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第七百七十九 靈異說唱?嚇哭全場!

  第770章 第七百七十九 靈異說唱?嚇哭全場!!!

  「噠噠噠——」

  前奏響起,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一個醇厚的男聲帶著勸慰的語氣說道:

  「小李,該吃藥了。」

  「唔——唔——啊啊——」

  一個痛苦的哀嚎聲響起,聲音里充斥著絕望、抗拒、不信,像是一個穿著藍白色病號服的少年,被綁在床上,極力的掙扎著,潛意識認為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所有人都想害他!

  醇厚的男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副和藹的語氣,吩咐道:

  「用鎮定劑吧。」

  「呲——」

  是針管扎進肉里的聲音,然後一切都歸於平寂。

  「十七歲那一年,我住進第三家精神病院。我叫李火旺,我住在十四號病床,醫生告訴我一切都是幻象。氯丙嗪舒必利奮乃靜氯氮平氟哌啶醇,到底有沒有救我的方?」

  「雪白天花板上,飄下來一粒迷惘,世界的真相在裡面躲藏。」

  「我聽見未知的存在在我眼前迴蕩,細碎的低語彙成汪洋,也許世人全錯了,我並沒有癲狂,假象,真相?都是騙我的該死的謊!!!」

  成軼聲音就像是層層波濤不斷鋪墊,一開始還是非常平靜的自述,仿佛講給第三者聽的,可是越到後面情緒越激動,越到後面越像在對自己囈語,充滿了偏執瘋魔。

  特別是到了「都是騙我的該死的謊」的時候,那股瘋狂勁更是攀升到了極致!

  舞台上燈光顏色更濃了,從氤氳的紅,轉變成了暗色的紅,仿佛流淌的粘稠的血液。

  觀眾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感覺心裡毛毛的。

  有觀眾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你這說唱,不對吧?!(牙齒打顫)

  現場的樂評人更是瞠目結舌!

  無他,他們都被這首歌的編曲給震撼到了!

  如何給聽不到原曲的小夥伴解釋呢?

  仔細聽他是有旋律的,不是那種音調不變的美式說唱,而是在一段旋律的基礎上,加入超量的歌詞,這樣使得歌詞的每個字在一段旋律中占用的時間極短,讀得出漢字的韻味,卻不生硬刺耳,自有一股流暢自然,從而達到了說唱的效果。

  也就是說這曲有靈魂,甚至不需要歌詞都能感受到!

  而又為什麼成軼特意強調這是一首華夏風說唱呢?

  一開頭詭異的琵琶,神秘的奚琴,瘋狂的鑼,豐富的樂器元素相互交叉,全都是民俗樂器,哪怕是不懂音樂的觀眾,也能感受到編曲的複雜和多樣!

  再加上成軼富有表現力的聲音,一個猩紅色的故事,緩緩拉開了序幕。

  「噹噹當——」

  搗藥杆一下一下砸在搗藥罐里,意為轉化到了異世界。

  「師傅玉佩黑鼎丹方清風觀,玄元丹方幫手正坤黑太歲,丹陽子喜神驢車游老爺,建鄴和尚心慧正德寺,跳大神出馬弟子紅蓋頭,水匪龍門寨集市安慈庵。」

  成軼的快嘴像是倒豆子一樣倒出來,一個個沒有上下關聯的意象相連接,卻鋪陳出了一個奇詭民俗的世界。

  「黑窟中醒轉我是座下小道童,師傅要成仙化虹,慘叫聲堆疊成陵冢,師兄弟被搗成肉泥煉丹服用!」

  「丁丑延我壽,丁亥護我魂,甲子護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真我靈!」

  「起爐,煉丹!」

  歌詞裡的畫面感越來越強,觀眾仿佛跟隨歌詞中的「李火旺」一同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穿越到了陰窟昏燈中,看到了一個形容醜惡的瘋道士在行天怒人怨之事!

  他隨手將一個弟子丟進半人高的石瓮中,拿著令人膽寒的巨大搗藥杆興奮的砸下,臉上迸濺上肉渣和血沫。

  「深陷囚籠,言不由衷,伺機而動!某一日我立功得到師傅榮寵,天上的文字他不懂!」

  「嘿嘿!」

  「這不隨意受我玩弄?」

  「師傅,這一門成仙的法統——」

  成軼的聲音越發癲狂,越發令人膽寒,但是就在這時,紅光一抖,仿佛整個紅色的世界要支離破碎,一個哀痛的女聲響起:

  「兒子,為了你我已經把咱們房子都賣了,咱們家裡真的沒錢了!你好好治行嗎?媽跪著求伱了好不好!」

  成軼大吼:「幻象!都是幻象!你們都是假的!仙界才是真的!」

  他低聲念誦起來:「嗔痴恨怨作養料,修行以心為舵,行者通經洞見,吞天噬地,逆應天命,倒合陰陽,修煉仙術,掌握仙方,貪婪欲望可成神,殺生取肉渡心魔」

  成軼的低聲念誦在循環播放下層層疊疊,仿佛有一百個聲音,一千個聲音,一萬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貪婪欲望可成神,殺生取肉渡心魔!.貪婪欲望可成神,殺生取肉渡心魔!.貪婪欲望可成神,殺生取肉渡心魔!.貪婪欲望可成神,殺生取肉渡心魔!」

  我草!

