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殤垂眸道:「是皇上交與王總管,再由王總管交與晉王的密旨。」
「密旨上寫了什麼?」
「說太子用心險惡,背人而言皇上兇殘肆虐,又獻麗貴人於皇上,使得皇上沉湎於美色當中,以至帝後生隙……」
「你說什麼?」皇后娘娘目光霍色直勾勾的瞪了血殤,「你說麗貴人是太子獻給皇上的?」
「是的。」血殤垂眸道:「據得到的消息,便是晉王也是毀於殿下之手。」
皇后娘娘只覺得一股惡氣直衝腦門,一個踉蹌便差點倒在地上。
好在梅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是他,怎麼會是他!」
「娘娘……」梅姑看著一臉漠然的血殤,輕聲的提醒皇后娘娘,「娘娘,片面之詞,不足為信。」
「怎麼不能信!」皇后娘娘嘶聲喝道:「那賤人死前也明明說了,她背後是有人的。本宮只是想不到,竟是他,竟然是他!」
說到氣恨處,已是臉漲紅如血,額頭上脖子上青筋糾結,似是要爆裂開來一樣。
「娘娘息怒,娘娘您息怒啊!」梅姑還待再勸。
然皇后娘娘已經眉目陰沉的盯了血殤,怒聲道:「太子現在何處?」
「回娘娘的話,太子殿下正領了禁衛軍趕往奉天門,試圖在奉天門誘殺沂王爺。」
皇后娘娘默了一默。
血殤輕垂的眉眼間便有了一抹冷冷的涼笑。
「晉王現在何處?」
「回娘娘的話,晉王正在趕往皇宮的路上。」
「你帶他來見本宮。」
血殤抬頭看了皇后娘娘,「娘娘,皇宮盡在殿下的掌握之中,臣帶不了晉王進宮。」
良久,沉聲道:「也罷,本宮隨你前去見他。」
「娘娘,不能啊!」梅姑急聲道:「娘娘,這太危險了,您不能……」
皇后娘娘搖了搖頭,沉聲道:「梅姑你不用勸本宮了,本宮要去看看那密旨是真是假。」
梅姑怔愣,這便是說皇后並不是全信血殤的話,可是既然不信,又為何要出宮?
奉天門的方向肅沉似三九寒冬,往日便靜諡似死去的宮門此刻越發似被冰封一樣,唯余沉沉寒氣,無窮無盡的向四處擴散。
兩側高牆,架滿沉沉的軍中重弩,弩頭所指便是奉天門中孓然而立的軒轅澈。
此時,東方一輪殘陽隱隱掛於天際,正是落日時候,殘陽將整個奉天門照得一片鮮紅似海。
軒轅祈立在宮道正中,唇角嚼笑看向奉天門中的軒轅澈,喊了一聲,「六王叔。」
軒轅澈看著幾丈之外的軒轅祈,挑了挑眉頭,臉上綻起一抹嘲諷的笑,淡淡的道:「祈兒,你便這般等不得嗎?」
軒轅祈冷冷一笑,淡淡道:「不,六王叔你錯了。」軒轅祈似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生起一片溫和之色,柔聲道:「你應該知道,我已經等了很久,才等到這一天。」
軒轅澈挑了挑眉頭,續而淡淡的一笑,輕聲道:「確實,你等了很久了!」
兩人目光交繪處,在彼此眼裡看到了一抹瞭然。
「六王叔,你是主動引頸受戮,還是……」
軒轅澈打斷軒轅祈的話,「你知道,我不喜歡不戰而降!」
隨著他那一聲「六王叔」落地,站在他那身後蘇慕雲便出現在軒轅澈眼前。
「王妃!」軒轅祈臉上生起一抹慘白,失聲道:「你怎的會在這?」
眼見得軒轅澈步子輕移便要上前。
「六王叔,」軒轅祈霍然出聲,「你還是別動,不然的話……」他雖沒往下說,但是他手裡卻霍然多了一柄短刃,那短刃挨在了蘇慕雲的脖子上,往裡一分便要讓蘇慕雲血濺當場。
「放了她!」軒轅澈驚聲喊道:「放了王妃,軒轅祈。」
「當然可以,」軒轅祈看了軒轅澈,淡淡的道:「只要六王叔像侄兒這樣,拿了你身上的那把短刃往脖子上抹一抹,侄兒便放了六王嬸,並且向六王叔保證,絕不傷害她半分。」
「不要……」
蘇慕雲猛的出聲對軒轅澈喊道:「王爺,不要,不要聽他的,他喪心病狂……」
「六王嬸,你如果不想六王叔被射成一隻刺蝟,死得有尊嚴些,還是閉嘴的好。」軒轅祈在蘇慕雲耳邊冷冷的說道:「六王嬸便是自己不怕死,也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吧。」
蘇慕雲霍然轉身看向軒轅祈,怒聲道:「軒轅祈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是嗎?」軒轅祈笑了笑,淡淡的道:「那是以後的事,眼下,還是先看看六王叔會怎麼死吧。」
蘇慕雲不由自主的轉頭去看葉司盈和葉蕭。
軒轅祈順了她的目光看過去,眼見葉司盈抱了暉哥兒,將臉深深的埋在暉哥兒脖子裡,看也不朝這邊看來,而葉蕭更是面沉如水,目光怔怔的看向遠處天空。
他曬笑一聲,輕聲道:「六王嬸,司盈是我的妻子,世子是我的妻舅,你覺得他們會站在哪一方?朕若為帝,司盈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世子便是當朝國舅,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蘇慕雲緊緊的咬了唇,生怕自己一旦開口便會失控。
軒轅祈看著她被咬得鮮血淋漓的唇,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六王叔,不早了。」軒轅祈霍然轉身看向奉天門中的軒轅澈,「或者要侄兒送你一程。」
令人想不到的是,軒轅澈卻在這時,忽的綻起一抹詭異的笑,續而驀然揚聲道:「動手!」
軒轅祈驚覺不妙,正欲將蘇慕雲往身前帶過時,不想橫空里一隻手卻是快過他數倍,一把將蘇慕雲帶離了他手中的短刃。
與此同時,太和門內驀然響起一片聲震動天的喊叫聲。
「沂王被殺了,沂王爺被太子殿下射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