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凌雲三人面前的,是一片山谷,四處高山環繞,青山綠水,萬花叢生。Google搜索房子依地勢而建。種有茶園,農田,水車輪轉,將溪水引入田地。
田間有大人勞作,幼兒嬉鬧。
間或傳來「叮叮」打鐵之聲,孩童朗讀之聲,嘿哈練武之聲。自成一個世外桃源。
楚雲溪被這場景感動,幾欲流淚。這不正是君凌雲所嚮往的,想要打造的世界嗎?
「這些人是?」
「被朝廷誣陷拋棄,卻被門主所救的可憐人。」
君凌雲聽著面具人口中,被朝廷誣陷拋棄幾個字,心中一痛。
為官之人得過且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本應是父母官該做的事,卻讓司空玉這個被皇室所傷的人,給代勞了。
結果朝廷非但沒認識到錯誤,還反過來想要剿滅他們,何其可悲。
「請吧。」
面具人引路,楚雲溪知道很快便能見到司空玉了,心中有些激動。
行到田間,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兒,跑到楚雲溪的身邊,揚起肉肉的小臉。
「漂亮姐姐,你是哪裡來的?可以和我一起玩兒嗎?」
「我……」
楚雲溪正不知該如何回答,一個婦人閃身而來,朝著四位面具人行了一禮,便抱起孩子閃身而去。
這不過發生在一瞬間,讓楚雲溪差點兒以為自己是產生了幻覺。
她晃了晃腦袋,剛走了幾步,又見一半大的孩子,作勢要從三人高的樹頂上跳下來,嚇得三魂去了七魄。這麼高跳下來,還不得摔斷了腿?
「凌雲,你快去接住他。」
君凌雲抬眼看了看那孩子,小小年紀,已經有肌肉了,可見是沒少下功夫。
面具人也是見怪不怪。
「無妨,摔不著。」
楚雲溪果然看著那孩子在空中伸展雙臂,凌空踏了幾步,便穩穩地落在了地上,還轉頭沖他們得意地一笑。
楚雲溪拍了拍砰砰直跳的胸口。這裡的婦人會武,孩子也會武。
她又側頭看了眼司琪,就連司琪,都是略有涉獵,原來在場最沒用的,竟然是她自己。
懷疑人生的楚雲溪,只好低垂下頭,兩耳不問窗外事,一心走路。
不多時,面具人便停在了一個小院兒前,院中擺放著石桌石凳,還有一排木架,曬著一些珍稀草藥。
面具人竟在此時摘下了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君凌雲眼眸微晃,原來,是他們!他去南焰國經過厲城之時,提醒他林中鬧鬼的同路鏢師!
走鏢之人,走南闖北,自然不會被人懷疑,這層身份,還真是妙。
「不知四位怎麼稱呼?」
四人依次抱拳。
「司上」,「司善」,「司若」,「司水」。
「水善利於萬物,而不與萬物相爭,好名字。」
君凌雲這一句見解,倒是讓四人對他的印象都是好了幾分。難得一國太子,還能做到謙遜有禮。對君凌雲便也更客氣了幾分。
「太子殿下,還請在院中稍等片刻,我們門主,想要單獨見太子妃一面。」
君凌雲看了一眼楚雲溪,見她點頭,才鬆開她的手。
楚雲溪心中又是期盼,又是緊張,終於走到房門口,鼓起勇氣,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
磁性的聲音響起,時隔多年,依然是那樣沁人心脾。
楚雲溪推門而入,又將門關上。
她面前的男子,身形挺立,墨發披身,著一身白袍,纖塵不染。
歲月似乎沒有在司空玉的臉上留下過多痕跡,依然是眼眸深邃,鼻樑高挺,只是脫了幾分當年銳氣。更添幾分灑脫。
楚雲溪想起她跟著先生,一字一句讀書的日子,不由紅了眼眶。
她鄭重跪拜下去。
「學生楚雲溪,叩拜先生。」
人影靠近,一隻手扶上她的胳膊。將她扶起。
「為師要謝謝你,沒有為師監督,也長成了這般優秀的人。」
楚雲溪鼻頭微酸。
「先生,溪兒如今,是雲霄國的太子妃,先生想要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
司空玉欣慰一笑。
「為師只希望你能做好百姓之母。為師見你,不是為了讓你幫我。」
他略一停頓,說出了讓楚雲溪心顫的話。
「而是,要與你斷絕師徒關係,從此,我們之間再沒有任何關聯,我的事,你也無需插手。」
楚雲溪不可置信地看向司空玉,可下一瞬,她便反應過來,恩師如此做的深意,他恐怕,已經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
萬一事情不成,也不想連累於她。恩師他,想要弒君?
楚雲溪定了定心神,忍住差點兒奪眶而出的淚水。
「先生,您可知,東方匯澤已經認我做師姐了?您還收了多少入門弟子?不妨都告訴我吧,既然先生不想做先生了,不管有多少師弟師妹們,我這個做師姐的,都會一併罩著。」
司空玉無奈搖頭,楚雲溪竟比小時候的歪理還要多了。
「為師精力有限,你只有這一個師弟罷了。」
「哦,那好吧,以後若是我遇到麻煩了,我定會學習先生所教,先去與師弟斷絕關係,絕不連累於他。」
司空玉頓覺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這感覺,他已經多少年未曾有過了。
「溪兒,為師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你也有你要守護的家人。」
「先生也是溪兒的家人。」
楚雲溪說的理所當然。
「先生,我知道你的痛苦,也知道你內心所想,可我有一事,想要告訴先生,先生聽完,再決定要如何做可好?」
司空玉不覺得,有什麼事能抵得了皇帝對司空家犯下的罪孽,能改變他的決定,可楚雲溪畢竟是他最在意的弟子。
「你想說的,是何事?」
楚雲溪微頓了頓,還是說出了口。
「關於尹皇后之死。」
她果然看到司空玉變了神色。
她知道尹皇后是司空玉心底的傷疤,可她還是得說出來,她不想恩師,誤會尹皇后是冷眼看著司空家族覆滅的。那樣恩師心裡會有多痛苦?
還不如將傷疤揭開,去除膿瘡,再好好癒合。
司空玉壓抑著聲音的顫抖。
「她不是,產後大出血而死的嗎?」
門外院中,君凌雲豎起耳朵,細細聽著屋裡的動靜,可讓他煩躁的是,這麼個其貌不揚的屋子,竟然是隔音的?
司善送上茶水。
「太子殿下,別白費力氣了,省著些內力,也好回程。」
君凌雲不做聲,只是默默收起內力,想著這地方,以後還是不要再帶溪兒來了。
他正心中焦急,屋門終於打開了。楚雲溪又將門從外面關上,眼眶紅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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