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百三十六章 老秦的野望(四千三…

  之所以突然問起秦劍銘這幾個彩鋼棚的用途,倒不是楚城幕看出了有什麼不對,而是投影熒幕上那些推著小推車的人影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熟悉。🐳✋ 6❾ˢ𝔥ỮX.𝔠𝐎爪 🎈👮

  在楚城幕的記憶中,前世爺爺所在的生產隊,集資湊了一個專門用來粉碎飼料的機器。

  當時家家戶戶都把家裡的玉米和秸稈送到這個機器里打碎,打出來的玉米面和秸稈碎末就是用來養豬餵牛的上好飼料。那個時候公路已經修到了村村通,生產隊的那些農戶就是這麼推著小推車把飼料運回去的。

  之前聽秦劍銘說起周翔沒有離開王天麟的三層小樓,再加上突然看到這麼個場景,楚城幕實在是忍不住把事情往壞的方向猜測。而且剛才他突然意識到一個自己之前忽略了的問題,那就是之前自己的所有猜測,都僅僅是建立在自己對周翔以及王天麟的了解上的。

  周翔也就罷了,老楚好歹和他是老同學,平時來往雖然不多,但仔細算起來也不能算少,尤其是前世老楚退休以後,幾人更是時不時的湊一起鬥鬥地主,打打麻將。楚城幕按照自己對他的了解來判斷他的每一步舉動,倒也沒有出太大的差錯。

  可問題是有關王天麟的信息,楚城幕對此人的了解大多是來自網上以及道聽途說。若非他骨子裡是個喜歡看熱鬧的樂子人,再加上文祥是新中國成立以來警察系統唯一一個被執行死刑的廳級官員,造成的影響實在是不小,否則連王天麟的那些基本信息,楚城幕都談不上了解。

  換句話說,楚城幕能預料到周翔的舉動,卻無從猜測王天麟在面臨這種壓力下的應對方式。

  或許在所有人看來,這明明是一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小事,再加上有足夠的證據表面周翔是以和平狀態進入王天麟的三層小樓的,王天麟實在是沒有必要把事情做絕。

  可站在王天麟的立場,尤其是他現在失去了黃國濤的隱形支持,再加上他的今普正處在高速擴張期,一旦被警察系統以綁架案來立案,若是再翻找出他之前的那些黑料,那對於他的事業乃至是個人,所造成的打擊或許會是致命的。

  而且以他對人命蔑視的態度來看,與其放任周翔離去,讓其造成自己綁架既定的事實,倒不如一勞永逸,死無對證。至於說什麼和平狀態進入了自己的別墅,人嘴兩張皮,怎麼說都可以。或許在翁虹把事情鬧大的那一瞬間,周翔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到現在,楚城幕甚至隱約開始懷疑,翁虹的所作所為,本就是周翔本人的意思。💘🎈  ♨🐧或許她不清楚周翔要去幹嘛,但肯定提前得到了周翔的授意。否則周翔這才失聯幾個小時,為何當天下午周瑩星和翁虹就會如此的篤定,周翔就是失蹤被綁架了?

  所有的思緒在腦海中如同電光火石一般轉了一圈,還沒有得到秦劍銘的答案,楚城幕就又再次把頭轉向了身後已經站起身,正痴痴看著投影屏幕的周瑩星。

  這丫頭這會臉上血色全無,就連那雙乾裂了的嘴唇也一片灰白,全身更是如同篩糠一般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如此強烈的反應,若非她此時一手抓住了楚城幕椅子的靠背,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軟倒在地了。

  聽聞楚城幕的問話,秦劍銘示意一旁的偵查員把會議室的燈打開,打算翻看一下手裡的資料。他一個大院出生的軍人子弟,雖然之前混得不如意了點兒,但光憑猜測,他還真是不知道那幾個彩鋼棚是用來幹嘛的。

  「那是飼料廠!我家的養殖場裡也有這種東西。」還不等秦劍銘翻找到資料,站到了楚城幕背後的周瑩星因為開燈的緣故,已然看不清投影屏幕上顯示的內容,低頭看了一眼楚城幕,輕聲回答道。

  楚城幕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周瑩星,緩緩的點了點頭。此刻的他和身後的小丫頭,心裡都隱約有了一個最不好的猜測,可誰也沒有說破的意思。

