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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蕊強忍著困意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宿岩那雙放大的深邃凌厲的琥珀色眼睛。閱讀
「溪田,你回來啦」,她伸手圈在他後頸,仰起頭在他唇角親了親,察覺他臉色有些冷,後退一些看看,才想起來,「對了,你現在叫宿岩。我叫你岩岩吧,或者小岩、唔。」
嘴裡的話還沒說完,就成一串稀里糊塗的聲音。
游蕊本來就困得睜不開雙眼,這時卯著勁兒跟那條伸入口中的細滑舌頭打架,一會兒已累得氣喘吁吁。
宿岩一手撐在床頭,看她迷迷糊糊還不甘示弱,眼裡唇角都帶著笑意,將她整個抱在懷裡,纏纏綿綿親了好一會兒。
游蕊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凌晨,醒來的時候肚子裡咕咕直叫,見宿岩還睡得很好,她慢慢坐起來,拿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穿衣下床。
等坐在床邊穿鞋的時候,才想起來,她昨天回來的後半程已經迷糊了,特別瞌睡,那這衣服怎麼換的?
她回頭看了一眼,宿岩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手放在腹部,一手臂半伸開著,是抱著她的姿勢。
游蕊心裡一動,起身拉著被角給他蓋好,不料看著睡得香的人竟睜開了眼睛,笑道:「你還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剛想問你怎麼不客氣,游蕊整個人就被翻身而起的宿岩壓在身下,他微微垂頭,試探地在她唇上啄吻幾下,一手猛地托在她腰間往上一提,唇角勾起道:「昨晚上的帳還是今天銷吧,欠太久不好。」
游蕊到底沒有起來,餓著肚子一直到日上三竿才吃上熱乎乎的白粥。
宿岩做飯的手藝還不錯,她看在清粥小菜的份兒上,被拖到現在才能吃上飯也不是那麼生氣了。
但宿岩才理解自己失憶的時候為什麼那麼熱衷和小妻子做那種事,今天早上的一次,實在是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今天便是八月十六,游母一大早已讓游大哥先帶著游大嫂去她娘家一趟,並叮囑放下禮說兩句話就回。
她要在這一天正式重回二十多年都沒往來的娘家,便要風風光光地回,兩個兒子和女兒那裡,她都囑咐好了,一定要穿最好的衣服。
對於游母來說,今天可能有點類似於衣錦還鄉。
游蕊這邊剛吃過早飯,侄子黑蛋便跑了過來,轉述他奶奶的話,「姑姑,奶奶讓你把二叔給你買的銀簪子,姑父給你買的綾羅衣服都穿上。還有姑父,讓你給姑父修修大鬍子,捯飭得像樣一點。」
游蕊忍笑看向宿岩,小黑蛋傳完話就又跑著回去了,她笑道:「我幫你把鬍子梳一梳吧。」
宿岩摸了摸鬍子,以前為了遮蓋面容弄了這麼一圈大鬍子,現在他和妻子站在一起,足足老十歲不止。
游蕊果然跑到屋裡拿出鏡子和梳子,讓宿岩拿著鏡子,把一圈鬍子給他修理的整整齊齊,末了往後退一退,打量著道:「底子好怎麼打扮都好,別人留絡腮鬍往往都是邋遢多於整齊,在你身上怎麼像是野性和力量的結合呢?」
宿岩竟然第一次產生了不好意思的情緒,抬手把游蕊撈在懷裡,讓她坐在膝上,拿嘴唇在她嘴唇臉頰處輕輕啄細細吻。
游蕊又笑又躲,不知不覺便成了騎坐在他腿上的姿勢,宿岩忙抬手握住她的後腰,臉色嚴肅道:「不鬧了。」
聽他聲音微微帶著幾分沙啞,游蕊立刻察覺不對,趕緊從他腿上撤下來,道:「那我們現在就下山吧。」
其實今天早上的一次,游蕊也有些意猶未盡,但今天有正事,不能耽誤。
游母監督了每一個家庭成員的穿著、精神狀態,然後一家人便乘坐著宿岩趕回來的那輛驢車來到棋盤鎮徐家。
按說游母久別娘家,今日和那些出嫁的姐妹見面後,怎麼都是感動多於一切的,但是游母六個姐妹,見到游母,沒有多少關心,說來說去竟然全都是攀比。
中年婦人攀比的能有什麼,無非是兒孫,得知游松現在二十二還未娶妻,游蕊該叫大姨六姨的那兩個女人竟然一再說她們家的孩子如何如何。
連游蕊和宿岩也成為她們表達優越感的對象,游蕊是十八九了嫁個大她十幾歲的,嘖嘖。
游蕊很想說,宿岩其實沒有三十好幾,他才二十七,只比現代的她大一歲。
但想了想,跟這樣的大媽,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沒有實際證據,任何人都是不如她們自家兒女出息的。
說起宿岩,則是搖頭,游蕊大姨說得最形象,也就是她妹子捨得,把好好一個如花的女兒給插在這坨牛糞上。
游蕊當時幸虧沒有在喝水,不然肯定要噴一地。
她側頭看看正在男人那一桌上喝酒說話的人,怎麼看都不能從他身上找到半點「牛糞」的痕跡。
這一天的走親戚,一家人都很累,回去的路上游松就跟游母說:「我姥姥姥爺都不愛說話,那幾個大姨怎麼都跟鴨子似的?娘,就這一次,下次你回娘家我可不跟著。」
游母今天還是很得意的,她當年嫁給游山的時候,那些姐妹一個真心幫她的都沒有,到現在,她過出來一大家子人,爹娘也主動讓她回去,尤其在底下那三個妹妹面前,她特別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因此兒子說不願意去外祖家,一點兒也不影響她的好心情,擺手道:「你不去就不去。」
然後跟游父說:「你還記得我那五妹不?以前她多傲啊,說不讓我連累她嫁好人家,最後竟然嫁給隔壁鎮上的一個癆病鬼了。生的兒子也是個小病鬼,你說家裡有錢有地又能怎麼樣?」
游父點點頭。
游母也不用他應答,說著說著便嘮到小時候姐妹們之間搶東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