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溝通的藝術（求追定）
卡爾拉格斐，時尚界的「凱撒大帝」或「老佛爺」。
向陽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但這種面對面的坐在對方對面，倆人還是第一次。
因為歲數老了，眼睛跟臉都在縮小，老佛爺不管在任何場合，墨鏡總會戴在臉上，即便是私人見面的時候，也基本上如此。
除了墨鏡之外，白色襯衣、黑色西裝也是他的必備單品。
和向陽坐下，看向陽拎著包，等助理把咖啡放好出去後，老佛爺對向陽問道：「最近有畫圖？」
「有畫。」向陽愣了下，對於這位再有10年就要離世的時尚界大師，他心裡還是含著敬意的，就像面對錢老一樣。
「唔…」老佛爺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道：「電影的事情安娜給我講了，創意不錯，是我喜歡的時代跟內容。把你的圖拿給我看看吧，正好我這幾天也畫了一些圖。」
「好的。」向陽聞言很心動。
能跟卡爾拉格斐互換手稿的機會可不多，拿來珍藏也不錯。
「電影的？」接過向陽的幾張草圖，掃了一眼，老佛爺不由得眼前一亮，一張一張的放在眼前仔細端詳，用了片刻的功夫欣賞完，他才將手上的草圖放下，站起了身子，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直接拿來了一個夾子回來，說道：
「看看這個吧，我給《香奈兒的秘密情史》設計的衣服。」
一聽這話，向陽接過來後同樣看的很仔細，「香奈兒？」
看到上面的裙子，還有老佛爺勾勒出來的線條，向陽眼眸閃爍。
「太漂亮了，這些裙子。」他驚嘆出了聲，每一次動筆的巧妙，赫然與紙上的靈動都帶給他不一樣的感受。
雖然，這不是完完全全20年代的設計，但關鍵的元素藏匿於現代的剪裁輪廓當中。
每一件單品拿出來，既有那個時代的美，也有現代的新。
「喜歡？」老佛爺不動聲色的問道。
「嗯，我很喜歡這種優雅中浪漫的味道，它就像詩，中文的古詩，當你明白其中蘊含的深意，便會為之沉醉。」向陽連忙點頭說道。
他突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感悟，這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又掀開了那朦朧面紗的一角。
墨鏡下，老佛爺的眼睛一直留在眼前的年輕人臉上。
他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某些東西來。
餘光又瞟了眼桌子上向陽的草圖，想到自己設計的時裝會跟這個小伙子設計的時裝用在不同的電影上，卻有很大的可能在同一個電影節上播放，他心裡忽然覺得這件事很有趣。
就像幾十年前，他跟聖羅蘭參加國際設計大獎賽一般。
他在西服組，而YSL在晚禮服設計組一樣。
好像當時，自己也是個小伙子。
他嘴角忽然出現了一抹笑意，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清了清嗓子，對向陽說道：「喜歡就送你好了。」
這話傳到向陽的耳朵，他愣住了。
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還抖了抖。
我擦，不會這個老基佬看上自己了吧！
知道老佛爺取向的向陽，感覺自己的臉慢慢的開始發僵，但很快就鬆懈了下來，因為緊跟著，老佛爺說道：「這些衣服用不到電影裡，它們算不上成功的設計。不過卻給了我很多靈感，希望它們能幫到伱。」
「呃…」
一時間，向陽心裡五味雜陳，不是成功的設計都畫的這般活靈活現麼？
從香奈兒回到愛馬仕，再從愛馬仕回到家，向陽感覺腦袋沉沉的，那種被震撼到的衝擊感讓他一時半會有些走不出來。
他娘的，被這個老基佬給裝到了。
擰開屋門的那一刻，反應過來的向陽在心裡咒罵了一聲。
一聲不解氣，他還想進屋再來上幾嗓子。
「還這些衣服用不到電影裡，你前腳剛說是你給電影設計的，大爺的……」
「還讓我給你照著你的設計去畫兩個裙子，真當我跟你一樣，天天工作16個小時？！」
「算了算了，等我畫好了，拿過去找他，看到時候老傢伙還跟我這裡裝不裝！」
「咦…」看著向陽嘀嘀咕咕換著拖鞋，連坐在沙發正在學習的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劉茜茜揚起了一側的眉毛，但接下來，她更是驚訝的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向陽當著她的面，嘴就沒停下念叨，然後徑直的走去了他的工作檯。
這個男人，他過分了！
翌日，向陽在上班，很多人都驚奇的發現他總是用手捂著耳朵，巧合的是，跟他昨天脖子疼的方向，是同一側…
……
時間過的悄無聲息。
短短的幾日的光陰，向陽的日子過的疲憊不堪。
他感覺自己像個連軸轉的機器一樣，生生的把自己折騰成了『老佛爺』…….