  只是看這小丫頭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楚城幕有心不讓她繼續待在會議室里旁聽,可環顧了一圈,都沒看見什麼合適的人選能夠陪她出去。

  楚城幕掏出手機,準備給苟東賜發條簡訊,讓他進來幫個忙,可還不等他翻找到苟東賜的電話號碼,一直坐在一旁靜靜看著他的羅時突然站起身,伸手扶住了周瑩星,溫和的說道:

  「出去透透氣吧!公安機關辦案的時候,家屬理應迴避的。目前能了解到的東西,你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再在這裡待著也沒什麼意義,反而影響了他們辦案。」

  周瑩星聞言,有些無助的低頭看了楚城幕一眼,見他點了點頭,這才任由這個陌生的女人扶著自己,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待到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關上,楚城幕才回過頭,看了看秦劍銘,又看了看坐在另一側的張萬家,從兜里掏出了一盒香菸,朝兩人各自散了根煙,沖秦劍銘說道:

  「這裡沒外人了,說說看吧!現在是什麼個情況?我到現在依然對張隊為何會在這裡保持疑惑,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周翔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也輪不到特警出面才對。🎉ൠ ❻➈sH𝕦𝐗.ᑕᵒ𝓂 🐤👤」

  聽聞楚城幕的問題,剛剛把煙點上的張萬家也露出了幾絲疑惑的神色。

  特警的定義趨向於反恐維穩上,現在不管怎麼看,這都只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若非提前知道這個案件的當事人和楚城幕有所牽扯,自己就算得到了秦劍銘的求助也不會答應,更別說親自過來走一趟。

  秦劍銘低頭把香菸點上,抬頭環顧了一圈,朝左右揮了揮手,一干還抱著筆記本的偵查員對視了一眼,紛紛站起身,從會議室的大門魚貫而出。

  待到會議室里只餘下了楚城幕,張萬家,秦劍銘三人,秦劍銘才有些疲憊的按了按眼角,說道:

  「目前我們北曠分局已經和王天麟聯繫過了,可王天麟對於周翔的失蹤矢口否認,並表示周翔去拜訪他,兩人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談,在事情談完以後,當天夜裡周翔就從養殖場的後門離開了。」

  「後門?後門有監控麼?」楚城幕聞言打斷道。

  秦劍銘聞言搖了搖頭,站起身,幾步走到會議室門口,再次把燈光按滅,走到投影屏幕邊上,拿起一根金屬棍,指著投影屏幕的最上方,說道:

  「這張照片是我們的偵查員站在王天麟別墅對面的山上拍攝的,從這裡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在整座養殖場的最後方,有一個金屬大門,在這個金屬大門外,就是王天麟自費修建的一條公路。」

  「他平時有生豬出籠,或是有飼料進場,都是通過這條公路運送。在這條公路上,我們的交通部門並沒有安裝攝像頭,所以對於周翔是否通過這個大門離開,無從得知。」

  楚城幕聞言,忍不住皺了皺,問道:

  「那這條公路有沒有別的岔路口?或者說,他修這麼一條公路,總得通往主幹道吧?這條公路上沒有監控,那主幹道上總該有才是,周翔有沒有離開養殖場,難道不能夠通過主幹道的監控來判斷?而且這麼大個養殖場,養殖場內不可能不安裝監控才對。」

  秦劍銘聞言,放下了手中的金屬棍,苦笑道:

  「這條公路倒是沒有別的岔路口,我們也沒有在主幹道上看到周翔的身影。但是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王天麟說周翔離開了,我們也無法僅憑因為沒有在主幹道上看到周翔而定他的罪。零口供定罪對證據鏈的要求尤為紮實。」

  言罷,秦劍銘又沖楚城幕攤了攤手,道:

  「至於說養殖場裡的監控,有倒是有,而且還不少,但是我們沒有辦法拿到。」

  「沒法拿到?刑偵破案取證,手續不都在你手裡麼?」楚城幕疑惑道。

  「可問題是,這幾天整個養殖場的監控都在維護升級,壓根就沒有工作,沒有監控錄像,我們自然是拿不到了。」秦劍銘苦笑著解釋道。

  「故意的?」楚城幕問道。

  秦劍銘聞言搖了搖頭,道:

