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好公子,沒的誤了紅綃姑娘的終身。」子鼠連連擺手道。
軒轅澈便笑了道:「也罷,待去了江南,讓她自己尋去,左右只要她自己喜歡,本王與王妃給份不菲的嫁妝便是!」
三人笑了笑,沒再繼這個話題往下說。
一盞茶後,己蛇使了個眼色給丑牛。
丑牛放了手裡的茶盞,看了軒轅澈道:「王爺可知,在下與子鼠為何回得這般遲?」
軒轅澈挑了眉頭看向丑牛。
丑牛臉上的疤痕因了他肅沉的神色越發的顯得猙獰。
「在下半道得了一個消息。」
「哦!」軒轅澈唇角微翹,看了丑牛,「什麼樣的消息?」
丑牛看向子鼠,意思是子鼠來說。
子鼠略一頓了頓,輕聲道:「江湖最近傳言,有人在尋找黑玉斷續膏。」
「黑玉斷續膏?」軒轅澈疑惑的看了子鼠,「從前曾聽家師提起,這是金剛門的獨門秘藥,但隨著五十年前的一場武林浩劫,金剛門一派消失江湖,再沒人聽說過這金剛門,更別說那獨門秘藥,黑玉斷續膏。」
「不錯。」己蛇點頭道:「在下從前也曾聽家師說起過,其實到底有沒有這黑玉斷續膏,還兩難說。只是,這突然間尋藥的人,王爺怕是想不到會是誰吧?」
黑玉斷續膏的功效,軒轅澈是聽天機子說過的。
尋常武林人士便算是要尋這藥,想來也不會引起眼前這三位的注意,既然這三人在他跟前如此鄭重其事的提出,想來那人與自己怕是有些淵緣!軒轅澈,一瞬間便猜到了那人是誰。
他看了三人,緩緩道:「那便讓他尋吧。」
「王爺……」
三人同時失色看向軒轅澈。
尋常人等自不必介意,可眼下的這個人有人有財,假以時日或許便真的尋到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軒轅澈抬手,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軒轅澈這才眉梢輕揚,唇角嚼了抹冷冷的笑,道:「人最痛苦的事,不是失去什麼,而是在眼看到希望在即,不想那希望轉眼便成了絕望!」
三人對視一眼,似是不明白軒轅澈好端端的怎麼說出這番話。
稍傾,子鼠驀的一驚,續而臉含笑意的看了軒轅澈,「王爺的意思是,讓那位找,他若是找到,我們便搶了便是?」
軒轅澈點頭,「不錯,他要找讓他找,不給他希望,我們如何能讓他興起跟太子殿下繼續斗的決心?」
「妙啊!」己蛇拍手,哈哈笑道:「王爺這主意妙啊。」
軒轅澈但笑不語。
丑牛卻是一時沒轉過彎來,看了己蛇道:「他派出那麼多人,我們怎麼是哪方人馬尋到的?」
子鼠呵呵一笑,輕聲道:「很簡單,我們只需要盯著晉王府便是,不論是誰尋到,那人一定要送回晉王府。」
「不錯。」己蛇點頭接了說道:「在他眼皮子底下給搶了,當他的面給毀了。哈哈哈,氣死他個傻瓜蛋!」
屋子裡一瞬間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笑聲方歇,己蛇驀的想起另一件事。
他端了茶盞,朝門外喊道:「紅綃啊,這茶都冷了,你怎的還不換新的。」
話聲才落,紅綃便走了進來,手裡還是那個紅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盤,盤裡是天青色舊窯茶盅。一一替換下幾人的茶盞後,紅綃在退下去之前,幾不可見的飛了個刀子眼給己蛇。
己蛇被那一記飛刀子弄得一愣,不明白自己何時得罪了這個小丫頭。
「王爺!」
己蛇喝了口熱茶後,重新看向軒轅澈,神色不復之前的輕鬆,相反卻是帶了幾分鄭重。
軒轅澈才端起的茶盞,又被他放了下去,看了己蛇道:「先生有話但請直說。」
己蛇點了點頭,與子鼠和丑牛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後,方輕聲道:「不知王爺之前與在下三人的約定是否還有效?」
約定?
軒轅澈略一怔忡後,便想起是怎樣的約定。
他默了一默,端了桌上的茶盞,輕輕的啜了口。
己蛇三人也不催他,但三雙眼睛都灼灼的看著他,似是在等著他的決定。
「之前的約定,我想取消。」軒轅澈看了三人道。
三人神色一沉,目光便帶了幾分驚愕之意。
軒轅澈抬手,「我說的取消是,三位即時起便可逍遙江湖,與家師昔日的恩怨就此兩清!」
丑牛最先反應過來,「王爺是說,我三人無須入宮殺那狗皇帝了?」
軒轅澈失笑,軒轅逸若是狗皇帝,與之一母同胞的自己又是什麼?
很快丑牛也意識自己說錯了話,「嘿嘿」的笑了幾聲,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軒轅澈。
軒轅澈笑了笑,並不甚在意。
子鼠這個時候開口了,他看向軒轅澈,「王爺是不相信我三人的能力還是別有擔憂?」
「不……」軒轅澈擺手,「我自是相信三位先生,只是,我若是能全身而退,又何必讓三位為我涉險!」
「王爺……」己蛇看了軒轅澈,「眼下是我三人入宮的最好時機,一旦錯過這個機會,怕是便是我等有心為王爺效力,也力不從心!」
「是啊。」子鼠附了道:「現如今,那位廣張皇榜,尋能治晉王爺的民間醫者,我三人可以冒充民間聖手,混入宮庭,一擊擊殺,得手之後迅速離開,想來成事的機率有六成以上!」
子鼠話落,三人同時目光熠熠的看了軒轅澈。
「不,」軒轅澈搖頭,他看了三人,笑道:「我之前是因為王妃之險,生無可戀,才會提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令三位為難。但眼下,王妃已然脫險,我不日也要離開京都。一切都照原計劃的布置在進行。想來,儲位之爭很快便會掀起一輪驚濤,我等何不高台看戲!」
三人原本便是為了報天機子之恩,現如今既然軒轅澈地意堅持,他人自也不會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