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屈?刑部尚書轉著眼珠想了想。
君凌雲是個說一不二的皇帝,既然沒打算見他,他再求也是沒用的。
不如,就將那件事兒告訴青楓,讓青楓轉告給皇上,或許皇上會對他網開一面呢?
「青楓侍衛,我之所以會插手彭夫人一案,是因為有人給我送了張紙條。
上書:暗殺忠烈之後,德不配位,鐵證荷包,遺落牆下。」
青楓心裡一驚,真兇落網,彭夫人被殺一案,已經結案。竟還真的另有隱情?
「嚴大人可知是何人所為?」
刑部尚書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壓低聲音道:
「我雖然沒看到送紙條的人,可那紙條上的字跡,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太上皇的字跡!」
青楓眼眸微睜,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太上皇?
難道這件事情,真正的幕後黑手,是太上皇?
可太上皇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不滿皇后娘娘獨占後宮嗎?
太上皇身在皇家行宮,又是怎麼操控布置這一切的?
刑部尚書懊惱萬分:
「青楓侍衛,我正是因為看了那字條,才會親自去彭家莊子查看。果然在院牆下,看到了一個精美的荷包,繡工難得一見。
是我先入為主,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犯下大錯。可我,可我也不是罪魁禍首啊。
求你,替我跟皇上說幾句好話,求求情。我保證,再也不會做這般糊塗的事兒了。」
他那時以為,這件事兒背後,是有太上皇一手策劃,勝算很大,才會鋌而走險。
不成想,兇手這麼快就落網了!太上皇到底是鬥不過當今皇上!他真是悔不當初。
青楓卻是越聽越氣。原來刑部尚書,早就看到了那個荷包,卻沒有直接向皇上說明,反倒將那荷包留在了原地。
恐怕他是篤定,皇后娘娘無法從此案全身而退,故而打算留作最後的底牌吧?
當真其心可誅,不值得同情。
「那字條呢?」
刑部尚書心知肚明,自己大勢已去,就算是太上皇,也保不了他。
畢竟太上皇自己的事情,也沒能得逞。
刑部尚書便也不再隱瞞,若不是那張字條,他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刑部尚書府,書房,桌子下面,有一塊兒能活動的地磚!紙條就在地磚下面。」
青楓點頭,繼而問了刑部尚書一個無關案件的問題:
「嚴大人,將自己的女兒,送上後宮妃子之位,真的就那麼重要嗎?值得嚴大人自毀一世美名,晚節不保?」
刑部尚書不語,青楓身在皇宮,給皇上效力,難道真的不明白嗎?
那不僅是一個後宮妃子之位。皇上的妃子,將來就能誕下皇子!
自己家族的血脈,自此會在皇家延續下去。
從臣子,成為皇親國戚!就是從奴才,成為主子!
待皇子們長大,誰又能料到以後的前程呢?
他只不過是,賭輸了!
青楓見他如此,也不再問。
「嚴大人,你該感謝自己,今日願意吐露實情,你的家人,能有安身之地了。」
青楓說完,轉身出了刑部大牢。
刑部尚書反應過來,眼眸大睜,他的家人,有救了!
刑部尚書府被抄了,他的家眷,會流落街頭,淪為乞丐,下人,變為賤民……
有了皇上這句話,他的家人,算是保全了!
他對著皇宮的方向,撲通跪了下去,老淚縱橫:
「謝皇上開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刑部尚書回想方才青楓說的話,又是一陣後怕。
若是他今日閉口不言,恐怕皇上也不會開這個恩了吧?
當今皇上,真的是賞罰分明,毫不含糊。
皇宮中。
君凌雲已經退了朝,在御書房看書。見他等的人回來了,這才放下書本,看向青楓。
「刑部尚書背後,可還有人?」
青楓欲言又止,只將從刑部尚書府取來的紙條,雙手放在了君凌雲面前的桌案上。
君凌雲垂眸落在那紙條上,眉頭便緊緊皺起。
他仔細端詳著紙條上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比劃,肉眼所見,竟與他父皇的字體,一般無二!
一刻鐘後,君凌雲秘密出宮,去了皇家別院。
太上皇正百無聊賴,就見君凌雲面容冷凝地朝他走來。
太上皇坐直身子,斜眼看他:
「怎麼,難道你是來找朕晦氣的?」
君凌雲忍住心中急切,還是抱拳行了禮。
「兒臣是有一物,想讓父皇過目。」
他說著,便掏出那張紙條,送到了太上皇的手中。
太上皇沒好氣地接了過來。早知道,他當初就不對君凌雲那麼嚴厲了。讓君凌雲長得一點兒人情味兒也沒有。
只是太上皇看清手中紙條的瞬間,也是愣住了。
「這是什麼?」
如果不是他現在頭腦清醒,恐怕會以為是自己失憶了。什麼時候寫了這麼一張紙條,都記不起來了。
君凌雲觀察著他父皇的表情,反問道:
「父皇不認得?」
太上皇又看了一遍手中的字條。眉頭皺得更緊,面露不悅。
「你難道是想說,這字條,是朕寫的?」
君凌雲卻沒有直接給出結論:
「兒臣不知,所以才會來向父皇求證!」
太上皇看了那紙條片刻,站起身來。
「來人,拿筆墨紙硯來。」
小太監將文房四寶擺好,君凌雲就看到太上皇,走到桌邊,伸手拿起毛筆,毫不猶豫地落筆,在紙上寫下了與那紙條上,同樣的一行字。
君凌雲看著兩幅一模一樣的字跡,不知他父皇是何用意?
這難道是,承認了嗎?
太上皇卻將兩張紙都交給了君凌雲。
「你拿著這兩幅字,去找司空玉吧。」
「司空先生?」
君凌雲沒想到,他父皇從前對司空玉避之不及,如今竟會主動提起司空玉的名字。
「朕即便親口與你說,這字條不是出自朕的手,恐怕你也不會打消疑慮。相信以司空玉的本事,定能辨別真假。」
他就算不想承認,可在這些文墨上,司空玉的確是造詣頗深,無人能出其右。
何況,司空玉與他有過節,司空玉的證詞,不是更可信嗎?
君凌雲看了看手裡的兩幅字,又看向太上皇,眼眸深邃。
「父皇,時至今日,您可介懷了?」
還怪不怪他和司空玉,聯手奪了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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