  「應該不是,養殖場的監控早在周翔去之前就已經在維護了,如果說是王天麟早有準備,那只能說明他一開始就動了殺心,那這就和他之後和周翔協商的舉動產生了矛盾。」

  猛的聽到秦劍銘用了「殺心」兩個字,楚城幕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看來不僅僅是自己,哪怕是在秦劍銘的判斷中,周翔也應該是凶多吉少了。

  「殺心,殺心?看來老秦你也覺得周翔凶多吉少了,那為什麼不搜查養殖場?」楚城幕聞,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會議桌的桌面,沉吟了片刻,問道。

  「手續被卡住了,搜查令檢察院沒有簽字。」秦劍銘回答道。

  「卡住了?原因呢?」聽聞這個消息,楚城幕不由和會議桌對面坐著的張萬家對視了一眼,這種時候還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卡住秦劍銘的搜查令手續?

  秦劍銘聞言,再次打開了會議室的大燈,疲憊的揉了揉眼角,在楚城幕身旁坐下下來,說道:

  「明面上的原因自然是之前我們沒有立案就開始了調查,程序上有問題,檢察院不是不簽字,而是讓我們把程序重新理順了再簽字。」

  楚城幕聞言,有些疑惑的看了秦劍銘一眼,他記得很清楚,當天晚上他抵達這邊的時候,市局那邊就已經要求立案了。而且檢察院此時計較程序上的問題,完全是和市局頂著干,難道這個負責簽名的檢察長不想混了?

  「私底下的原因呢?」疑惑在心裡一閃而過,楚城幕再次問道。

  秦劍銘聞言,抬頭看了看楚城幕,又側頭看了看張萬家,有些慘然的笑道:

  「私底下的原因?私底下的原因就是,市局那邊今早給我打了電話,讓我限期破案,如果不能在一周以內破案,這個案件就會轉交到市局刑偵總隊一支隊。」

  言罷,秦劍銘突然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睜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看著楚城幕和張萬家,說道:

  「轉交給一支隊?一支隊是誰的人,就不用我說了吧?當初王天麟的弟弟那個案件,不就是他們和稀泥給和沒的麼?隨便找了兩個小弟頂罪,最後還搞了個取保候審。案件交給他們,還有可能破?所以檢察院那邊打的什麼主意,不用我多說了吧?」

  楚城幕聞言,再次意識到自己前世的記憶在這些旁枝末節的地方已經變得不再那麼可靠。

  在楚城幕的記憶中,王天麟是明年才會通過黃戴翔和文祥勾搭到一起,也是走了文祥的路子,合城那個豬販的命案才被壓了下去。可在秦劍銘口中,這件事情分明已經發生過了,那豈不是意味著,王天麟其實已經和文祥勾搭到一起了?

  「你說的這個案子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回過神,楚城幕看了一眼突然激動起來的秦劍銘,輕聲問道。

  「就是在最近。」聽聞楚城幕突然問起了另一件不相干的案子,秦劍銘明顯愣了一下,回答道。

  「那這個案件是什麼時候被捅出來的?」楚城幕再次問道。

  「七月初吧?這個案子最早是在我們分局的,當時我不是正閒的麼?就想接這個案子,可黃戴翔反手就把案子轉手到了一支隊,所以我才一直關注著。」秦劍銘聞言,回憶了片刻,說道。

  七月初?楚城幕聞言在心裡梳理了一下時間線,不由暗自苦笑了下,看來這事兒或多或少又是被自己給扇亂了。

  「那你現在把張隊找過來是幾個意思?」相比起秦劍銘的激動,雖然心裡隱約覺得周翔已經凶多吉少了,可楚城幕卻並沒有太多的感觸,而是心平氣和的問道。

  秦劍銘聞言,撐著會議桌站了起來,看了看不遠處的張萬家,又看了看身側的楚城幕,突然笑了笑,道:

  「我有些受夠了這種被人掣肘的日子,如果一直這麼下去,這個分局局長還不如我之前望天河的派出所所長做得有滋味。」

  「打鐵還需自身硬,老是被楚老闆你關照著,我自己永遠都站不起來。既然都在扯我的後腿,又給我限期,都不想我破案是吧?那我還偏要破給他們看看。我還不信沒了張屠夫,我秦劍銘就非得吃這活毛豬!」

  楚城幕聞言,側頭看了一眼神情激動的秦劍銘,說道:「現在連搜查令都下不來,你準備怎麼破?」

  秦劍銘聞言,卻笑著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回答道:「搜查令不給?那我反恐突擊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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