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馬蹄飛揚在坑坑窪窪的泥土地上,越往前,越是荒涼,只有零星幾個走鏢的,敢與他們一樣,走城外的荒路。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們正打馬疾馳,突然被一隊押鏢的鏢師喊住。
「唉,你們別再往前了,再往前可要進黑樹林了。」
「吁~」君凌雲一拉馬繩,白馬立刻嘶叫著踱步停了下來。
「敢問這位兄台,那黑樹林,有何講究?」
出門在外,強龍不壓地頭蛇,虛心求教,總歸是能少吃虧的。
那壯漢也不藏著掖著。
「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那黑樹林裡,最近鬧鬼可是鬧得凶,晚上千萬別在裡面過夜啊,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鬧鬼?這種事兒你們也信?」
白梟覺得今日諸事不順,碰上的人,沒幾個正常的。值當為了這種傳言,將他們喊住嗎?
那壯漢卻有些急。
「要是道聽途說,我也不信,可那是我親眼所見啊,我跟你們說,這厲城災情死了那麼多人,冤魂全都聚集到那黑樹林裡去了,上次要不是我跑的快,早就死在裡面了。」
壯漢心有餘悸的樣子,苦口婆心地規勸君凌雲等人。
「你們看看這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不如我們同行,露宿在林外,明日一早,再結伴過那黑樹林如何?」
君凌雲看看前方黑沉沉的樹林,比起鬼來,人心要可怕百倍。
「多謝兄台提醒了,不過,若真是厲城災民的冤魂,我到是有興趣見一見了。」
「不聽好人勸,吃虧在眼前,小命不想要啦?」
壯漢看著跑遠的一行人,無奈地搖搖頭,年輕氣盛,是要吃虧的,可惜了,可惜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君凌雲等人,已經進了壯漢口中鬧鬼的黑樹林。
只有月光透過樹影,斑駁地灑下,時不時變換著形態。
林中不時傳來嗚咽之聲,令人毛骨悚然。分不清是風聲,鳥鳴,還是其他什麼。
為了躲避沒有規則的樹枝,君凌雲等人的行進速度,也慢了下來。
他們仔細分辨著林中各種陰森的聲音,又往前走了一段。
馬蹄腳下突然咯吱一聲,君凌雲低頭一看,竟是幾塊人類的枯骨。
近侍們自然也看到了。
「主子,這片林子確實有些邪乎,您聽那聲音,像是摻雜了人的哭聲。」
「難不成真的有鬼?」
「怎麼,你們還怕鬼不成?」白梟調侃那兩個近侍。
「戰場上的屍山人海我們都闖過了,還怕什麼鬼,那鬼最好從我面前飛過,看我不讓他魂飛魄散。」
那近侍剛放完大話,下一刻,就覺得背脊一寒,渾身汗毛豎起,說不出話了。只覺得有什麼,慢慢爬上了他的肩頭。
又見所有人,都直直盯著他的背後,黑暗中,更令他毛骨悚然,他只剩下眼珠子敢轉一轉了。
戰場上對敵廝殺他不怕,可他真的怕鬼啊。
他還沒有看清楚自己身上的,究竟是何物,白梟的劍,已經嗖地一聲,從他耳邊飛過,直直錠入他背後的樹上。
他自覺劫後餘生,狠狠呼出僵著的一口氣,口中念念有詞
「阿彌陀佛,邪祟不侵,邪祟不侵。」
「哈哈哈,你們看他那慫樣兒。」
「我說老十,你是怎麼當上主子近侍的,不會是,靠耍寶來的吧?」
「哈哈哈。」又是一陣鬨笑。
這被叫做老十的近侍,發覺情況似乎與他所想的不同,猛地轉身去看,就看到一條蛇,被死死釘在樹上。
一張臉紅了又青,好在天色太黑,沒人注意到他臉上精彩的顏色。
老十懊惱地上前,用力將白梟的劍,從樹上拔出來,又扔給了白梟。
「我可是憑著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功勳,才到了主子身邊的。都怪剛才那押鏢的大漢胡說八道。」
他嫌棄地將地上的死蛇踢飛,被同伴給瞧不起了,他心中十分懊惱,別被主子嫌棄了才好。
卻見君凌雲,根本就沒有瞧他們這邊的熱鬧。而是警惕地看著四周。
老十腹誹,主子在看什麼?莫不是主子也怕鬼?只是強撐著,不表現出來而已。
君凌雲的視線突然定住了,老十的視線,也隨著定住了,汗毛重又立了起來。
他不敢眨眼,壓住呼吸,直直看著前方,其他人也都跟著看了過去。
就見一襲白衣的,不知是人是鬼,正在半空中,隨風飄蕩,於月光下忽隱忽現。
「去看看,死的活的。」
君凌雲一聲令下,所有人都看向老十,兄弟,你一雪前恥的高光時刻到了。
老十動了動脖子壯膽,他死也不能被兄弟們給看扁了。
老十壯著膽子,打馬前去。待近了,他才看清那白衣的,是人不是鬼,只不過,是被一根繩子,吊在了樹上。顯然是被別人掛上去的。
披頭散髮,看不到臉。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手腳,早已經乾枯。
什麼人會做出這種,將別人屍體吊起來的事兒呢?難不成,這人是被謀害的?
老十正圍著這屍體打轉兒,想得到些有用的線索。
「哇~哇~」突然兩聲烏鴉的悽厲叫聲,從那屍體上傳出,嚇得老十差點兒從馬上摔下來。
「主子,死的,是死的。」
他趕緊回到君凌雲身邊稟報。
「是人為掛上去的。」
人為掛上去的?每個人心裡都有些凝重,這厲城的老百姓,到底經歷了什麼?竟亂到如此,視人命為兒戲的地步了。
君凌雲冷著臉,現實永遠比想像中的還要殘酷百倍。他曾親眼見過戰亂地方,百姓們的疾苦。
卻不想,在沒有戰亂的地方,百姓們依然是為人魚肉。
「去前面看看。」
幾人跟上君凌雲,越往前走,越是心驚。居然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一具乾枯懸掛的屍體。甚至還有一些孩童的,身長不足一米。
君凌雲的眼中濕潤了,這些,都是他雲霄國的百姓,本應安樂度日,母慈子孝,卻因那些畜生的私心貪念,如今成了這隨風飄蕩的乾屍。
分不出是誰的母親,誰的父親,誰的孩子。
「鬼,鬼火。」
老十突然低喊了一聲。
君凌雲非但沒有避開,反而調轉方向,順著那忽明忽暗的鬼火前行。
打馬走了幾步,他們就看到了成片的墳頭。
幾人都沉默不語,實在是這種場面,太令人心痛了。他們都是見過生死的人,可死有死得其所,如此無辜枉死,怎能叫人不心生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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