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在皇宮裡住了一個多月,仿佛住了幾年似的。進去的時候平著肚子。出來的時候,那就是腆著肚子。
溫婉推開要扶自己的夏瑤,慢慢地走著。又不是七老八十,這會懷孕,要多多運動呢!不僅現在,以後就得開始多運動了。
溫婉回到府邸里,胃口大好,一下吃了兩碗飯,吃了兩盤菜,另外還喝了一碗湯,才剛剛覺得飽:「我怎麼吃了這麼多?」若是吃著覺得撐也好,可問題是一點都不覺得撐啊!溫婉心裡有些憂慮了。
夏瑤無語:「郡主,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用。吃再多有什麼關係啊!不能吃才擔心呢!」
溫婉總覺得吃得多了,問了一下張太醫。張太醫也覺得,恩,正常啊!不過看著溫婉擔憂的話,張太醫婉轉了半天。
溫婉晚上睡覺之前照著鏡子。捏著自己沒肉的臉,這個模樣下去,不用三個月就能長回來。長肉是肯定要的,怕就怕兇猛增長啊!
「郡主,平夫人來了。」平夫人自然是說真真了。真真一得了溫婉回了郡主府的消息,立即過來。
夏瑤一看就覺得沒好事。
真真看著溫婉雖然有些憔悴,面容卻是好的。這會穿著一身居家服,頭挽著,正懶散地躺在美人榻上。掩嘴一笑「雖然瘦了很多,不過精神頭不錯。」。
溫婉很奇怪地問著「笑什麼,京城裡是不是發生什麼稀罕事?」
真真在笑的同時,也非常敬佩溫婉的膽子「現在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你懷孕以後,脾氣古怪,不僅給皇上甩臉子,還對著皇上發了大脾氣。皇上都沒說你幾句,天天哄著你,皇上你對,真是比親父女都要好呢!。甚至皇上還為了你,還發作了個御史。我說你也太大膽了,竟然敢給皇上發脾氣,也不怕皇上惱怒了,治你個不敬的罪。」
夏瑤面色先是一沉,結著看蘇真真的神情,就好像在看一個白痴。若不是對蘇真真太過熟悉,夏瑤絕對認為著是在試探溫婉的底線。可也沒這麼白痴的吧!死了那麼多人,此事又因為郡主而起(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現在在郡主面前談。白痴。
溫婉不想聽到這種話題「聽他們亂說的,那御史是個二愣子,被人當成槍使了。」溫婉現在要讓自己心寬體胖。可不想把壞心情傳遞給她的寶貝女兒。所以,對於一些話,還是能漏就漏的。
真真看著溫婉的肚子,笑吟吟地說著「要是個女兒,我們結為兒女親家吧!當然,我是希望你生個兒子,最好是一兒一女龍鳳胎。」
夏瑤看了都有些不耐煩。說那麼多做什麼。就平尚堂跟蘇真真,一個無情無義,一個白痴,養出來的能好到哪裡去。也不知道為什麼郡主對蘇真真那麼有耐心。要她早不讓進門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哪根蔥。郡主若不是顧念舊情,大門都沒資格踏入。
溫婉立即拒絕 「可別,我的孩子,三代親內不婚。」
真真疑惑地看著溫婉,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
溫婉搬出了她那一套西洋理論「我看了西洋的一本書。書里說三代近親內婚姻者,生出來的小孩出現殘缺與身體不好的概率比一般夫妻高了十倍(故意誇大數據)。所以,我的孩子堅決不在表兄弟姐妹里找那另外的一半。」
