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清表上的時間,楚城幕腦海里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就是久違而刺激的鬼父情節,畢竟這個老酒鬼加老色批有過前車之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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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轉念一想,姜妮妮是一個多精明的人,高中時期就能一直遊走於各種男生之間還能全身而退。這些男生雖然年紀上小了點兒,可實際上段位可不低,其中不乏當時在社會上混的小雜皮,在學校很是出風頭的體育生,或是火箭班的學習種子。
相比之下,她那個酒鬼老爹的段位完全不夠看,而且從兩人在貧民窟見面那次來看,她老子連正常的跑步都趕不上姜妮妮,身體素質有多差就可見一斑。身體喝成了那副模樣,到底還有沒有那個功能都不好說。
想到這裡,楚城幕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示意嚴書墨先吃,然後給姜妮妮撥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多聲,卻一直都沒人接聽,卻也沒人掛斷,不死心的楚城幕又撥打了一次,姜妮妮的電話還是保持著能接聽卻無人接聽的狀態。
「怎麼了?」嚴書墨看楚城幕第三次撥打了姜妮妮的電話號碼,放下了剝了一半的小龍蝦,疑惑道。
「奇怪,沒人接聽,也沒人掛電話,難道這丫頭出門忘帶電話了?」楚城幕滿心疑惑的放下手機,說道。
「這大半夜快十點了,她還能跑哪去?難道她已經往這邊來了?」嚴書墨聞言又拿起小龍蝦繼續折騰了起來,說道。
「應該不至於吧?據我所知,她和她老子又沒住一起,以她的細心程度,不可能把手機這麼重要的東西落在她老子家裡才對。這老頭子做事兒挺不講究的,上次我帶姜妮妮去存錢的時候,他還打算尾隨來著。算了,我們再等一會兒就知道了。」
楚城幕也再次戴上了手套,把盤子了酥軟的手撕雞撕成一絲絲的肉條,然後再在肉條上抖上了賣家配置的辣椒麵,疑惑道。
「上次?存錢?」嚴書墨聞言,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楚城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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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那次帶你的白富美去賞櫻花的時候,不是覺得小劉有幾個錢兒,在你面前裝逼麼?我事後查了一下,他把我的信息賣了錢,這個事兒就是姜妮妮去查的,當時我給了她一筆勞務費。」
楚城幕摘下手套,夾了兩筷子手撕雞,這玩意兒在05年還挺常見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一下子從大街小巷都消失了,他自己嘗試做過幾次,吃起來都不是那個味兒。😲🏆 ☝🐨
「這狗逼玩意兒,我就說他哪來的錢,當初咱哥倆好賴對他不錯,沒想到居然出賣你。不過哪個冤大頭願意花錢買你的消息?沒事兒吧?他怎麼就不來找找我?要說除了楚叔叔和蒙阿姨,這世上還有誰比我知道你的事情更多的?話說賣了多少錢來著?」
嚴書墨一聽,頓時勃然大怒,馬上就放下了手裡的小龍蝦,然後脫掉手套,拿起自己的手機,翻出劉雪晴的聯繫方式,無論是電話號碼還是QQ,一股腦全刪除了。只是話說了一半,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卻又忍不住打趣道。
楚城幕聞言好笑的搖了搖頭,道:「沒啥事兒,事情已經過去了。錢倒是賣得不多,二十萬,相比之下,戴學姐倒是賣了個好價錢。問你?別人也不傻啊,要是找你買消息,你胡亂說一氣兒,反手又把這事兒告訴我了,別人不賠了夫人又折兵麼?」
「二十萬?草,可惜了!怎麼這裡面還有戴婧的事兒呢?她不是喜歡你麼?」嚴書墨聞言張大了嘴,說道。
「喜歡我?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兒了,再說也沒有規定喜歡就不能夠出賣啊?這是兩件不衝突的事情!在太過理智的人眼裡,愛情這東西並不是最重要的,可以作為生活的調味品,而不是必需品。在這種人眼裡,有很多東西都比愛情更重要,比如說自己的驕傲,比如說父母的感情,比如說自己的前途!」
楚城幕聞言笑了笑,卻沒有太過在意,也沒生氣的意思,只是戴上手套,挑了一隻屁股肥碩的小龍蝦,很是靈活的剝掉了蝦殼,把那點兒不多的蝦肉擺在了面前的餐盤裡,接著又拿起一隻,如此反覆。