  這尼瑪是什麼啊?!

  看著成軼穿著紅袍在扭曲著、蠕動著、低吟著,有些現場觀眾已經嚇得快哭出來了!

  特別是那些怕鬼的,感覺像是看了一場恐怖片!而且還是超級可怕的那種!

  太踏馬掉san了!

  啊啊啊啊!媽媽,我不看了,我要回家!

  樂評人梁源驚得站了起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別開生面的說唱!

  低語與說唱的結合,克蘇魯和中式神話的結合,對他來說簡直太迷人了,特別對他胃口!

  特別是這裡的編曲,漁鼓頻敲,產生了一種梵音的效果,賦予這段一種宗教、神秘的美感。

  丁太升更是擊節讚嘆:

  「中式克蘇魯、華夏風、民俗風,全對上了!華夏的神話體系,神仙都是高來高去,仙風道骨的,道士都是和光同塵的,餐風飲露的,可是在這首歌里的道士卻是拿人做藥引,卻是嗔痴恨怨作養料,貪婪欲望可成神,字裡行間透露出瘋狂的意味,華夏風,民俗風更是不用提了,在這首歌里得到了完美的結合!」

  耳帝心裡也相當不平靜!

  如果說周結論的暗黑三部曲《以父之名》,《夜的第七章》,《止戰之殤》,是編曲天花板,是華語樂壇不可逾越的巔峰,那今天這首《求仙》就是猩紅一部曲,編曲上,完全可以比肩暗黑三部曲!

  這種創作能力太牛了!

  而且,最絕的是這首歌詞裡有戲,戲中有劇,劇中有詞!

  這不是歌,而是藝術品!

  舞台側邊,車轍也傻了,先不說他欣賞不欣賞的來,至少這首歌水平怎麼樣,他是大概了解的!

  獨一無二的創作思路,獨一無二的曲風,獨一無二的說唱形式!

  喜歡的會愛死它,不喜歡的也殺不死它,它就像一朵血色的奇葩,將永遠盛開在中文說唱的花園裡,隨風搖曳。

  像這樣的說唱作品,老胡跟他說這個不行?做夢呢?

  然而老胡也很委屈,雖然成軼之前給他發過母帶,但是看現場跟聽音頻完全不是一回事兒啊!

  成軼這個現場太完整了,燈光鑄造的氛圍,他舞台妝的塑造,骨子裡透出來的絕望,聲音中的表現力,融合成了一個完整的有機體,太牛了,沒有看過現場的絕對無法感受到這首歌的美麗。

  「貪婪欲望可成神,殺生取肉渡心魔!」

  成軼越唱越瘋,最後甚至用上了黑嗓!

  黑嗓是黑色金屬的一種傳統唱法,它就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格外的邪異,仿佛喪屍在吼叫,而用在這首歌里,卻格外的適配,更加突出了歌曲中的瘋狂與絕望!

  「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說此法時。五苾芻等。於諸煩惱。心得解脫。信受奉行!!!」

  瘋了!

  太瘋了!

  這種唱腔仿佛有大恐怖,在孕生著死亡,令人不寒而慄。

  楊和蘇驚得目瞪口呆,他從未想到搖滾的唱法竟然也能用到說唱中來:難道他真的是天才?!

  現場觀眾全麻了,麻到底了。

  燈光是猩紅色的,舞美也是猩紅色的,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被成軼的聲音拖到了血色地獄中來,身臨其境,恐怖的氣息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這屆觀眾太難了,前面看了乃萬地獄繪圖式的《健將》,現在又經歷了瘋狂掉san式的《求仙》,反正都是精神攻擊!

