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闖與王志華喝酒之時,整個杭城的媒體界卻迎來了一場颱風級的動盪。
為了蹭波熱度,整個杭城叫得上名頭的媒體,今天一大早就開始奔赴與江河有關的地點。期待著能夠再挖出點勁爆的新聞來博眼球。
可是隨著採訪的人越來越多,眾人漸漸地發現,事情好像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模樣了。
江河所住的小區內。
一個記者正舉著話筒,帶著攝像師不斷地採訪著小區的住戶們。
「大媽,您在這個小區住了多久了?」女記者先是很熱情地跟這大媽套著近乎。
「十五年啦!」大媽看到記者,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仍耐心地回答著。
「那麼久啦?那您對這小區的住戶,一定非常熟悉吧?」
順杆往上爬,那可是記者的必修課,這位女記者自然用得十分順手。
「那可不是跟你吹啊!這小區裡的人,就沒有大媽我不熟悉的。」
聽到女記者踏入了自己的領域,大媽瞬間活躍起來,很是自信地回復著。
「那這裡住著一個叫江河的,您認識嗎?」
「哦!你說小江啊!熟!那可太熟了!我跟你說啊!就小江那個臭小子,那可是我們小區里出了名的小傢伙呢……」
大媽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開始說起來。可是聽著聽著,女記者的臉色卻變得古怪起來,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
因為大媽的嘴裡說出的話,全是對江河一家的誇讚之詞。
不信邪的女記者匆忙告別了大媽後,換了一個場地,又重新採訪起一位大爺。得到的結果依舊是各種各樣的誇獎。
不僅是她,所有在小區內採訪大爺大媽的記者們,幾乎都得到了這樣的答案。只有少數幾個採訪了年輕人的記者,得到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但也無從去考證真偽。
在記者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李大胖不動聲色地和幾個大爺大媽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便繼續裝模作樣地繼續溜達起來。同時在心裡,也對小胖口中的那個叫李闖的小傢伙,狠狠地比了比大拇指。
市中醫院。
幾個記者經過多方關係之後,終於摸到了江河女兒住院的那棟住院樓,可是採訪所得的消息,卻是讓他們大跌眼鏡。
「什麼?江先生會打老婆孩子?你當我的眼睛瞎了嗎?」
「就是就是,江先生對他老婆孩子的溺愛,簡直不要太耀眼哦!」
「江先生為人謙和有禮,明明身價不菲,可即便是對我們這些小護士,也從來不擺什麼架子。你們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
所有採訪小護士的記者,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小護士們的歧視。甚至有個記者直接通過人脈採訪到了胡護士。
結果一向溫和有禮的胡護士,居然當場開罵了。不僅把記者提到的劉觀銅罵了個狗血淋頭,甚至就連記者都受到了不少波及。
看著離去的胡護士,記者雖然心有怨氣,但也只能打碎了牙齒自己吞。
步步升直營店內。
採訪這裡的記者們可以說是所有同行中最懵逼的了。因為無論是哪一家門店,採訪的結果的都是統一的三個字:「不認識」
大部分不願意說話的人,都只是冷冷地丟下一句「不認識」後,便專心地開始做起自己的事。
偶爾有幾個話多的,更是對這個劉觀銅破口大罵起來。
「我特麼就是步步升的第一批員工,我咋不記得我們步步升有這麼一號人?」
「我就是步步升直營店的店長,所有的員工我都認識,從步步升在杭城開業以來,我們步步升就沒有過劉觀銅這麼一號人。」
……
這個時候,終於有媒體反應過來,想要去找劉觀銅時,卻發現已經徹底找不到這個人了。
媒體們的動作雖然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但畢竟在沒有報導出來的情況下,只在小範圍內流通著。
按理來說,這麼具有話題性的新聞,本身應該是所有媒體的最愛的。但誰讓本次新聞的其中一位主角是林家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呢?
杭城日報的主編辦公室內,之前與江河合作過的余主編,此時正在愁容滿面地在辦公室內來回踱著步。
面對如此有爭議性的新聞素材,余主編實在是不忍心就這麼放棄啊。但此時風向未明的情況下,貿然出手,很可能會把整個杭城日報都給陷進去啊。
林家就不說了,就算是江河那邊,都不是個省油的燈。別人不清楚江河的能耐,但與之合作過的余主編可是相當清楚的。
江河目前只是沒有出手,但可並不是真的認輸了啊。一旦江河開始發力之時,才是真正角逐的時刻。
想了半天之後,余主編還是摸出了電話,給疤哥撥了過去。
「小余啊?你這次,可是讓我有些失望啊?」
電話倒是很快就被接通了,不過疤哥那邊傳來冰冷聲音,卻是讓余主編的心,猛地縮了一下。
「疤哥,昨天的事,是我不地道。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
余主編知道,雖然從自己的角度來看,參與了昨天的報導這件事並沒有錯。但同時,也等於是徹底地葬送了自己與疤哥這麼長時間以來建立的友誼。
「行了,我不想聽你解釋。說事吧,趁著我還願意聽你說。」
疤哥直接打斷了余主編的解釋,如果不是李闖走的時候特意提了一嘴,說江河以後還會用到媒體的力量,疤哥絕對不會接這個電話。
無論余主編有什麼理由,在疤哥的眼裡,余主編昨天的行為,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疤哥,是這樣的,……」
聽到疤哥沒有追究,余主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開始迅速講解起目前的形勢來。同時也希望疤哥能以當事人的身份,指個方向。
「標題就用『是真相大白?還是另有圖謀?究竟誰在說謊!』。至於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疤哥看著手中李闖留下的字條,快速念完上面的標題後,便果斷的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余主編看著自己記錄下來的標題,沉思了片刻之後,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他很清楚,這次,或許就是他最後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