每天固定的在愛馬仕，忙著帶入職的兩個新的設計師助理還有小約翰一起用現有的面料製作初版的運動系列；要去勒梅爾的辦公室里跟他溝通下次大秀其他part思路；忙完這些，他還要忙著給安妮、劉茜茜做衣服，給老佛爺畫草圖。
其他的都還好說，唯獨這最後一項，搞的向陽有點煩。
這老頭子屬實變態，精益求精的讓向陽有些抓耳撓腮了。
無他，他一直讓向陽在最初提交的兩件裙子上做各種修改，而且時尚元素還框的很死，不允許他發揮自己最擅長的『拿來主義』。
除了這些，他還有一個更艱巨的任務。
就是每晚跟劉茜茜吃完晚飯，陪她練一會兒法語之後，就要送對方回家。
有時有點的那種。
把自己掛在向陽的身上，劉茜茜感覺溫暖和放鬆。向陽一邊洗著盤子，一邊感受著鼻尖縈繞著那股淡雅的清香。
這段時間，他也不是沒有收穫。
起碼現在他的很多衣服上，都沾染了這股迷人的氣息。
等廚房的活幹完，向陽轉過身，從劉茜茜手中接過兩張廚房紙把手擦乾淨後，看了看手錶，然後無奈的在對方眸子前晃了晃。
不用看清楚，劉茜茜知道自己應該走了，但她委屈的撅著嘴說：「再待一會兒嘛，就一會兒。」
「我也想你多待。」向陽說著，低頭。
劉茜茜對他這樣的舉動已經瞭然，她抿著嘴角踮起腳尖，輕輕的啄了一下後聽向陽說道：「就只能待5分鐘，不然叔叔可……」
「是是是，不能辜負了你安叔叔的犧牲。」劉茜茜嗔怪看了向陽一眼，側過了臉頰，貼在向陽的胸口委屈的說道：「我還不是怕你覺得在跟一個小女孩談戀愛，要到點回家……」
向陽明白對方的意思，輕輕的用手摩挲著對方的秀髮，心道：那也總比跟母老虎談戀愛要強啊。
每次劉茜茜生氣，都愛咬他。
幾次之後，他特意在網上查了一下，怎麼會有人有這種癖好。
這種事情，他前生一點經驗都沒有。在仔細的搜索了一些網上的論文後，他才知道這是一種確認親密安全感的方式，潛意識裡說明她在你身邊是自由的，是一種很愛你的表現。
但這表現太疼了…他都有點不敢穿短袖了。
「好啦，過幾天我們不是要去洛杉磯了麼，到時候阿姨肯定不跟著。」
想到倆人單獨去美國，向陽臉上就洋溢出燦爛的笑容。
不用看，劉茜茜就知道他此刻腦子在想什麼。而對於他的這種表現，劉茜茜除了內心升起一抹羞澀外，更多是鄙視，「你把我媽想的太簡單了，向陽。」
「啊，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
見向陽不說話，劉茜茜凝視著對方，她的眼睛裡映著半縷他躊躇的側臉，「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
「我沒後悔。」
向陽伸手摟住劉茜茜，使勁的在她髮絲間聞了一口，仿佛是要從她身上汲取一些力量後才開口道：「你是你爸爸的寶貝，也是你媽媽的寶貝，還是你粉絲的寶貝。當然也是我的…
我還沒傻到去跟你媽媽鬧的那麼僵。
況且，我們正在相擁在一起，不是麼？」
「那麼，我們再多待幾分鐘吧，好麼？我想跟你再練練法語的發音。」劉茜茜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發音在車上也能練，哈哈。而且你爸…你爸付出的挺多的。」向陽遺憾的說道，其實他心裡怎麼會不想多留下劉茜茜一些時間，做點倆人都喜歡做的事情呢。
可是…想到那晚把劉茜茜送回家的時候，安校長的叮囑。
知道是對方好不容易說服了劉小麗，不要打攪他與劉茜茜之間正常交往的向陽，不想辜負了未來老丈人的一番好意。
雖然，他真的很想。
不多時，月亮接著慢慢上升，穿過喧鬧與安靜的街道，向陽開著車停到了安校長的家門口。