真真有些差異「還有這樣的說法。」這會的人抱著這樣想法的人很多,姑侄女做翁媳,一般會少很多刁難。而且又是一家人,過門後兩人能互相扶持依靠。這也是為什麼那些做了婆婆的人,總喜歡讓自己侄女嫁進來。真真也只是按照大勢所趨這麼一說,現在也都不知道兩人肚子裡的是男是女呢。但溫婉的說辭卻是讓她吃了一驚。
溫婉笑著說道「別人不相信,我卻是相信的。為了我隔輩子孫的健康著想,還是小心謹慎一點。你也是,可得好好挑選。」。
「你多擔心了。」真真詫異過後,見溫婉不答應,也沒過多放在這上面。現在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就算是個女的,時間還長著,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兩人又閒話了幾句。
真真笑著拉溫婉的手說著「你的孩子大概就是十月出生,要備小肚兜等,還得準備冬天的小夾襖、小棉襖等好多小衣服呢,你可是有備下。」真真這是故意打趣溫婉呢!想想,溫婉連自己的嫁衣都要別人做。要讓她繡孩子的,只有一個結果,那是不可能了。
夏瑤眼裡的鄙視都不帶掩飾的。若不是夏瑤的氣場太強,真真身邊的丫鬟估計都要開口訓斥了。不過這會,丫鬟只能低著頭,當自己沒看見。閻王不是吹出來的,是殺人殺出來的。
溫婉眼睛轉了轉 「孩子還早呢,慌什麼呀!不急的,到時候要,叫針線房的去做就是了。實在急得,叫針司庫的人做一些過來。」
「你呀,孩子的衣服都不操心的。也不知道你的孩子會不會埋怨你這個當娘的不上心。」真真看著溫婉的樣子,就知道沒考慮著。
「誰生下來就知道怎麼當娘,自然是一步一步摸索著來了。現下這個樣子正好,邊學習邊做,不是更享受。」溫婉剛才不自然了一會,現在可是回答的順溜。這話實在,誰不是一步一步摸索著來的。
「瞧著你這衣服款式,還真是,看著端莊高貴。」真真看著溫婉寬鬆簡單,但卻不顯小氣的改裝過的漢服服飾。
「這是漢服,我覺得穿著舒適,就讓人做了好些套,順便把這領子都改了一下。穿著還不錯。」溫婉又把領子改稍微改動了一些,鑲嵌著黑色或者其他顏色的滾邊,看著別有味道。如今好些人都再跟風。
「你呀,想頭這麼多。」真真笑著說道。
溫婉呵呵地笑著「不多想怎麼成,就我庫房裡的料子,不想著改著怎麼花樣做衣裳,不全都浪費了。讓它們發霉也心疼。」
兩人說了好一會話,都是一些育兒經。溫婉聽了倒也是有滋有味,也可以從中聽到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真真繞了半圈,終於講到了正事「郡主,夫君想外放。他說總是在京城對地方上的事物知之不多。想去下面歷練,你看如何。」
溫婉笑了下,看這模樣,應該是瞄準了缺才說的。不過能知道出去外面避避風頭,也沒蠢到家。為著四個孩子,溫婉也覺得自己應該多說幾句「尚堂今年26歲就是從三品的官員,在京城要想再進一步,沒有個兩任是不成的,畢竟到了這個位置,要的是資歷。他想著去下面歷練一番也是好的。」
「溫婉,相公說如今有三個不錯的缺。一個是江南的布政使(從二品);;一個是湖廣的按察使(正三品),一個是山東的鹽運使司運使(從三品)。要是運作得好的話,應該可以補上鹽運使司運使的缺。溫婉,你看呢?」這就不是真真來諮詢主意了,而是尚堂想問了。準確來說,是蘇相著意平尚堂來探尋溫婉的態度。平尚堂自己屬意的是江南的布政使。
