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新論文

  馬哲課上,楊銳奮筆疾書。

  他現在已經有一個研究方向了,也就是為了在幾年後參與人體基因圖譜這個世紀大項目,而截胡pcr這個諾貝爾級的「簡單發現」。而為了截胡pcr,他又要在基因研究方面積累一定的論文和影響力。

  這是一條很清晰的研究方向,但是,為了完整的獲得這條研究方向上的利益,楊銳發現,自己不得不重開一個方向,因為他不想每周都按時上馬克思哲學原理。

  80年代的大學,管理還是相當嚴格的,尤其是對大一學生來說,考勤必不可少。楊銳選擇的北大算是頂寬鬆的大學了,從學生會到班幹部,還是每天盯著學生,點名不到的次數多了,就會主動來做思想工作,而所謂的次數多了,對楊銳這個高考狀元來說,其實也就是每周三四次罷了,按照每天最少兩門課程的進度,這連半個星期的額度都不夠。

  但是,被做思想工作也是很煩人的事。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人家來熱心的幫助「後進」,你也不能冷面相對,一來二去,楊銳就要被迫來參加這些無聊的課程。

  想要不參加這些課程的同時,又不被做思想工作,那就需要特權了。

  事實上,楊銳同宿舍的老蔡就獲得了特權,因為他獲准參加了實驗室工作,雖然是連科研民工都算不上的底層崗位,但這也讓他被默許不必每堂課都點名簽到。

  簡而言之,老蔡獲得的不上課豁免額度,至少是楊銳的兩倍以上。

  而楊銳要想獲得更多的豁免額度,就得成為更重要的實驗室角色,至少是一名合格的科研民工。

  而為了將校內和校外的科研方向分開,楊銳就需要一個另一個科研方向了。

  簡單而不費神的。

  楊銳想來想去,決定還是從綜述入手。

  就像他曾經做綜述遇到的問題一樣,綜述本身是適合大牛來撰寫,但大牛又不屑於撰寫的東西。初入行的科研狗都覺得綜述好寫,可真的寫起來了,又總是拾人牙慧,顯得不夠分量。

  當然,最重要的是低級科研狗本身沒有分量,人家期刊也不愛登載。

  就80年代的環境來說,反而是老老實實的做實驗,然後發表實驗結果的論文,更好在國外期刊上刊登。

  普通的中國人寫綜述,即使不談國籍歧視,受限於眼界和科研環境的影響,也很難寫出好綜述來。

  楊銳倒是不同,他滿腦子裝得都是資料,寫綜述既簡單,又容易得到認可。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切入點了。

  楊銳最終決定,討論氧自由基的產生和損傷機理。氧自由基直到30年後,仍然是很多保健藥會提及的東西,在應用方面,它和楊銳曾經涉足的輔酶q10等產品有共同之處,而在原理方面,分子機理什麼的,屬於逼格較高的研究方向了。

  當然,綜述是不需要實驗設備的,也能省下許多的時間。

  最終,使楊銳最方便的,是他可以隨便找出一篇腦海中存有的文章,對照目前的研究進度,改改就能寫好。

  「這樣應該能夠決定自己在校內的研究方向吧。」楊銳如此考慮,趴在課桌上是越寫越快。

  一節馬哲課轉瞬即過,楊銳的綜述也寫了有三分之一,這讓楊銳自己也不由的感慨連連。

  就他做研究生的時候的水平,那時候要寫這樣一篇文章,哪怕是同樣的抄襲方式,一天時間也就能完成這麼多。

  這多少有些熟能生巧,但從另一方面來看,楊銳撰寫論文的水平,尤其是專業英語的應用,也是非常熟練了。

  對於高水平論文來說,論文語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如

  《science》之類的論文,它不僅要求論文的觀點新穎,還要求語言有趣味,用中文的要求來說,就是能夠做到引人入勝。所以,如果看《science》的論文作者的自述,往往能夠發現,有的作者的主要工作就是執筆。

  換言之,你論文的語言水平高,你甚至有可能混一個science的第一作者的名頭。

  普通的中國研究者,在論文寫作方面顯然是有所欠缺的,而改善的辦法也就是楊銳這樣,多學英語多寫論文,自然就所有提高。

  楊銳收拾好東西,隨著人群出教室的時候,對此也是頗為得意。

  「楊銳,你寫什麼呢?看你忙活一個早上了。」文娛委員白玲從後面趕上來,和楊銳並排而行。

  「我寫了點東西。」楊銳對白玲的熱情有點不適應。

  白玲卻是好奇的問:「你寫了什麼?等等,我猜一下,是詩歌?」

  楊銳險些笑出聲來,搖頭說:「不是。」

  白玲瞥了他一眼,笑了,低聲道:「你是不是看不起寫詩歌的?」

  「當然不是。」楊銳矢口否認。

  「諒你也不敢。」白玲哼了一聲,道:「你知道校內的詩歌社有多少人嗎?你要敢看不起詩歌……」

  「分分鐘教我做人是嗎?」楊銳打斷了白玲的話,輕笑了兩聲。

  白玲眼神一亮,道:「行啊,說話挺有腔調的。」

  「謝謝。」

  「不說這個了,你上課的時候寫什麼呢?」

  楊銳杯弓蛇影的道:「您不會也要批評教育我吧。」

  「哪能呢,咱們系的民主生活會上,我還替你說話呢。」

  「哦?」

  「你的運動服換了呢子大衣,人家都說你的呢子大衣貴,是我替你說了話,此事才沒有再繼續糾纏你。」白玲洋洋得意的說過,左手順勢摸在楊銳的袖子上,贊道:「不錯啊,料子真軟和,是什麼做得?」

  「就是呢子。」羊毛絲綢和羊絨混紡的大衣材料,楊銳就是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國內的普通人現在就沒有羊絨的概念。

  白玲卻是扁扁嘴,道:「這麼敷衍,枉我幫你這麼大得忙。」

  「你做好事不能直接說出來的,你要是寫在日記本上什麼之類的地方,然後不小心的讓我發現了,這多好。」楊銳也不知道白玲說得是真是假,回答的亦很隨意。

  白玲愣了片刻,突然一捂嘴,低聲笑道:「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了?」

  「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但我說的和你想的肯定不一樣。」

  「沒膽鬼。」白玲嗤的一聲,不再追問楊銳寫得東西了。

  不過,這也給他提了一個醒,接下來的課程,楊銳要寫東西就坐在後面寫,儘量避開同學的視線。

  現在的孩子都是努力學習型的,前排的座位是座無虛席,而後排的座位大部分都空著,隨便楊銳選擇。

  時至學期中旬,各科大而化之的講解都已完成,開始進入細緻的講課進程,大部分人都聽的很仔細,課程的難度也大多數集中於此。

  不過,楊銳卻是反其道而行的,他比較喜歡大而化之的部分,因為教授們隨口而述的觀點,往往是他本人思維的精華所在,至於具體而微的課程,能夠有所生發的教授就不多了,很多人都是照本宣科的講解,對楊銳的意義不大。

  楊銳用了三天的時間,完成了自己在北大的第一篇論文,取名《氧自由基的活性機理》。

  而附在信封中的投稿信里,楊銳也第一次將自己的單位,寫作「北京大學生物系」。

  這也意味著,當楊銳發表了這封論文以後,國內的論文檢索機構,會將楊銳的名字,羅列在北京大學生物系的列表下。

  如果是教授講師等教職人員,就可以據此作為獎金髮放、經費報銷、職稱評定的依據。學生也會有獎學金等等或現實或榮譽的獎勵。

  而究竟是何種獎勵,就要看論文的水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