「再說了,她那時候瞞著我的事兒還少了麼?我當初幫她爸還了帳,戴遠航拿著我的第一筆投資繼續研發DVD,這事兒她是知道的,我卻是直到仲卿卿和祈青華第一次查帳以後才知曉。」
「再後來戴遠航私下偷偷出貨,她還是知道,依然沒有告訴我!包括最後戴遠航準備踢我出局,這些事情她都提前知道,卻絲毫沒有和我通風報信的意思。所以啊,當初高中畢業那個暑假,可以讓我為之奮不顧身的小女生,在我這裡,早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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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幕連續剝了七八隻小龍蝦,把那點不多的蝦肉在餐盤裡一字擺開,然後取下手套,拿起筷子,把這點兒蝦肉一氣兒吃掉,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笑著說道。
任何感情,一旦參合了利益,就會如同一張白紙上被潑上了一抹骯髒的色彩。
可惜自己還依然記得那個盛夏,那棵黃角樹下,她唇間溫柔而青澀的觸感。如果那時候,不衝動的去搞什麼天籟,或許到現在,會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吧!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戴婧,亦或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
嚴書墨看著楚城幕一筷子一筷子的把餐盤裡的蝦肉給一口氣兒吃掉,突然感覺手中的小龍蝦有些不香了。這東西不是這麼吃的啊!這東西的樂趣就在於一邊吃一邊剝,千辛萬苦的把層層蝦殼給剖開以後,才找到那麼一丁點蝦肉,那瞬間的滿足感完全壓倒了小龍蝦本身的味道好麼?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事情,看來也不是有錢就一定快樂,也不是有錢就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只是你特麼啥時候吃小龍蝦變成這幅模樣了?我記得你以前不這樣啊?」嚴書墨解下手套,夾了一筷子涼拌折耳根,然後拿起手邊的冰鎮啤酒沖楚城幕揚了一下,說道。
楚城幕看了看嚴書墨那索然無味的神色,拿起手邊的啤酒和他隔空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笑道:
「我就是想試試一次性多吃幾顆,看看能不能吃出來蝦味兒,你糾結個屁呢!趕緊吃你的吧,要是涼了就不好吃了。要說有錢的話,確實可以能解決生活中很多麻煩,但和快樂沒什麼必然的關係,因為有很多事情都不是用錢能夠解決的。」
「像我今年開年以來就特別累,日子基本上是掰著手指以天為單位計算,很少有重複或是清閒的時候,這樣的生活已經連續持續一百多天了,就是因為我在鋪設自己的關係網。僅僅有錢不行啊,有錢無勢也守不住自己想保護的人,而我想保護的人又有點多。」
嚴書墨聞言,眨巴了一下眼睛,笑道:「這裡面有我麼?」
楚城幕笑著點了點頭,道:「當然有你了!我想我身邊親近的人,都能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這話雖然有些太過矯情,但我就是這麼想的。你們過得好,對於我來說,我的人生才足夠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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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幕聞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雖然這裡面加了一個重生的因素,但本質上來說,就是像嚴書墨所說的那樣。
嚴書墨看楚城幕點頭承認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老楚,你可真逗,她要是那麼喜歡你,為啥你們之前絲毫沒有交集?那為啥咱倆都不知道她還有喜歡足球這個愛好?要知道,初中的時候,咱倆可和她做了三年同學,那時候你足夠優秀吧?全區第一夠厲害了吧?為啥絲毫不知道她的喜好?她喜歡你這一點我承認,但絕對沒有你想的那麼喜歡!」
「說到底,人家那時候有個有錢的老媽,壓根就沒看得上你和我,你以為她為啥老是交不下來朋友?那種淡淡的優越感真的很讓人反感。也就是這兩年你有錢了,她才收斂了許多,咱們打小可是生活在鎮上而不是什麼大城市,有幾個女生嬌氣成她那樣子的?」