溫婉想了想,如是道「江南的布政使得卻足足高了他兩級,應該是謀不上的。鹽運使司運使的職位,油水很足,但是風險一樣很大。而且山東那邊總督好像是太子的人,去了那裡,難免要跟他們一群人打交道。一個不好,就要攪進他們裡面,到時候想抽身都難。我看湖廣的按察使倒是不錯,雖然沒江南富裕,沒有鹽運使司運使的油水豐厚,但勝在湖廣總督是個剛正、清明之人。最重要那是皇上的心腹大臣,尚堂下去是為了多些資歷,其他都在其次。」溫婉說這些,也算是肺腑之言了。
真真本來想說平尚堂看上的是江南的布政使的缺。但聽到溫婉這麼說,也覺得不靠譜。也就沒繼續往下說了,只說回去與平尚堂說。
夏瑤望向真真的背影,眼裡充滿了不屑與惱怒。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跑來問郡主這個。當郡主是他們爹還是他們娘,還有這麼無恥的人呢:「郡主,我出去一下。」若是往常可能夏瑤不會這麼生氣。可是這次的事,將平尚堂與三皇子關係密切給查出來了(以前沒過多注意)。這對夏瑤來說,就是背叛了溫婉。要知道,溫婉是中立的,平尚堂本事溫婉這一派的。平尚堂這樣做,不知道的還以為郡主也與三皇子來往密切呢!所以,夏瑤心裡火很大。
溫婉若是往常,可能會注意夏瑤的神色。不過現在,她精神短!說了會話,用了下腦子,就想睡覺了。也沒多想,就讓她下去了。
夏瑤走出去,見著真真。面無表情地說道:「平夫人,我希望你記住一件事,我家郡主現在需要安心養胎,以後這樣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想去哪裡,自己去尋人走關係。不要有雞毛蒜皮的事就來找郡主。我家郡主不是你的奶娘,你也不是還沒斷奶。」
真真眼珠子就要瞪出來:「你……」
夏瑤凌厲的眼神一閃:「郡主重情是沒錯,你也別把郡主的好心當成理所當然。你最好弄清楚,當初把你許配給平尚堂,是相爺求的我家郡主讓你嫁過來的,不是我們郡主去求的的蘇家。這些年,我們郡主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也該有些自知之明了。」
真真臉都成豬肝色的了。身邊的貼身丫鬟忍耐不住叫到:「放肆,怎麼跟夫人說話的。」
夏瑤都不用動手,跟丫鬟動手,落了她的身份。就見著跟隨夏瑤來的丫鬟一巴掌拍過去,真真的那個丫鬟直接暈過去了。
夏瑤冷冷地說道:「回家去,好好想想你有今天的日子是誰給的。就是養一條狗,也能為主人搖下尾巴,知道為主人分憂。就你這樣的廢物,我也不奢望你來為我們郡主分憂,別來噁心我就成了。若再有下一次,我就讓你再登不了郡主府的門。你就是死在平府,也別想讓我們郡主去看你一眼。送客。」
真真不可置信地看著夏瑤:「是,是溫婉的意思?」
夏瑤眼裡有著厭惡:「我家郡主仁善,自然是不會說這樣的話。這是我的意思。郡主可以容忍,我絕不容忍。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下次想清楚有什麼事再來這裡。沒事,少來。」
真真眼裡有著怒火:「你,你實在是太放肆了,你以為你是誰?你竟然做溫婉的主?」若是溫婉的意思也就罷了,竟然自己擅作主張。溫婉之前還總說自己撐不起來。可如今郡主府里都讓一個奴才當家了。還有比這更離譜的事情嗎?
