子養好吧?」都是早產兒,明睿跟明瑾養得這麼好讓很多人都羨慕嫉妒啊!楓王妃再次來問,也很正常。
溫婉拆開信件,方雨桐問的果然是孩子的事情。那孩子去年年底生了一場大病,然後又是小病不斷。方雨桐焦慮不安,所以只能又向溫婉求救。
溫婉一把將信扔在桌子上,有些煩躁:「之前該說的我已經都寫了。如今又來,我又不是太醫。」之前不是說孩子已經好轉,為什麼好好的孩子會生大病。這么小的孩子抵抗力很差,那是要精心照顧。可她還能讓那孩子生大病。嫌孩子活太長了。
夏瑤說話很尖銳:「郡主,我的意思你還是不要管這爛事。你要是再管,萬一到時候那個孩子有個什麼不好,肯定要怪到你身上。郡主,楓王妃已經不能再生了,若是這個孩子真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將怨氣移到郡主頭上。郡主,不是我烏鴉嘴,到時候你的好心好意可要為你惹得一身臊了。」夏瑤真心是這麼認為方雨桐會做這樣的事。當初若不是因為郡主,皇上怎麼會將她指給楓王爺。一嫁入皇室就以為自己高人一等,連郡主都不放在眼裡。這個女人不知道感恩,與平尚堂都是白狼樣,白眼狼不值得幫。
夏影也贊同夏瑤:「郡主,夏瑤說的有道理。而且,楓王妃自己沒腦子,到了這份上夫妻情份早就沒了。她若是聰明人為了孩子就該振作起來。可是她卻沒有,除了每天以淚洗面就知道自憐自艾。以前覺得好,現在看來連蘇氏都比她強。方雨桐被何氏收拾只是早晚的事。郡主,我的意思你別去趟這渾水了。萬一真被夏瑤說中了,郡主……」夏影很好地將懸念留給了溫婉。
溫婉沒想著方雨桐什麼的,反倒是因為何氏收拾這句話,讓她大感意外:「祈楓竟然寵何氏到了這個份上?是不是太過了?」這可真有寵妾滅妻的味道在裡面了。以前夫妻感情挺好的。可現在,祁楓也太薄情寡義了。
夏瑤面色凝重:「所以說,我覺得這何氏不對勁。六皇子不僅與方雨桐感情變淡了,與三皇子也漸漸疏遠。我瞧著六皇子有另起爐灶的打算了。這肯定就是一個禍害。」
寵妾滅妻什麼的,溫婉就不發表意見了。但是在這個講究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的時代。何氏的枕邊風能讓祈楓與祁幕的關係都變差,若是時間長了也就罷了,可這才多久啊?這個女人的破壞能力太強了。
溫婉想著之前她不對勁的反應,她從來沒有心口疼的毛病。為什麼初次見到何氏會那樣的反應。溫婉喃喃地說道:「難道真是一個禍害?」不是溫婉迷信,實在是覺得這個女人不一般。
溫婉想到一個可能,渾身一震:「你說,那群逆臣幕後的首腦到現在都還沒抓住。你說何氏會不會是他們的人?」用美人計迷惑皇帝,然後興風作浪。
夏影面色凝重地點頭:「真有這個可能。」
夏瑤卻是沒應。溫婉也是隨口一說,見著夏影當真,再望著夏瑤那好笑的神色,有些訕訕的。按照夏瑤對何氏的警惕程度,怕是早查了很多次了。
方雨桐沒有得到溫婉的回信,只是說讓她有事找太醫。方雨桐看著剛剛退燒的兒子,心裡的悲痛無法言語。
方雨桐的奶娘苦苦勸說道:「王妃,你一定要振作。萬萬不能這樣啊。」隨著孩子的身體越來越弱,王妃也越來越急躁。她很憂心啊!