下車之後倆人一起抬頭看了眼夜幕，朦朧的月色相伴著的是星星閃爍的微光。
挽著向陽手臂的劉茜茜臉上寫滿了不舍，卻很是安靜的輕輕按響了門鈴。
片刻的功夫，門被從裡面打開。
「回來了？」劉小麗的聲音依舊不冷不淡，倒是安校長一如既往，儒雅的跟向陽打了聲招呼。
「叔叔、阿姨，那我先回去了。」向陽輕輕的用手肘碰了碰劉茜茜的胳膊。
燈光下，劉小麗瞟了一眼倆人如膠似漆挽在一起的胳膊，說道：「進來坐吧，有事情跟你說。」
「啊，好的阿姨。」向陽應聲，劉茜茜愣了愣。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母親第一次邀請向陽進家門，她不由得警惕的眨了眨眼。
「來來來，向陽，進來喝口茶，叔叔從朋友那拿來了點綠茶，你嘗嘗。」安校長一個側身，讓劉小麗先步入客廳後，站在門廊里招呼倆人。
一進門，坐下來一商量。
向陽才明白，果然知母莫如女。
按照劉小麗的意思，是劉茜茜這邊接到了一個國內的訪談節目的邀請。
這個訪談節目的收視率很高，對處於半工作狀態的劉茜茜很重要，但對方的檔期跟美國那邊的試鏡有些衝突了。
所以…
所以劉小麗想讓向陽幫忙跟比爾、安娜還有達米恩那邊溝通一下。
向陽自然聽出了劉小麗話里的意思，她這是想著全都要。
不過對於《午夜巴黎》籌備這邊更了解情況的向陽，並不打算拿這種事情去換取什麼，他反而覺得，這是一次不錯的溝通機會。
於是索性的直接說道：「阿姨您多慮了，那個角色是達米恩特意給茜茜安排的，是對於劉茜茜為劇本做出貢獻的一種肯定。所以這次試鏡里本來就不會有這個角色的相關面試。」
「可是我今天收到消息，說國際章跟范小胖都有意競爭一下這個角色。」劉小麗說著，看了一女兒。
「媽，向陽不可能騙你的。」坐在沙發上的劉茜茜氣鼓鼓的說道。
「可能是因為劇本現在很多人在看，所以難免會有人注意到這個角色吧。」向陽抿了下嘴角，解釋道。
儘管主創人員中，比爾跟達米恩的名頭不顯，但光光是一個安娜溫圖爾擺在那裡，就足以把歐美的娛樂圈攪動起來，更何況這裡面還有一個華人角色。
「那…」劉小麗的目光在向陽跟劉茜茜之間徘徊。
「阿姨，我跟叔叔說的話比較多。跟您之間沒有好好的溝通過。」向陽頓了頓，他挽住劉茜茜的手，十分認真的說道：「雖然我不喜歡您干預我們倆的交往，也不喜歡她的一些粉絲，但是在她的工作上，我還是支持的。」
「向陽…」劉茜茜努努嘴。
向陽沖劉茜茜露出淡淡的笑容，接著對劉小麗說道：「當然，茜茜是個演員，我是一個普通人。
如果您希望我在乎您這邊的感受，我也希望您在乎我這邊的感受。」
這話，不禁讓劉小麗蹙眉。
在旁，安校長讚許的點點頭，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應該個屁！
劉小麗瞪了一眼胡亂插話的安校長，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也就這傻丫頭……
哎，這傻丫頭還樂呢。
他這話是說給我聽的？
人家這話明明是說給咱們母女聽的。
看著女兒滿眼朦朧的望著向陽，還有她小手緊攥著對方的五指，劉小麗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阿姨，沒事，這事我們慢慢來，不急的……」
入耳，劉小麗凝眉的動作僵硬停了一下，不過她瞬間就調整了過來，說道：
「那這次……」
「媽，要不讓我跟向陽一起去洛杉磯吧，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