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擋箭牌

  「咱們兩家就相距一個村子,再加上老家的人,總是喜歡八卦、閒談,我聽說一些你們家的事,不要太容易。」蘇禹微笑地回道,「再者……咱們倆從高中、大學再到工作,都認識差不多九年了,每次我讀書、過年出門,基本上都會從你們家前面的那條路經過,知道你們家地址和位置,很正常吧?」

  黎夢想著從鄉里,到蘇禹家所在的村子,確實要經過自家門前不遠的那條路。

  沉思了一下,也就沒有多想。

  「原來……你和我姐,是高中同學!」黎卿華從蘇禹的話里,聽出了關鍵的信息,「你們倆不會高中就好上了吧?那可算是早戀,姐……難怪你當時一心要報浙州財經大學,原來是是和這位哥哥早就約好了啊!」

  「想什麼呢?」黎夢瞪了妹妹一眼,教訓道,「你這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是從哪裡學的,還早戀……你知道什麼是早戀嗎?別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家裡追一些無腦愛情劇,有空了,多看一看書,再修養幾個月,你就該回學校讀書了。」

  被姐姐教訓,黎卿華腦袋瞬間垂了下去,輕輕撇了撇嘴,就向廚房跑去。

  「你這妹妹,還挺有趣的。」蘇禹微笑地道。

  黎夢掃了他一眼,說道:「她這年紀,就喜歡追逐偶像劇,好奇什麼情呀、愛呀之類的東西,我也很頭疼。」

  「十四、五歲的年紀嘛,挺正常。」蘇禹回了一句。

  「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黎夢見開水已然燒開,替蘇禹泡了一杯茶,「我爸媽、妹妹都是很熱情的人,如果他們對你產生了誤會,你別介意,我會跟他們說清楚的。」

  蘇禹微笑道:「我一個大男人,這種事,不會往心裡去。」

  「也對!」黎夢莞爾一笑,「反正你又不吃虧。」

  「其實吧……你不該勸我留下來吃飯。」蘇禹想了想,說道,「你跟父母解釋清楚不難,但周圍的鄰居,以及村子裡的其他人,可不會聽你解釋,你也知道,老家這些人的嘴,一件事……傳著、傳著,就完全變了樣。」

  「你辛苦送我回來,基本的待客之道,我總得有吧?」黎夢說道,「到了我家門口,一口水都不給你喝,那我成什麼了,我父母又成什麼了?」

  「老家的人,喜歡八卦,喜歡閒聊,那就讓他們說去……」

  「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那還怕人家說?」

  「再者,我黎夢又不是嫁不出去,需要他們替我操心?要是傳著、傳著,覺得我名聲不好,那我還清靜一些。」

  「免得每次回家,都有人上趕著來家裡,替我介紹對象,讓我相親。」

  「感情你這是故意把我當擋箭牌?」蘇禹輕笑道。

  黎夢也替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後手握在茶杯上暖了暖,狡黠一笑,說道:「這不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嗎?我可沒讓你送我到家門口,是你自己一聲不響地……就把車開到了我家門前,那我也只能這麼做了。」

  「我那不是看你睡得香,而且從主路過來,將你送到家門口,也多不了幾步距離嗎?」蘇禹說道,「要不是你非要拖那麼一大號行李箱,走路都費勁,將你仍在路邊,會顯得我過於無情,我才懶得管你。」

  「所以……還真得謝謝你。」黎夢內心划過一絲甜意,高興地道。

  「話說……」蘇禹頓了頓,「你行李箱裡,都放了一些什麼,單是衣服、隨身化妝品什麼的,肯定不會這麼重,也用不著這麼大一個箱子吧?」

  黎夢回道:「我的東西倒沒多少,主要是給我父母和妹妹買的一些衣服,還有一些禮物什麼的。」

  「哦!」蘇禹輕輕應了一聲。

  盯著黎夢清麗、明媚的面龐,腦海里突然划過姐姐的身影,一時有些出神。

  黎夢注意到蘇禹的眼神,有些疑問地道:「我這臉上是有什麼髒東西嗎?你幹嘛一副這種神色?」

  「沒有。」蘇禹回過神,輕輕地道,「只是覺得有時候……你挺像我姐的。」

  「你姐?」黎夢愣了愣,不太明白。

  「在我看來,你們是一類人。」蘇禹說道,「面對家裡的事,總是大包大攬,負重前行,卻又異常固執。」

  「其實……」

  蘇禹想了想,繼續說道:「你們如果能放下一些自己肩上的擔子,多為自己的未來想一想,也許工作、生活,也就沒那麼累了。」

  「這地球,並不是離了你,它就不轉了。」

  「你的父母、妹妹,他們也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人生軌跡,根本不用你替他們承擔那麼多。」