溫婉接到家信,與往常一般先將白世年給兒子的信挑出來給明睿跟明瑾。每次這個時候明睿跟明瑾那都是一臉樂呵。
溫婉看完葉詢寫的信以後,沉思了一會就讓人將夏嫻叫過來。將葉詢寫給她的信件給夏嫻看了。
夏嫻看完信以後臉刷的一下鐵青,望著溫婉咬牙道:「郡主,我不願意。你回絕了他吧!」夏嫻知道,郡主是想要答應了。
溫婉輕笑道:「為什麼不願意?就因為葉詢誤會你對白世年有情?你為什麼不能理解為他正是因為她關心你,所以才會出錯。」
夏嫻見著溫婉並不在意這個緋聞,心下寬鬆。但是對於葉詢要娶她的事情仍然不動搖:「郡主,他就是想要娶我給他當老媽子。郡主,我是絕對不會嫁的。」
溫婉微微嘆氣:「誰家不是子嗣大過天。但是葉詢卻說著他不在意子嗣,也不在意其他。只要你願意嫁,他以後甚至還願意棲身在將軍府。夏嫻,你不會真以為就你一手的廚藝,就讓葉詢這麼堅決地要娶你?要知道,只要有錢,什麼廚師請不著。」
夏嫻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郡主,你不要被他騙了。」她才不相信那一通的鬼話。夏嫻只要想起葉詢說的話,就是滿腔的憤怒。
溫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夏嫻。
夏嫻被溫婉看得頭皮發麻,突然心頭一涼。咚地一下跪在地上:「郡主,我對將軍真沒有其他的心思。若是有,甘願受十八酷刑。」
溫婉被夏嫻這麼一弄,無語之極:「你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 她只是在想怎麼攻克這個堡壘,沒想到讓夏嫻誤會了。溫婉很鬱悶。她善妒的名聲都讓身邊的人草木皆兵了。
夏嫻見著溫婉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多想了:「不是……」
溫婉心裡腹誹,不是才奇怪。不過她也不追究這個:「夏嫻,你為什麼會認為葉詢為了娶你是騙你的。難道葉詢為了娶你先騙白世年,現在又來騙我?你是認為白世年眼光不行呢?還是認為我很好騙?」大齊朝敢騙她的人,溫婉現在還沒碰到。
溫婉見著夏嫻沒吭聲繼續說道:「為了娶你,還要騙我跟白世年說他不在意子嗣?還願意以後留在將軍府?夏嫻,你認為可能嗎?」
夏嫻語塞。
溫婉微微嘆氣:「其實問題不在葉詢身上,在你身上。你對自己沒有信心,不相信葉詢是真心實意地娶你。我說得對不對。」這個才是關鍵所在。葉詢之前說的話都是誤會,解開了就好。但是夏嫻沒信心,這可是個麻煩事。
夏嫻到這份上也坦然了:「是,郡主,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看上我,更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娶我?」她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可真沒這個自信讓葉詢喜歡上了,然後千方百計要娶回家。
溫婉聽了這話笑了起來:「夏嫻,其實我不明白為什麼白世年一定要娶我?不說當時,就是現在我也不明白白世年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其實我真沒覺得我有多好,我甚至認為,我配不上他。」這是溫婉的真心話。她早對男人沒信心了。現在回想她當年的倒騰讓白世年受盡了罪,就是成親那會她也是使盡折騰,溫婉就汗顏。白世年的堅守與包容讓她感動之外,更覺得不可思議。完了她就歸咎命好了,積了功德,碰到這樣的好男人(除了這個溫婉實在找不出其他原因)。
夏嫻瞪大了眼睛,她主子還有這等不自信的時候:「郡主,你怎麼會……」郡主嫁給白世年,是白世年高攀了。怎麼郡主會認為自己配不上白世年呢!
溫婉輕笑:「你覺得我配得上白世年?那你問問夏瑤,你配得上配不上葉詢?再說,葉詢既然都鄭重其事地跟我說了,你認為葉詢會娶一個配不上他的女人為妻。」
夏嫻仍然死咬不鬆口。
溫婉也不強求,畢竟這個觀念一時半會都改變不過來。想夏瑤,她可是用了十年的時間才掰正過來。而夏影則是直接掰正不了:「夏嫻,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那些不必要的顧慮而錯過了這麼一門好姻緣。你也不要急於否認。葉詢短時間也回不來,你還要時間考慮。」
溫婉跟夏嫻談完後,就回信了。反正意思是,她已經勸說了夏嫻。若是葉詢膽敢半途放棄,她絕對饒不過他。
好在結果沒讓溫婉失望。
葉詢自得道:「我是宇宙無敵痴心男人。白世年跟我比,那就是渣渣啊!」
白世年大怒:「你這個過河拆橋的,若不是我,你連機會都沒有。」
葉詢悠悠道:「將軍,難道我說錯了?你不是渣渣,你是深情男?真痴心絕對,那就趕緊回家陪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啊!在你心裡,還是建功立業最重要。」
白世年緘默。他倒想說為國為民,甘願犧牲。但是這樣絕對要被吐死(眾人會說:少了你地球照樣轉,沒了你,郡主肯定會找過小白臉)。
葉詢搖著手重的羽扇:「大家拿粉紅砸這個欠扁的傢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