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五走後,林春起身將門反鎖上,然後從褲兜里掏出一串鑰匙,走到牆壁前,鼓搗了幾下,貼了細木板條的牆壁開了一道口子,露出裡面摞的整整齊齊的紙箱。,-*' ^ '~*-.,_,.-*~ ~*-.,_,.-*~' ^ '*-,
林春將密碼箱中那五十萬取出,小心翼翼碼放到紙箱裡。五十萬的紙鈔就像五塊厚厚的磚頭,填滿了紙箱的一半空間,做完這一切,他又將隔板扣好鎖上,房間裡重新恢復了原樣。
誰也看不出這間辦公室里竟然藏了兩千多萬的現金,這裡面大半是近三個月他密集出售資產得來的,剩下的則是這些年累積的見不得光的黑錢。
林春喝了一口殘茶,又在辦公室里坐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臉上慢慢湧上一股悲涼與果斷混合而成的神色,一聲嘆息從口中發出。
自從上次被帶進軍區關了幾天,最終憑藉多年積累的人脈才僥倖無事後,而他的心腹刀疤臉老八就沒那麼好命,直接被判了兩年。林春就此嚇破了膽,有了退隱的念頭。
在所謂的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林春越來越體會到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句話的含義。
這世界,總有一些你惹不起的人,翻翻手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在他得知譚明秋的真正身份後,他是真的怕了,明智的掐滅了報復的想法,毫不猶豫的開始快速出售名下不良資產,哪怕這些產業有多賺錢。只保留了一些商鋪公寓,這些產業不涉及其他,不怕見光。
鎖上房門後,林春慢慢向外走。地下室的走廊空空蕩蕩,兩側的服務員宿舍空無一人,現在是最忙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上面幹活,只有樓上傳來的天崩地裂的音樂聲迴蕩在空幽幽的地下一層。
林春一在一樓大廳露面,樓層經理就一路小跑到了他身前,經理油光可鑑的臉上泌出大顆汗珠,他故意不擦,好在老闆面前展露自己的勤勉賣力。
「春爺,今天生意太好了,所有的包房都滿了,大廳里這些人都是等位的。」
林春扭頭四下看了一下宛如菜市場一般熱鬧的大廳,至少有四五十個沒有等到房間的年輕人三五成群,或站或坐分布在各個角落。
若是以前,林春說不定還會高興一下,可是如今這家KT馬上就要轉手了,一切都要和他沒關係了。
林春面無表情哦了一聲,揮揮手讓經理去忙,他則向電梯方向走去。
「春爺!」
電梯門口站在四五個精悍的漢子,為首一人,大冬天穿著一件黑色半袖T恤,面相兇惡,左臂紋了一條青色的蛇,吐著紅色信子,順著胳膊蜿蜒向上。☜🍪 ➅❾ѕн𝓤Ж.Cσ๓ ♣💝
這四五人看到林春,一起低頭鞠躬。
林春臉頰的肉連著蹦了幾下。紋身男叫大森,是老八手下最能打的小弟。自從老八進去後,這個大森找過他好多次,要錢要物。
一開始林春看在老八的面子上給了他一些錢,沒想到他越來越貪得無厭,瞞著林春開始招兵買馬,大有取代老八的意思。最讓林春不能忍受的是這傢伙做這些竟然還是打著老八的旗號。
若是在以前,林春早就對他下手了,可是現在他一心想退隱,對大森一忍再忍。可這傢伙蹬鼻子上臉,竟然在平安夜找上門
了。
「大森,來玩嗎?有房間嗎?沒有的話叫人給你安排 一間。」林春眼皮耷拉下來,故意裝傻。
大森晃了晃大腦袋,垂下三角眼,「春爺,帶幾個兄弟過來,已經有房間了。」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虛扶著林春,姿態倒是畢恭畢敬,「春爺,上次說的那件事您想好了嗎?我這幾十名弟兄可都等著呢!」
林春扭頭,大森抬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激發出無形的火花四濺。
一瞬間,形勢天翻地覆。
林春陰冷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大森,你這是來逼我的?當年就是老八也沒管我要過這麼多錢?」
大森毫不畏懼,三角眼中凶光畢露,「春爺,所以八爺會蹲在號子裡沒人管,如今這年頭沒傻子了,想要人拼命,就得拿出點真金白銀。」
「拼命?」林春冷笑著,「這三個月你是為我拼命還是為自己,大家心裡都有數。」
「這麼說就沒意思了,不管怎樣,你現在都是我們老大。小弟沒錢了,自然得管老大要呀!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大森左右扭頭,他帶來那幾個手下一齊配合的笑了。
叮……
電梯門開了,下來幾個客人。
可他們堵在電梯口,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
「麻煩讓讓!我們要出去。」一位不明情況的客人手搭上了大森肩頭。
「媽的,敢碰老子,不想活了。」大森正好借題發揮,三角眼一瞪,回身就是一拳搗在客人胸口,客人噔噔噔倒退好幾步,一臉驚懼看著大森。
林春整張臉都沉下去了,「大森,你這是要和我撕破臉嗎?」
沒等大森答話,另一部電梯開了,林春的心腹老馬大步走出,一見這副情況,立刻擠進人群,擋在林春身前,右手伸進衣兜不拿出來,眉毛上那道暗紅色的疤痕如一隻猙獰的蜈蚣,「大森,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
老馬口氣淡然,但大森卻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這個老馬比林春年紀還大,雖然年老體衰,但卻玩的一手好刀,最善偷襲。不用問,他衣兜里藏的肯定是蝴蝶刀,這麼短的距離正是他出刀的最佳距離。
「馬叔是人老心不老啊!」大森冷笑幾聲,「走,咱們回房喝酒唱歌去。」
大森帶著手下小弟回了二樓的豪華大包,包房裡竟然有二十多個年輕人嚴陣以待,他們見大森回來,齊刷刷站起,一人往茶几上放了兩個大背包,裡面全是鋼管木棒。
「森哥,錢要到了嗎?」
「老東西捨命不舍財,兄弟們,今晚咱們就把這家歌廳砸了,從今以後,揚名立萬,山好街就是咱們兄弟的,有我大森一口吃的,就少不了兄弟們的,林春能做到的,我也一樣能做到。」
大森惡狠狠抄起一瓶啤酒,用牙咬開瓶蓋,一仰脖,咕嘟嘟灌下整瓶。其他人也有樣學樣,包房裡多出了二十多隻空酒瓶。
大森抬腕看了看手錶,咬牙切齒道:「9點是歌廳最熱鬧的時候,咱們就在9點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