  「我也沒想承擔那麼多。」黎夢微笑地道,「我也就是盡力而為而已,畢竟我是姐姐,又是家裡的大女兒,父母能力有限,盡全力也就只能這樣了,那我自然要承擔一些家裡的責任,當然了……」

  「我也不會因為家裡有壓力,就去逼自己做一些,做不到的事情。」

  「不逃避,不攀比,凡事量力而行,知足常樂,也就足夠了。」

  「就像現在這樣……」

  「父母身體健康,妹妹度過難關,開心快樂,我就覺得挺好。」

  「那你為何工作上,還那麼拼?」蘇禹納悶道。

  黎夢回答:「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上不拼,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我雖然不會想著逃避和攀比,但想著能夠憑自己的能力,多賺點錢,改變一下自己,或者說家裡的生活條件,也沒什麼錯吧?」

  「沒錯!」蘇禹微微點了點頭。

  「好了,不說這個了。」黎夢頓了頓,轉移了話題,「你把你的銀行卡號給我,我把你幫我訂票的機票錢,轉給你。」

  「算了,回禹杭之後,再一塊給我吧。」蘇禹說道,「我不還得訂返程的票嗎?再說……你黎大小姐的人品,我是相信的。」

  「你這會不要,回去之後,我可不一定有錢還你。」黎夢說道。

  蘇禹輕笑,低聲道:「沒關係,以身抵債,我也不會拒絕……」

  「你說什麼?」

  黎夢一時沒聽清楚,但知道並不是什麼好話,眉頭輕輕皺了起來,正待與蘇禹理論。

  這個時候,一聲輕咳,突然從外面傳了進來。

  蘇禹和黎夢對視了一眼,知道大概是黎父回來了,也就沒有再繼續深究下去。

  「今天運氣好,總算是逮到一條。」黎父提著水桶,拿著漁網從天已經快黑盡的外面走進來,「小夢,你去廚房把菜刀和砧板給我拿來,我就在屋外把魚給剖了,然後十分鐘就可以下鍋了。」

  黎夢看著一臉高興的父親,點了點頭,站起來,走進了廚房。

  蘇禹獨自坐了一會,眼見閒著也是無聊,便起身幫忙。

  在眾人的忙碌之下……

  半個小時後,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晚餐,就準備妥當了。

  緊接著,在黎父、黎母的熱情邀請和刻意安排下,蘇禹和黎夢坐到了一塊,而黎父也拿出了他珍藏的好酒。

  「爸,蘇禹待會要開車呢,你就別給他倒酒了。」黎夢見父親拿出酒來,急忙阻止,「讓媽陪你小酌一杯就夠了。」

  「行!」看著女兒胳膊肘往外拐,黎父並未生氣,反而顯得更加高興。

  他不是瞎子,雖然女兒從飯前,一直跟他和妻子強調,與蘇禹只是普通朋友關係,但自從自己堅持把對方留下來吃飯後,女兒對其言語和行動間的處處維護,已經讓他明白,女兒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還是很在乎,很有好感的。

  而這……就有了發展的基礎嘛。

  蘇禹這個年輕人,黎父從當前短暫的接觸來看,覺得還是很不錯的。

  「姐,你還說蘇哥哥不是你的男朋友,你這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黎卿華嘟噥了一句,「爸又沒說非要讓蘇哥哥喝酒。」

  「這麼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黎夢輕輕瞪了妹妹一眼,將一大塊魚肉,夾到她碗裡,「多吃飯,少說話,不然我明天就到城裡給你買十本數學練習冊,讓你在家好好閉門思過。」

  聽見『十本數學練習冊』的懲罰,黎卿華瞬間焉了氣。

  憤憤地剜了黎夢一眼,低頭吃魚,一句話也不說了。

  「對了,小蘇,飯菜還合你的胃口吧?」袁秀芝打量著蘇禹,在滿桌陷入短暫沉默之時,微笑地道,「小夢也沒提前說你們倆一塊回來的事,導致家裡沒備什麼食材,只來得及做幾道家常菜。」