夏瑤眼裡充滿鄙視:「你還真就說對了,我就是能做郡主的主。以往看在郡主的份上,我也忍耐一二了。如今我可沒這份耐心了?若不是郡主容忍,你以為你算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擺著主人的譜?憑你是郡主的表姐嗎?在郡主那么小就被平家的人趕到鄉下的時候,你們蘇家的人有為郡主說過一句公道話?沒有。在郡主沒飯吃,凍得要死的時候,你們蘇家有過問嗎?沒有。若不是我們家郡主仁善,換成是我,這樣的親戚早就不相往來。就是你嫁給平尚堂,也不過是蘇護借我們郡主的仁善要護你周全。你們蘇家除了利用我們郡主,為我們郡主可做過一件事?」
夏瑤見著真真木呆呆地模樣,心中更是一冷:「還有,當初蘇夫人算計我們郡主,想讓我們郡主做讓你們分出去單過的惡人。郡主知道後沒計較也就罷了,還想著們郡主擺長輩的譜?憑她也配?」
真真震驚地看著夏瑤。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
夏瑤不屑:「別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只代表你蠢,你無能。而不是逃避責任的藉口。不說你了,就說平尚堂,我們郡主對他夠好的吧?將他從二房那個糞坑裡撈上來,請名師教導,尋人庇護他,幫他一路官運哼享,過著榮華富貴的日子。他呢,一直以來惦記的都是他的親哥哥親妹妹。可有真正用過心對我們郡主。你們夫婦可還真是絕配,一個裝成柔弱無知,一個是披著良善皮沒有半點恩德心的東西。都是什麼玩意?」郡主都那個模樣了,還敢來尋郡主給他們打點,這口氣他要再忍受得下去,她就不叫夏瑤了。
真真趕緊搖頭:「沒有,夫君對郡主一直都很感激,只是……」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夫君對郡主的感激,是深藏在心。
夏瑤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感激?你在說笑嗎?若真對郡主感激,當年在郡主在溫泉莊子上病得快要死的時候,你知道他在做什麼嗎?他跟著你哥哥、海堰在畫舫里尋歡作樂。這就是他的感激,這樣噁心的感激我們郡主可不稀罕。」
真真不相信地搖頭:「這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錯了。」
夏瑤露出一股譏諷的笑容:「不可能?那可是我與郡主親眼看見的。蘇真真,你蠢得已經到家了。但為了讓我郡主能過兩日安生日子,有一點我必須要告訴你。平尚堂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偽君子。你若是想要一直生活在妄想之中也就算了。若是你想聽我的真話,我倒可以告訴你幾句。」
真真搖搖欲墜,但是還是咬著牙堅強地說道:「你說。」她要看看,夏瑤究竟想要說什麼。
夏瑤之所以又後面幾句話,無非是想給溫婉減輕一些負擔。溫婉對平尚堂早無感,如今對蘇真真也無感了。但是看在幾個孩子的份上,以後能幫扶的郡主還是一定會幫扶的。只有讓蘇真真自己立起來,才能給郡主省事。所以,必須下狠藥:「如果沒有郡主的強勢手段,平尚堂的後院如今早就美人縈繞了。你沒有郡主的庇護,自己不立起來,不說你自己就是一個傀儡夫人。就是幾個孩子,也只會被你牽累。你若不相信,這次外放,你跟著去。看看平尚堂能否抵擋得住外面的誘惑,不收受美人。若他能,不說郡主,我都可以保證讓你一輩子無憂,一輩子這樣柔弱下去也能安然到老。」
真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反正腦海里一直盤旋著夏瑤的話。她不相信尚堂是那樣的人,可是夏瑤的為人她還是知道的,不是無中生有得人。
夏瑤身邊跟著的丫鬟小聲說道:「夏瑤姑姑,這樣有用嗎?」她是看出來夏瑤是希望蘇真真能自強起來。
夏瑤面露厭惡:「讓人告訴府邸里的的大管家跟幾個媽媽,還有幾位姑娘的教養嬤嬤,不該管的就不要管。我倒要看看,失去了郡主留下的人的幫助,她蘇真真能否立起來。若是能,也算我這番心血沒白費。若是不能,平家,也該徹底棄了。沒得拖這樣一個包袱。」比起平尚堂,白家大房倒是不錯的選擇。至少那三個孩子,不管是人品,還是接人待物,聽著就挺不錯的。培養好了,將來也能為郡主肚子裡的孩子增添一份助力。
夏瑤豪氣萬丈地說道:「親們,你們說這兩個是不是廢物點心。若贊同的,投票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