  「火旺、火旺!」,女聲又響起。

  「砰」地一聲,所有聲音在這一剎那都被打斷了:「小李,感覺如何?這一次幻覺有什麼新變化?」

  「虛實之門再打開,幻覺世界我醒來,不聽不信不看不問都是亂我心智的鬼魅魔胎!」

  「把過去種種全部掩埋,封存在陰暗的角落靜待它生苔,我已經穿越到異世界,這邊是我放不下又湧上的霾。」

  「可是母親髮絲怎麼添了一抹白,少女流淚的腮,痛楚的神經牽扯了我的四肢百骸。」

  觀眾仿佛看到了「李火旺」的掙扎。

  他本來都已經相信了那邊才是真的,他認為自己已經穿越到了異世界,這邊才是假的,才是他的想像,可是看到母親老了,看到少女哭了,他的心臟還是痛的!

  「娃啊,你著相了!」

  一個蒼老的男聲帶著嬉笑聲響起。

  倏然間,燈光再一變,仿佛孕育著最濃郁的黑暗。

  成軼抱著頭,臉龐扭曲,身體在掙扎,極力的掙扎。

  突然,他仰天大吼,黑髮從他臉龐兩側分開:

  「媽,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成軼在大叫!

  這大叫聲中包裹著巨大的悲愴,濃得化不開的悲愴!

  這股悲愴,宛如汪洋大海,衝擊了每一個現場觀眾的心靈,靈魂都跟著顫抖!

  一個人什麼時候才喊媽?除了稱呼之外,那必然是在極其悲傷,極其難過,極其絕望的時候!

  這是人最初的本能,對母性的呼喚,在迷茫,絕望這樣的極端情緒旋渦中,母親是無條件愛的象徵,大概是出於一種自我保護意識才會在精神的混沌中呼喚母親!這是人類共有的情緒!

  晴雯是個孤兒,但是在臨死前,叫了一夜的媽。

  樂壇上也有一個非常知名的例子,那就是皇后樂隊的《波西米亞狂想曲》。

  歌詞太好,放出來請大家品鑑一下:

  ——

  媽媽啊,我剛剛殺了個人,我拿槍指著他的頭,扣下扳機,現在他死了。

  媽媽啊,生活才剛剛開始啊,然而如今我卻遠走並拋之腦後。

  媽媽,喔,我並不想讓你流淚。

  要是我在明天這個時候未能歸來。

  讓生活繼續吧如同什麼都沒發生。

  太晚了,我的歸宿要來了。

  我的脊樑開始發顫,渾身上下疼痛難忍。

  再見吧各位我要離開了。

  我將離你們而去去接受現實的審判。

  媽媽,喔(風往何處吹)

  我也不想死去。

  甚至有時我希望自己未曾來到這世上。

  ——

  1985年7月13日舉行的live AID大型搖滾樂演唱會上,皇后樂隊就唱了這首歌,當時樂隊主唱牙叔已經身患愛滋病,他的狀況和歌詞可以說是真的非常相像:牙叔年輕時開了一槍,殺死了中年時的自己。

  回到舞台上,成軼這句「媽,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那種絕望、那種痛苦、那種迷茫,直抵人心!

  樂評人傻了,用「媽,我分不清。」這句話點出主人公的掙扎和迷茫,簡直是天才一般的想法!

  何止是妙!

  簡直是小貓咪回窩,妙到家了!

  觀眾們更是被深深感染了!

  有的觀眾哭了,有的觀眾雞皮疙瘩起來了,有的觀眾瘋魔了,有的觀眾聽了這首甚至也開始懷疑一切了:

  幻覺,都他媽是幻覺!

  我踏馬看似活在真實世界,實際上我或許在一個人的小說里!

  「徒兒,咱們師徒二人一起成仙吧!」,蒼老的聲音帶著蠱惑。

  「噹噹當——」

  梆子聲響起,意味李火旺徹底相信了異世界這邊。

  成軼接著念誦起來:

  「嗔痴恨怨作養料,修行以心為舵,行者通經洞見,吞天噬地,逆應天命,倒合陰陽,修煉仙術,掌握仙方,貪婪欲望可成神,殺生取肉渡心魔」

  念著念著,又轉變成了鬼氣森森的黑嗓:

  「一舌轉輪!一睫大千!妙境諸極,非言可詮!天好神詭,得毋氣鐫!吾主至高!安敢驚焉!?」

  「三花聚頂,羽化登仙!」

  最後,成軼陡然喊起來,像是刺破黑暗的黎明,像是打破沉睡的猛喝,興奮中帶著一絲癲狂,癲狂中帶著一抹撕裂,撕裂中是極致的瘋魔:

  「道爺我成了!」

  道爺我成了!!!

  這一刻,《求仙》中的瘋味兒徹底拉滿了!

  像是有一道雷劈下來,從觀眾的頭頂劈到了腳底,又劈到了全身上下每一個一般!

  全場皆驚!

  丁太升也幾乎被到失語,他喃喃道:

  「這首歌,也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