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你要我怎樣做才肯相信。」
「我要驗身!」
「你瘋了。」
「是你要我相信你的,你不同意,是不敢,還是說要嫁給我的話是騙人的。」
一陣不長不短的沉默後,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續而便是一聲女子的驚呼,只那驚呼很快便淹於一陣「嗯嗯呀呀」的輕哼聲中。
聲音才起,高高的廊檐一角,那對冷凜詭秘鳳眸眉目間閃過濃濃的厭惡,卻在厭惡之間又染了些許的疑惑。下一個瞬間,身形展開,如夜梟展翅一個很快隱於天際。
與此同時,離青蓮寺五里處,一輛馬車正悠哉修哉的朝山下行來。
魚腸目光專注的駕著馬車,眼角的餘光卻是幾次拐向馬車後行色焦急卻又不得不放慢行程的蘇尚和等人。
「王爺,後面的人是蘇老爺。」
馬車裡閉目養神的軒轅澈,淡淡的撩了眼,冷冷的道:「那又如何?」
魚腸想說,那是蘇慕雲的伯父,你現在把路給人堵得歡快,以後別人也會堵的很歡快的!只是在看到自家主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時,所有的話都簡單的成了一句,「噢,沒什麼,他跟在我們身後很久了。」
「這樣啊?」軒轅澈像是突然明白過來似的,「那就將馬車往邊上讓一讓,我們反正不急。」
魚腸翻了個白眼,下一刻,還是將馬車往邊上讓了讓,然後對著身後有些怔愣的蘇尚和擺了擺手。
蘇尚和早已認出車中之人是軒轅澈,但身份所致,他不敢冒然上前行禮,此刻,軒轅澈主動讓路,他連連在馬上拱了手道謝。
隨著馬蹄篤篤,蘇尚和等人很快便消失在暮色中,山林間便只剩下車輪轆轆的聲音。
「魚腸,你說世子會在哪呢?」
世子?魚腸默了默,續而輕聲道:「世子應該在我們前面。」
軒轅澈那本來含了絲淡淡笑意的鳳眸,在聽到魚腸的話後,眸里的笑意僵了僵,續而嘴角也跟著抽了抽。
半響,淡淡的道:「他當然不會在我們後面。」
魚腸肯定的點了點頭,道:「當然,他比我們來的早嘛!」
而魚腸在感覺到腦後冷嗖嗖的寒意後,心頭猛的一抽,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竟然惹惱了主子。天啊!主子可是說過很多次想要劈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的構造是如何異於常人的。
「那個……主上……」慌亂間,魚腸想要尋個合適的話題引開軒轅澈的注意,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半響,忽的道:「屬下適才看到謝小姐了。」
「哦!」漫不經心的一應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魚腸又悲催了,顯然這不是個好話題,他的主上正在為另一個女人「赴湯蹈火」,他卻不適時的說起另一個不相干的人來破壞氣氛。他果然是個笨的!
便在魚腸垂頭喪氣時,軒轅澈的聲音再次淡淡響起,「看上了,要不要本王賜婚?」
山林里一輛馬車忽的便跑了起來,馬是好馬,車是好車,車夫更是好車夫!
「吁!」
突然,斜刺里跑出一匹通體烏黑的大馬,馬上之人似是不曾想到在這山林間會有如此疾奔的馬車,一個怔愣間,眼見便要撞上。
「吁!」一聲尖嘯,他提韁勒馬,那毛髮如油的黑馬,揚蹄立身,堪堪停在馬車一尺之外。而馬車也在這刻嘎然而止。
「什麼人,敢衝撞……」魚腸一聲歷喝,在看清馬上之人後,連忙壓了聲音回頭對馬車裡的人道:「王爺,是世子。」
葉蕭那常年隱了抹淡淡郁色的眸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嘲諷之色,卻在看到探身而出的軒轅澈後,抱拳道:「葉蕭見過王爺。」
「世子?」軒轅澈一臉訝色的看了葉蕭,笑了道:「真巧,竟然在這遇上,世子這是從哪來啊?」
葉蕭微微的勾了唇角,輕聲道:「出來騎了會兒馬,正準備回城。這眼見天都要黑了,王爺,您這是要去哪?」
軒轅澈鳳眸輕挑看了葉蕭淡淡笑道:「魚腸說這效外青蓮寺附近有山匪出沒,本王出來看看。」
「山匪?」葉蕭挑眉看向魚腸。
魚腸在直覺的想要回頭時,卻感覺到了後腦勺那森森寒寒的涼意後,立刻猛點頭。
「不錯,聽人說今日白天便有山匪出沒。」
葉蕭略一沉吟,在對上軒轅澈眸中的似笑非笑後,淡聲道「還請王爺允葉蕭隨護王爺身側。」
「世子如此急公好義,本王自是求之不得。」
魚腸在軒轅澈不注意的角落,抖了抖身子,只是不論他怎麼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愣是沒掉下來。不過好在,眼前的兩人總算是扯完了,回來的掉頭往前走,前進的繼續向前。
遠處隱隱約約有了寺院的輪廓,似乎還聽得到僧人的吟經聲,其間不時的夾雜幾聲撞鐘聲。
魚腸以一種隱晦的鄙視目光看了眼身前打著搜尋山匪,實則是心懷叵測的二人。不屑的撇了唇角,忖道:男子漢大丈夫追女人就追女人,用得著像個小娘們似的遮遮掩掩麼?他念頭才落,頭頂忽的有了一股寒意,豁然抬頭,便看到軒轅澈笑意吟吟的眸子自他身上挪開。
他再不敢多想,開始安安份份的極其認真的搜尋著山匪。
「什麼人!」
驀的眼前掠過兩抹身影,軒轅澈與葉蕭同時起身,朝那兩抹身影分別追了上去。
魚腸張圓了嘴,看著一瞬間兔起鶻落,中間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優美流暢之極的二人,他張了張嘴,那句,「王爺,這只是作戲。」在他喉嚨里打了個滾後,又回到原味,下一瞬間,他形拔起,如離弦之箭追向了葉蕭。
「紅綃還是紅翹啊,你們哪個倒霉的被世子給追上了啊!」
兩抹身影朝青蓮寺的後院急奔而去。
軒轅澈驀的一聲清嘯,隨著那聲清嘯,魚腸立刻扯了喉嚨喊,「抓山匪,來人啊,有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