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也不知道這樣說,紅翹能不能明白。可她也不敢將話挑明了,王爺的脾氣她再清楚不過,若是一旦挑明,紅翹沒了顧忌,只怕便是在王爺身邊呆不了了。
紅翹默然不語,至於紅綃的話,她有沒有聽進去,誰也不知道。
而,此刻。
魚腸正屁顛顛的策馬到了軒轅澈身邊,「王爺。」
軒轅澈抬頭,魚腸嘿嘿的笑了笑,壓低聲音道:「王爺,你有沒有想好怎麼做?」
軒轅澈狹長的鳳眸微挑,上上下下打量魚腸幾眼,最後輕聲一「嗤」,淡淡的道:「怎麼?你有好法子想教我?」
「沒有,沒有。」魚腸連連擺頭,再次憨憨一笑,摸了頭道:「我只是想問下,有什麼要我做的。」
軒轅澈不是個會客氣的人,更不是那種對送上門的好事會拒絕的人。只片刻功夫,心裡便有了計較,他挑了挑狹長的鳳眸,似笑非笑的盯著笑得好不憨厚的魚腸,略作沉吟道:「是有那麼件事……」
魚腸在看到自家主子那招牌似的笑時,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下一刻,便想拍馬而走,想說,我剛才什麼都沒說。可在看到軒轅澈眸中的那抹詭秘時,只得硬了頭皮道:「王爺請吩咐,屬下赴湯蹈火,決不推辭。」
軒轅澈「噗嗤」一笑,眉眼微挑,淡淡的道:「看到前面那輛馬車嗎?」
「前面好多馬車。」
「那輛桃紅車緯的馬車。」
魚腸一眼便看到旌旗獵獵,彩衣飄揚中的那輛桃紅馬車。「看到了,王爺。」
「車裡的人是玉顏公主。」
魚腸點了點頭。
「你知道要怎麼做了?」軒轅澈斜撩了魚腸一眼問道。
魚腸搖了搖頭。
軒轅澈笑笑,繼續道:「那你看到世子沒?」
「王爺,好多世子。」魚腸看著那些恣意飛揚的王孫公子,猶豫道:「王爺說的是哪個府上的世子。」
軒轅澈臉上的笑越發的深了,仔細里看,會發覺他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接下來的話也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英國公府的世子。」
「好看嗎?」
「好看。」
「那你先慢慢看。」
為了不讓自己氣得吐血,軒轅澈微夾了馬腹離開魚腸一段距離,在確定心裡的那口惡氣散盡後,才對著耷拉著腦袋跟上來的魚腸道:「你這三天的任務就是盯著他,不能讓他接近蘇慕雲,當然,最好讓他跟玉顏公主多接觸接觸。」
「是,王爺。」
沒有心思去理會魚腸的失落,軒轅澈微一打馬,跨下的馬便篤篤跑到了隊伍的前面,加入那群說說笑笑的王孫之間。
「沂王爺來了。」
「王爺好。」
「王爺,今天好風彩。」
眾人連連打招呼。
軒轅澈一一應了,與那些人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有意無意的將馬騎進了軒轅祈與葉蕭之間。
「阿祈,怎麼樣?隆平候府還住得慣嗎?」
與他年紀相差不多的軒轅祈在馬上抱拳道:「謝皇叔掛念,一切都挺好的。」
軒轅澈點了點頭,看了葉蕭道:「葉蕭,世子初來大都,你是大舅子多照應著點。」
軒轅澈笑笑,目光銳利的掃向葉蕭鬱結的眉頭。
略作沉吟道:「葉蕭,看你眉頭緊蹙,可是有為難之事?需不需要本王幫忙?」
葉蕭眉眼微斂,再抬起頭時,已恢復一慣的冷眉冷眼,淡淡的道:「謝王爺,掛心,葉蕭並無為難之事。」
「你確定?」軒轅澈似笑非笑的睨了葉蕭。
葉蕭雖不曾抬頭正面對上,但落在身上的目光卻讓他感覺到了那份犀利,似是洞悉一切。饒是冷情如他,亦不由暗自心驚,越發的收斂了心緒,小心的應付。
「若葉蕭有為難之事,定當向王爺求助。」
「如此最好。」軒轅澈點了點頭,「只要不是讓本王為難的,本王很樂見其成。」
軒轅澈的話一落,葉蕭霍然抬頭,目光便撞上軒轅澈那吟吟淺笑中。那對寒星似的眸里,有著一份堅定的志在必得。那目光似是看著他,又似是透過他看向了別處。
葉蕭不由的便順著軒轅澈的目不回頭,才一回頭,身形便僵了僵。
遠遠的那輛寶藍華蓋的車裡,露出一張精緻的臉,正微微的抬起下頜,看著路兩旁落光樹葉的白楊樹。他似乎看到了她微微挽起的唇角,輕聲的說了句什麼。待他還要再看時,那人卻又突然的消失不見,只剩下被風吹得翻飛的車緯。
葉蕭斂了目光,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直至飛起的塵土瀰漫了他一頭一臉,他才緩緩的吸了口氣,輕聲道:「王爺,葉蕭想借一步說話,還請王爺恩准。」
軒轅澈點了點頭,對略略好奇的軒轅祈道:「阿祈,你不防好好想想,弄張什麼皮子送葉小姐。」
「啊!」軒轅祈一怔之後,哈哈一笑,道:「王叔,你還是想想自己吧,我來之前,父王說你若是再不成親,他便要母后將燕地適婚女子全相上一遍,只要看上的都送到你俯上去。」
軒轅澈聞言,怔了怔,這到是很像他那位性情暴燥的王兄會做的事。但一怔過後,他卻是挑了挑唇,淡淡一笑道:「你父王怕是沒機會看我笑話了。」
「王叔是說……」
軒轅澈輕聲一笑,拍馬往一邊跑去,葉蕭隨後跟上。
眼見離隊伍有了些距離,軒轅澈看著神色淡漠的葉蕭的道:「你想說什麼?」
葉蕭默了一默。
軒轅澈也不催他,好整以暇的看著一輛一輛的馬車從眼前駛過,當那輛寶藍的馬車快到,他以為會看到車裡的人時,葉蕭開口了。
「王爺,葉蕭不想尚公主。」
軒轅澈眉眼間的笑意便越發的濃了,暗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想尚公主,可是你卻必須尚公主。只嘴裡卻是淡淡的應道:「哦,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