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院子一靜。
皇帝幾步上前,撩了眼被打翻在地的軒轅驥,目光陰沉的睨向軒轅澈,「六弟,驥兒他又怎麼招惹你了?」
軒轅澈冷冷一哼,收了腳,微一抱手,對皇帝行了一禮,「他沒怎麼我。」
「沒怎麼你,你將他打成這樣做什麼?」
軒轅驥怒聲道。
這個時候皇后娘娘也已經趕到了跟前,候在殿外的梅姑幾步迎了上前,附在皇后耳邊輕聲言語了幾句,皇后撩眸看了看殿門的方向,略略的蹙了眉頭,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又使了個眼色給梅姑。
梅姑會意,不動聲色的將一側的宮人帶了退下去。
皇后娘娘這才走到了皇帝身側,看著面露醉色的軒轅驥,眉宇間掠過一抹心疼,吩咐身側的宮人上前將他扶起。
「皇上……」
皇帝擺手示意皇后先別開口,他則盯了軒轅澈,「你是他皇叔,他就算是做錯了事,你身為長輩教訓教訓原無可厚非,可為何回回出手如此之重?」
軒轅澈微挑了眼角看向皇帝,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淡漠的道:「皇叔?臣弟可不敢當,臣弟到是希望二皇子知曉我是他皇叔,不是他的敵人,不要使出那麼陰險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我,對付我在意的人。」
軒轅澈的話一落,周遭俱為一靜。
稍傾,皇帝眉峰一鄒,那與軒轅澈同出一轍的鳳眸便挾著萬千風雲詭譎的看向軒轅澈。
「六弟此話何意?」
軒轅澈不避不讓,迎了皇帝冷冷一笑,「就話面的意思,皇兄若是聽不明白,我可以說得再直白點。如果非要臣弟遠離京都才行,那麼臣弟願意自請削番為民,即刻攜帶府中女眷,遠離京都,有生之日,斷不再踏上京都半步。」
「你……」
皇帝勃然色變,顫了手指著軒轅澈,卻是臉如黑紫,一句話也說不出。
軒轅澈這番話便好似一個偌大的耳光扇在皇帝的臉上。
「皇上,六皇帝,大家都少說一句。」皇后娘娘適時的上前,屈膝向皇帝行了一禮,輕聲道:「皇上,六弟妹不見了。」
軒轅逸一愕,豁然挑目,看向軒轅澈,「六王妃不見了?」
話中嘲諷之味十足。
軒轅逸待要變臉。
皇后娘娘上前柔聲勸道:「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六皇弟將六弟妹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這會子突然不見了,自是焦急無比,逮誰怨誰。您是他兄長,您不包容點,誰包容?」頓了頓,又道:「好了,既是六皇弟不找別人專找了晉王妃,這便容臣妾進殿裡去仔細詢問一番,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帝點了點頭。
待皇后娘娘進了殿門,皇帝轉而睨了地上的軒轅驥,怒聲道:「你又犯什麼混,連你皇叔也敢打,你不知道什麼是尊長嗎?還不起來向你六王叔道謙。」
喝了幾聲,地上的軒轅驥卻是一動不動。
皇帝詫異,想著,不會是被軒轅澈給打暈了吧?便使了個眼色給一側的王安,王安連忙彎身上前。待彎身蹲下,輕聲喚道:「晉王爺,晉王爺……」
而回答他的卻是軒轅驥均勻的呼吸聲,王安想了想,伸手將軒轅驥翻了個個,這一翻,才發現,軒轅驥竟然睡著了!
「逆子,逆子!」
皇帝怒喝一聲,便要使了王安將他喊醒。
不想,身後卻響起太子軒轅祈的聲音,「父皇,父皇。」
軒轅逸豁然轉身看著一臉焦急趕過來的軒轅祈,沉聲道:「慌慌張張的,天塌下來了?」
軒轅祈連忙屏了氣息,放慢步子,上前,先是恭身行禮,又朝一側的軒轅澈行了禮,然後才輕聲道:「父皇,候爺不見了。」
「隆平候不見了?」軒轅逸怔了一怔,看了軒轅祈,「什麼隆平候不見了,他不是……」
「什麼!」
軒轅逸一聲怒喝。
這是想翻天還是想幹什麼?
一個大男人在皇宮內殿不見了!
「讓人給朕找,哪怕將皇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找出來。」
「是,兒臣這就去安排。」
軒轅祈正欲退下,卻似是在這刻發覺了地上的軒轅驥,便輕聲道:「二弟怎的了?他不是在內殿休息嗎?怎的跑到這來了?」
軒轅逸怒氣沖沖的瞪了躺在地上的軒轅驥一眼,沉聲道:「他跟你六王叔又打起來了。」
「又打起來了?」軒轅祈看著一臉冰色的軒轅澈,又看了眼睡得人事不知的軒轅驥,不由苦笑道:「還是使個人將二弟弄到內殿去歇息吧。」
話落,便要使人去抬軒轅驥。
不想,軒轅澈卻突然出聲道:「還是地上睡的好,榻上枕頭疊得高想得太多了,不是好事。皇兄,您說是不是?」
軒轅逸被軒轅澈問得一愣,半天忍了胸中翻騰的怒火道:「六王妃就算是不見了,又跟驥兒扯上什麼關係了?難不成是他將人給藏起來了?」
軒轅澈嘿嘿一笑,嘲諷的道:「他是沒藏人,可是有人會藏啊。」
「誰敢有那個膽!」軒轅逸聞言怒聲道:「你沂王爺在此,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只怕也沒人有那個膽。」
軒轅澈這會卻是不惱了,他淡淡一笑,看了皇帝道:「皇兄太高看臣弟了,臣弟一個閒散王爺,誰都能踩一腳,莫說是吃熊心豹子膽,便是那三尺孩童只怕都能欺上一欺。」
皇帝何時被人這般給個軟釘子扎,而他素來又不善辯駁,竟是被軒轅澈說得只能幹瞪眼。
好在這時,殿門被從里打開,皇后娘娘走了出來。
皇帝恨恨的撇了臉,看向皇后娘娘,「如何?」
皇后娘娘幾步走到軒轅澈跟前,輕聲道:「晉王妃說她與六弟妹半路分開,這會子也不知道六弟妹去哪了。她因為突發舊疾,這會子正痛得死去活來呢。」