  「挺好吃的。」蘇禹嘗了幾口,贊道,「阿姨的手藝,果然是名不虛傳,特別是這酸菜魚,那真是一絕,大城市裡的星級酒店,也做不出來您這味道。」

  「哪裡有這麼誇張。」

  袁秀芝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裡還是極為高興。

  「我媽做的酸菜魚,那確實是一絕。」黎夢接過話,說道,「平時我和妹妹,也就過年、過節才能享受到,你今天算是有口福的了。」

  蘇禹輕笑道:「那我今天,可是沾了黎大小姐的光了。」

  「說什麼沾光、不沾光的。」袁秀芝瞪了女兒一眼,急忙道,「小蘇你要覺得好吃,那以後……就經常來,阿姨給你做。」

  「謝謝阿姨!」蘇禹微笑地道了一聲謝。

  「小蘇……」黎父喝了點酒之後,又忍不住說道,「我聽小夢說,你倆既是高中同學,又是大學同學,那彼此間,就應該很熟悉了,如今你倆同時在禹杭工作,單位又差不多,我覺得平時啊……還是理應互相幫襯、照顧一下的。」

  「小夢這丫頭,從小性子就要強,而且又倔強。」

  「她一個人在禹杭那麼遠的地方,無依無靠的,有時候難免會吃一些虧……」

  「爸,我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黎夢截斷父親的話,說道,「我和蘇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就別瞎操心了。」

  「這這怎麼叫瞎操心?」黎父嘟噥了一句。

  「叔叔放心。」蘇禹在黎父嘟噥間,微笑地回應道,「在外奔波,同鄉之間,還會彼此幫點忙呢,更何況,我和黎夢,還有那麼多年的同學情誼。」

  「那就好,那就好!」黎父呵呵笑道。

  黎夢見父親、母親臉上欣慰的笑容,本來還想解釋的話,猶豫了一下,又從嘴邊吞了回去。

  接下來,眾人又閒聊了一陣。

  大概晚上8點40分,蘇禹才從黎家吃完飯,返回到自己家裡。

  「爸,媽……」蘇禹看著屋門前迎出來的二人,微笑地喚了一聲。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蘇母抱怨了一句,又關心地問道,「吃飯了沒有,廚房裡還有許多菜,我去給你熱一熱。」

  蘇禹看著母親,笑著回道:「不用了媽,我吃過了。」

  「小禹,你這車……是借別人的吧?」蘇父倒沒埋怨兒子回來晚,只是瞅了一眼蘇禹停在不遠處的那輛大白車,輕輕皺眉道,「回來就回來了,咱們家不好這個面子,你借了再還,欠的可就是人情了。」

  「我買的,不是借的。」蘇禹說道,「爸、媽,先進屋吧,進屋了我再給你們詳細說一說我在禹杭的事。」

  蘇父聽見是自己兒子買的車,很是吃驚了一番,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被蘇禹給推進了屋。

  到了屋內,看著父母有些吃驚,又滿是疑惑的眼神,蘇禹大致將自己賺錢的事,通過相對合理的說法方式,給二老講了個明白。

  「200多萬……」

  二老聽見兒子從股市掙了如此多的錢,好半天沒能回過神來:「這可是許多人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錢啊,小禹,你沒騙我們吧?」

  「爸、媽,兒子什麼時候騙過你們?」蘇禹微笑地回應。

  蘇父和蘇母想了想,也都知道自家兒子是個腳踏實地的人,再者……兒子說這是偶然收入,就像一個人運氣好,中彩票一樣,也就信了。

  PS:感情戲差點被噴到自閉了,重寫了一遍,不知道會不會好點。這本書的日常情節不會多,只是有些必要的日常情節也跳不開,我會儘量精簡,也會盡最大努力寫好,讓節奏快一點,章評、段評、書評,好的意見都會聽取,也會儘量避開大的毒點,當然……如果有讀者實在覺得毒,覺得寫得爛,看不下去,那麼請默默刪書架、棄書就好了,沒必要一直噴,如此也只能說我的水平有限,寫不出你想看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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