「我倆可是髮小,可我為啥對她喜歡不起來?你可能沒啥印象了,我還很清楚的記得,當年才流行自動文具盒的時候,就是那種一打開,就可以彈出來很多抽屜和盒子那種。她媽給她從羊城那邊帶了一個回來,她拿到班上炫耀,我想借來看看,你猜她當時說啥了?她要我先去把手洗乾淨了!」
楚城幕聞言瞥了嚴書墨一眼,再次喝了一口啤酒,淡淡的說道:「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這些事情?你說的那個文具盒我有印象,我一借她就給我了,沒讓我去洗手!」
嚴書墨聞言,頓時抓狂道:「我特麼說的是文具盒是洗手的事情麼?至於為什麼不說,你都把她當閨女一般疼愛了,我這做叔叔的,那時候又怎麼能做這些挑撥離間的事情?說到底,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楚城幕聞言,再次那次手邊的啤酒拉罐沖嚴書墨比劃了一下,偏著腦袋思考了片刻,道:「總感覺你在占我便宜,不過這話我喜歡聽,走一個。」
嚴書墨笑了笑,也舉起拉罐和楚城幕虛碰了一下,道:
「剛才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你對待她這麼特殊的基礎是不存在的。我也並非在挑撥離間,要說你和她在一起一年半了,這丫頭喜不喜歡你,你自己內心可能比誰都更清楚。只是在我這個旁觀者看來,你倆只是單純的不合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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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裡的秘密太多了,無論是事業,生活,還是說女人,而這丫頭卻偏偏需要安全感,這是你無法給她的。」
「這種事情,不是說你每天告訴她,你去了哪裡,要做什麼事情,見了什麼人就可以辦到的。而是要讓她覺得自己在你的生活中有足夠的分量,可偏偏她卻完全參與不進去你的生活。別說是她了,剛才那些事情,你要是不說,很多連我都不知道。」
「你口口聲聲讓苟東賜稱呼她為老闆娘,哪有連自己對象在做些什麼都不知道的老闆娘?自己好好想想吧!對於她,對於你,對於將來,畢竟咱們年紀都還不大,有的是時間去考慮這些事情。未來怎樣我說不好,我只是覺得現在的她不適合現在的你,就像現在的我不適合現在的半夏一般!」
楚城幕聞言,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嚴書墨,感覺能從發小嘴裡聽見這麼深刻的話有些不可思議。這傢伙不就是一個行走的生殖器麼?難道那個像烏龜形狀的腦袋裡,要長腦子了?
「半夏那邊的事情,我一直在跟進的,你別太著急。只是最近負責這個事情的人,去忙了一下別的事情,我需要他重新爬起來,不然後續的事情不好操作,我會把那個丫頭送回你身旁的。」楚城幕打量了一下嚴書墨,輕聲說道。
注意到楚城幕的目光,嚴書墨輕輕的笑了笑,再次喝了一大口啤酒,沖天吐出一口酒氣,笑道:
「半夏的事情我不著急,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急!用那種目光看我做什麼?都說了旁觀者清了。再說了,人嘛!總要學著自己長大的,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找也找不回來,哭夠了,發泄夠了,回頭就發現自己又長大一些了。」
「這一年來,我想了很多,也看了很多,各種各樣的女人也見識了很多。雖然我就是饞她們的身子,可她們卻也有自己的故事,而我手裡,往往也有一杯足以配這些故事的濁酒!」
說完話,嚴書墨從藤椅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廁所走去,只是路過楚城幕的時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
「過幾天是我媽的一周年祭日了,我有些不想在正日子那天去祭拜她,我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別人知道,哪怕是我爸!你明晚陪我去江邊給她燒燒紙吧!我其實挺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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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幕看了一眼嚴書墨的背影,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