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廠房裡,傳出一曲激昂的《西班牙鬥牛士》舞曲。☜💥 ➅9ѕⒽ𝐮𝓧.𝒸oM 🍓🐧
零下十度的天氣里,秦海路穿了一件酒紅色帶金邊的荷葉舞裙,就在這破廠房裡翩翩起舞,王千元戴了個大口罩,拉動著手風琴站在她身邊。
二人身後,簇擁著拿著各種樂器演奏的樂隊成員。
秦海路的華麗舞服和周遭的環境是那麼不協調,就像一個玩笑,但無論是她還是王千元抑或是別人,每個人都非常認真。
生活經常跟我們開玩笑,時間長了,玩笑也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生活在這片嚴寒土地上的人們最能苦中作樂,他們習慣了生活的苦,用他們土了吧唧的方式,將這份苦變成了高級的黑色幽默。
談小天看到這一幕,想到了前世在寒風中賣麵條的父母,手指抖得像胡蘿蔔一樣,可還是要不停的拉麵……
不知怎地,他的眼眶竟然濕潤了。
他甚至都想不起他最後一次哭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應詩敏銳的看到了談小天眼中的水光,她很詫異。
這個男人,居然這麼感性?看到這樣一個畫面會落淚。
像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不都是鐵石心腸的嗎?
這個鏡頭拍完了,張蒙忘了喊停,演員便保持著一個姿勢僵在場中,像什麼燈光,音響,劇務也不敢動,大家一起扭頭,看向張蒙身邊那個淚光閃閃的男人。
這特麼什麼情況?
是我們演的太好了,居然把投資商感動哭了?
談小天走神了,直到方欣在後面拉他,他這才如夢初醒,回過神後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盯著他。
他轉身嘟囔了一句,「這天太冷了,把我眼淚都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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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的人看著談小天走出廠房,這才敢說話。
副導演壯著膽子問了一句,「張導,談總這是被咱們感動哭了嗎?」
「放屁!別特麼瞎吃吃,談總剛才不是說了嗎?天太冷,凍的。」
「那咱們現在幹嗎?談總好像走了。」
「接著拍戲啊!老闆走了你還不幹活了?準備下一場。」張蒙一聲吼,整個劇組開始動了起來,準備下一場戲。
時間不長,方欣匆匆回來,宣布了一個消息。
「談總對剛才大家的表現非常滿意,他晚上要請劇組所有工作人員吃飯。」
「萬歲!」這下劇組開鍋了,有的年輕人直接跳了起來。
王千元和秦海路也很高興,剛才那場戲兩人可是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尤其是秦海路,這大冬天露著肩膀露著腿,穿了件舞裙,都凍麻木了。🔥🍮 ❻9ᔕн𝓾𝐗.匚Ỗ𝐦 💥💚
張蒙問了一句,「方大秘,談總呢?他還回來不?」
「談總打電話呢!一會兒回來。」
張蒙立刻精神抖擻,「劇務呢!談總一會兒回來,你再給加個爐子,別把談總凍著了。」
「好咧!」劇務的小伙屁顛屁顛忙去了。
幾分鐘後,擦乾眼淚恢復常態的談小天回到片場,他一回來,就被劇務請到了爐子邊坐著。
談小天也沒推辭,如果他一直站在張蒙身邊,確實有點影響人家工作。
爐子邊坐著一個穿軍大衣的女孩,鼓鼓囊
囊像個球,只露出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可能是天氣冷的原因,兩瓣嘴唇都凍得沒有血色了。
她見談小天過來,急忙起身,膽怯的要走。
談小天把她叫住,「別走啊,不然他們都以為是我把你擠走的呢!」
女孩一笑,猶豫了一下,重新落座,坐下後,她低著頭,不敢看談小天。
這個動作倒是讓談小天對她印象不錯,為了避免尷尬,談小天隨意問了一嘴,「你也是演員?演哪個角色的?」
「是,我演的是小菊。」女孩飛快的抬起頭,看到談小天有些迷惑的神情,知道他不清楚小菊是誰,又解釋了一句,「小菊就是陳桂林的前妻,陳桂林就是王老師扮演的劇中人名字。」
這番解釋七扭八拐,也幸虧談小天看過這部電影,這才能聽明白。
「那這個角色挺重要的,你是哪裡人?叫什麼?是科班出身嗎?」
「我是湘北人,叫應詩,不算科班出身,我是選美出道的,後來在燕京讀過半年的影視培訓班。」應詩站起身,伸手取過自己的水杯,走到爐子旁,拿起冒著熱氣的水壺,倒了一杯熱水。
「談總,你喝點熱水暖暖身子。」應詩小心翼翼捧著她那隻粉紅色的HELLO KITTY保溫杯遞到談小天面前。
談小天哪會用她的杯子喝水,「不用,我不渴。」
「喝一點吧!這裡太冷,坐時間久了根本扛不住。」應詩很執著。
「真的不用!」談小天站起身來。
他這動作有點突然,應詩嚇得後退了一步,結果立足不穩,向後倒去。
憑談小天的反應是可以拉住她的,可是手伸到一半,談小天猶豫了。
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去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演員,讓人看到會怎麼想?自己惹得風流債夠多了,還是算了吧!
他又把手縮了回去。
這下應詩可慘了,結結實實摔在地上,後腦還磕到了椅子腿,杯里的熱水灑了一身,幸虧穿了軍大衣,不然肯定被燙傷。
「哎呀!」應詩低低叫了一聲,疼的眼淚馬上出來了。
這下談小天真的過意不去了,急忙蹲下身扶她,「對不起,你沒事吧?」
應詩疼的說不出話來,剛才那下她可是故意摔的,後腦現在是鑽心的痛。
不過值得了,只憑這個,相信談小天就忘不了她了。
方欣也急忙跑了過來,和談小天合力把應詩扶到椅子上坐好。
應詩捂著後腦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我沒事,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聽她這麼說談小天更自責了,他本來是可以拉住她的。
「你的大衣都濕了,有沒有燙到?趕緊脫了吧!」
應詩一低頭,軍大衣從胸前到下擺全都濕透了,現在才感覺出水正往往裡滲。
「沒關係,穿得多,沒燙到。」應詩擠出一絲笑容。
她越這樣,談小天越內疚,「方欣,你坐車去附近找一下商店,給應小姐買件大衣去。」
「不用,我的行李在招待所,我回去換一下就好了。」應詩扶著椅背慢慢站起來,剛一站起來,就覺得天旋地轉,這可不是裝的,剛才那下磕的有點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